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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大人门都惊动了,在里边查案呢”
容萧猛然起身,朝着来路狂奔,跑了数十米,突地停下,垂头发呆,半晌,折回来,停在一脸不屑的狐狸面前。
“你能不能救活这些人?”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狐狸的眼。
“你以为?”狐狸淡淡道。
心里一搅,容萧顿时没了再问下去的勇气,眼泪就这么从刺痛的眼里夺眶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一圈一圈,像是大地的伤痕。
狐狸冷哼,侧头遥望天际,良久,语气凉薄地轻语:“这世上万千生灵,个个你要管,管得了么?”
容萧仍旧低头,仍旧无声哭泣。
一旁殷乙原本试图劝慰,渐渐也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只是眉际桃花越发艳丽,好似要脱出皮肤一般。
这时,远处客栈大门涌出一群身着制服的人,纷纷上马乘轿散去。围在外头的人们随后进门为亲人收敛。
容萧抬起头来,红着双眼看了一会儿,哑着声说:“我的包还在里头。”
“我去,”殷乙垂首,“不会惊动旁人。”
“麻烦你。”容萧想扯出个笑容,结果笑得极为难看,“我包袱里有锭银子,你替我给了那位大娘的亲人罢。”
“好。”殷乙答应离去。
容萧静静站着,许久,咬咬牙,喃喃道:“有人曾说,我身边总会有危险,开始是偶然,可是会变成必然。我现在有些明白这句话了。”她抬眼看着狐狸,“我就像个灾星,把不好的事情带给身边的亲人朋友,对不对?都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对不对?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变好?”
狐狸回头,眼底风云翻涌。他看着她,一股凌厉的气息开始一点点将她的身体笼罩,不得脱离。然后,他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字道:“你放心,那东西,我迟早会得到,你的命,也迟早是我的。在此之前,你最好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给我捏死在肚中,莫再让我听见一丝半点!”
容萧咬紧牙,片刻后倔强别开了眼。
很快,殷乙的身影自客栈闪出,快步来到眼前,手中却没有背包。
“公子,”她低声道,“公子房中的东西,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容萧吃惊抬头。她那个背包,在血案的现场,的确是很惹眼。
“那怎么办?”她急急道,“那个包——”那个包,是另外的时空,留给她唯一的纪念。
“公子莫急,”殷乙又说,“我来回了公子,这便去县衙将东西寻回。”
“等等,”容萧拉住了殷乙的手臂,“我同你一起去吧。”说着,也不理会狐狸,径直随着殷乙,往先前那群官府的人离去的方向赶去。
穿过几条街道,一座略显朴素的府衙坐落在街道尽头,门外有持刀的衙役守卫。
“怎么办?”容萧望着远处县衙,不安无措。
“你在此稍等,”殷乙握握她手臂,询问了背包的外观,“我偷偷潜入。不过是小城县衙,并非龙潭虎穴,你不必担心。”说着,将容萧推到街角,独自前去。
容萧躲在街角,看着殷乙绕往县衙侧面,四下看了看,然后轻轻一跃,翻过墙头不见。
接下来的时间,容萧仿佛被扔进滚水里熬煮,焦虑、慌张、担忧,几乎要将衣袖揉搓出洞来,仿佛过了半生,总算见殷乙翻出墙头,朝自己奔来。
“公子,”殷乙将背包递给容萧,“快快离开。”
“哦。”容萧将背包背上,跟着殷乙就要走。这时,县衙方向忽然一阵喧嚣传来,伴随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容萧霎时软了腿,反射性地回头去看,只见县衙里涌出许多人来,个个神色异常,如临大敌,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公子,信我。”殷乙低声道,语气中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容萧看她一眼,点点头,随后忍不住又看向县衙方向。看那些人的表现,的确不像是被殷乙惊动,那么这样慌张,又会是为了什么?尤其是,离开的人群里,还有三四个身着军服的士兵。联想起昨夜的一场变故,难道是,还有别的怪物作乱?这个念头一起,容萧就再也按捺不住,回头看殷乙:“我想跟去看看。”
“是。”殷乙垂首,又说,“不过,是否告知九公子知道?”
“九公子?”容萧一愣,“谁?”
殷乙没说话,只是侧侧身。容萧顺着她让开的方向,看到不远处,施然而来的黑袍男子,衣袍狼狈却难掩气势,走到两米之外,突然幻化为白狐,朝她跃来。她下意识地伸手,白狐就跃进她怀里,将头埋进了她颈中。
白狐的毛顺滑柔软,窝在她臂中的身体,暖暖和和的。容萧呆住,半晌回过神来惊慌心虚地环顾四周,看是否有人注意到狐狸刚才这惊世骇俗的举动,却被狐狸有些含糊的语声惊住。
“我元气受损,如要动手,此刻正好。”
容萧莫名奇妙抬头,看见殷乙诧异稍纵即逝,继而古潭无波、目不斜视的眼,还有她眉际暗淡了几分的桃花。
“那个——”容萧嚅嗫。对面殷乙已经单膝跪地,道:“在下不敢。”容萧一愣想让开,随即醒悟殷乙面对的并非自己,而是怀里的白狐。
这算什么?被收服的妖刀仍旧不甘心的蠢蠢欲动么?
片刻沉默之后,殷乙起身,眉际的桃花已经如初鲜艳。她眼看着发呆的容萧:“公子?”
“咦?哦。”容萧点头,“走吧。”
☆、第二十七章 兵祸 (2445字)
行了一段,不见官府的人,却见到不断有惊慌失措的百姓迎面而来,而且数量越来越多,到后来,殷乙只有挡在容萧前面,才能让她继续前进而不至于被人流卷走。很快,远远地,能看见城门洞开,无数的人还在自城外涌入。官府的人和士兵们驻守在城门楼上下,严阵以待。沿着街道边人群留下的窄缝渐渐接近城门的时候,容萧听见门楼上有人嘶声下令关闭城门。命令一出,城下顿时沸腾,哭喊尖叫不断,许多人被挤推倒地,很久都不见爬起。
城门终于困难地合上,而合闭的门外,还有无数哭喊不休的人。亲人被阻隔于门外的人,扑到门上呼唤,回头朝左右的士兵求饶,无奈只是徒劳。
大部分挤进城门的人群,已经朝着城内而去,城门前的宽阔街道渐渐空旷,能够看见被推挤倒地的数人已被踩踏或死或伤,有亲人回头寻来,扑跪在一边哭天抢地。
不过是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城门楼前,城门内外,竟然已是凄惨无比,令人闪避不及的景象。
城门关闭时,殷乙将容萧引到一处角落等待,自己几个纵跃,往城门不远处的城墙转角消失。殷乙的身影刚刚离开视线,容萧便被城门前一个坐在躺倒妇女身边哭泣的小孩吸引了目光。那小孩至多两三岁,额头红肿,脸上涕泪交替,哇哇哭得好不可怜,可惜身旁的妇女始终不动。听着小孩的哭声,容萧心里就如同有了把勺子,不停地挖来搅去,难受之极,终于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又仿佛听到狐狸冷冷问她:这世上万千生灵,个个你要管,管得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经过时停留脚步,查看那妇人,隔了一会儿,那妇人竟然醒来,在那人扶助下,抱了孩子蹒跚离去。
容萧却好似从油锅里爬起,双腿发软地坐在墙边,被自责愧疚安心种种情绪迅速吞噬。
没多久,重新现身的殷乙弯腰轻唤,将她惊醒。
“公子,敌国大军压境,本城是南下进逼必经之路。”殷乙试图将她背上背包接过,“咱们快快离开要紧。”
“敌国大军?”容萧瞪大了眼,随即猛然转头看着紧紧闭合的城门,“那官府为什么要关闭城门?”
“入城百姓说,入境大军的先锋,已离此处不远。城中军力不足,难以抵抗,”殷乙垂首,“早早关闭城门,是为防奸细随逃难百姓混入城中。”
容萧看着城门边被兵士驱赶的人群,听着门里门外的哭喊震天,茫茫然四顾:“关闭城门,那城外的人怎么办?”
殷乙沉默。
身体热度尽褪,脸颊却莫名滚烫,容萧嘴唇开合,却不能说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该怎么办?”
“公子,走罢,”殷乙将背包背在身上,扶一下容萧手肘,“拖延下去,恐怕别生事端。”容萧呆滞如同木偶,由她拉着,往城中而去。
途径平安客栈,早已人去楼空,伴着四下里起伏不定的哭喊惊叫,刺痛容萧双眼,令她扭头不敢再看。
穿过城中主干街道,一路都见到有钱人家指挥着家仆慌乱收拾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