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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歇眨眨眼睛哭了。
阚自珍看着她,温和一笑,宽慰道:“莫哭,一切交给我。”
孟时歇破涕为笑,点头:“嗯。”
一直未开口的语林徽,微微眯了眯眸子,冷冷淡淡:“阚师兄莫不是忘记了,家父同无崖子尊上已为我两定下婚约,十五日之后便是咱们的双休大典。”
孟时歇傻了,瞪大了一双眼睛控诉:“不我不相信。”
语林徽嘴角勾起轻薄的笑意,漆黑的眸中唯有冷漠,只偏过头问阚自珍:“对不对?”
孟时歇抖着唇,眼睛也一瞬不转盯着阚自珍看:“是不是?”
阚自珍似是叹了口气,看着孟时歇,闭眼点头:“是!”
孟时歇眼中的泪落下,滴滴砸在地上。
此情此景,不免让我唏嘘。
想当年我也如此被虐的,萱绯这磨人的妖精,还真是喜欢虐人。
隐沉撩起眼皮,皱眉,抬起衣袖似是想替她擦泪,又有些纠结。最后一拍桌子,怒道:“他娘的,你再用时歇的身子哭哭啼啼的,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孟时歇将眼一闭,哽咽:“你拍死我,你师妹的身子谁养着?”
隐沉收回手,从袖中摸出一条锦帕:“将眼泪擦一擦,看着老子心疼。”
蒙时歇不理他,径自将目光落在阚自珍身上:“你当真要娶她?”
阚自珍静默,半响才坚定地摇头。
语林双眼泛着精光,我心中一紧,她又要闹幺蛾子了。
仿佛知道我心里想甚,她神识传音给我:“莫急,好好看着哟~。”
“。”
第二日一早,沉寂了已久的蛟龙镇,传来一阵喜乐。
家家户户的门口窗户都贴上大红喜字,前街王府今日娶新娘子,办了几十桌宴席。
我们一行人也混在人群中,看着新郎官骑马迎娶娘子过门。
孟时歇指着马上的王公子道:“便是他,那日与我说可以帮助我的。”
隐沉稳答答地立在一旁,双手抱胸:“画呢?拿出来瞧一瞧,这场景怎的与画中一模一样。”
语林徽摇头:“不见了,画昨夜不翼而飞。”
隐沉微微色变,侧过脸,僵硬问道:“不见了?”
语林徽答:“唔!”
隐沉先是将眉头皱成一团,咂嘴道:“总觉得有些怪异。”
阚自珍注视着徐徐而过的迎亲队伍,开口道:“想来,我们是在画中。”
隐沉“诶”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我说瞧着那些人神情僵硬不对劲儿,原来我们被吸入画中了啊!”
阚自珍直直盯着马上的新郎官,道:“书中传闻饕餮好食,曾食尽一国子民。龙王大怒,将他封印在一卷画中。想来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便是龙王封印饕餮的画卷。”
隐沉咂咂嘴:“真是好吃,都被封印了还死不悔改。”说着,隐沉将剑一抽,嗡一阵铺天盖地的剑气,隐沉执着剑,闲闲一扫,周围百丈成空!
“啊呀呀,真是不乖的食物。”
隐沉挑眉一笑:“食物,你能将小爷打倒再说!”
光晕渲染,红衣如火,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顶着众人的注目礼,饕餮勾唇一笑:“来砸场子!”
隐沉淡淡撩起眼皮:“顺道,解决你!”
“解决!”饕餮冷哼,眸中如凝冰雪,厚重的威压袭来:“且看你行不行!”忽见他摊开右手,掌心金光大作,一柄造型古朴的剑自掌心缓缓凝聚。下一刻,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剑身光华大盛,饕餮疾射而出,隐沉昂然相迎,两人瞬间过了百招。
阚自珍将时歇放到安稳之处,也同语林徽加入战斗,三对一,饕餮最终惨白,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随着饕餮的消失,画中的世界也随之瓦解。
隐沉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这家伙不是真正的饕餮,不然咱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阚自珍不解地偏过头,看向隐沉:“何意?”
隐沉挑眉,淡淡道:“这是在你的幻境中!”
阚自珍瞳仁一缩,他的幻境中?
隐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所遇之事皆是曾经往事变化出来的,只有解决了你心中的执念幻境才能消失,不然我们便将一直困在这里。”
阚自珍心头巨震,脸色苍白,他的执念?
他的执念究竟是甚?
作者有话要说:
☆、此去经年
“阚郎”孟时歇担忧地看着阚自珍,阚自珍浑身一僵,随后神色复杂地瞅着孟时歇,脸上的表情,好比那秋天盛开的菊花一般。
隐沉看了看他二人,对阚自珍笑眯眯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方才那一说,只是想教你晓得真相。”
阚自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将目光空空地落在远处。想来,隐沉的那一番话,对于他的打击有些大。
语林徽上前一步,开口:“既然此处妖孽已除,那我们便赶往武云镇。我昨夜让灵宠风儿去探了路,风儿传回消息,武云镇已经成了猪妖的地盘。”
隐沉捞衣袖:“既然如此,我们快快去灭了猪妖。”
语林徽点头:“好!”说着,她率先驭着灵宠离开。
隐沉皱着眉头看着孟时歇有些犯难,过了半响,他从袖带中摸出一根麻绳:“你同我一行,我御剑时将麻绳系在腰上,你就抓住这根绳子,莫要掉下去了。你掉了没事,关键是时歇的身子不能损坏。”
“。”
孟时歇表情飘了一瞬,才诺诺点头。
到了武德镇,三两下将猪妖收拾干净,阚自珍便带着我们回山复命。
我有些忐忑,虽然这是幻境之中,但是我将无恒的徒弟斩了一个。无恒现在怕是日日咬着后牙槽想将我切成几段,祭在越书生和莫雨薇的坟前罢!
到了上清派我有些心虚,呆在簪子里都不敢出声。后见孟时歇活泼乱跳的四处奔跑,我才恍然大悟。外面那个用着我肉身的西贝货都不怕,我隐匿在发簪怕甚!
于是乎,我也放松了心情,畅快的看戏。
是夜,隐沉拿了坛酒躺在琼花树下,对着月色独酌。喝得多了,他将酒坛子一摔,放声对月狼嚎!
我在发簪中抖了抖身子,原不晓得隐沉还有化身为狼的癖好。
隐沉摸出发簪,眯着眼痴痴一笑,他将发簪摇了摇:“时歇,你怎的不说话?”
我啐道:“说甚?”
隐沉道:“来、来、来,随便说,咱们两好久没这般安静的聊过天了。”
我有气无力道:“我很想将语林徽砍了。”
隐沉挑眉:“莫不是瞧着她长了一张你的脸,你暗自比较一番,忽然发现原你爷们儿了如此久,难能有如此淑女之姿。”他的语气分明含着笑意。
我脸红了红,十分不服气的大叫:“她那张脸本就是比着我做的,我有甚不高兴。”
“哦,”隐沉眨眼:“为何?”
我嘿笑:“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以前是为何而死?虽说这是幻境中,语林徽”我顿了一下,纠正:“不对,语林徽是牡丹花妖萱绯,她虽是幻境化的人儿,但我与她相处了一阵子,便也觉得她是活生生的。瞧着她,我便觉得心底不舒坦,很想将她砍一砍。”
隐沉应了一声,勾唇含笑:“因为我?”
我涩声道:“便是如此!”
“哈哈。”隐沉开怀一笑,摇了摇头:“时歇呀时歇,我就爱你这纠结的性子。虽说,当初我并不晓得何为思春,但是常常将你一想,便觉得你这小丫头颇为可爱。想着以后能同你这般快活的过下去,也倒美妙。奈何”他叹了一气,方道:“奈何,你下山一回,便被那个流氓书生给拐了去。我本想着,瞧你们也是郎情妾意,固然心底不舒坦,却也是能放手的。哪想,我闭一回关,你倒是把命给输了去。”
我在他的言论下,头越来越低,他一番话讲来,我却是窘迫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我诺诺道:“以前看过一本戏折子,里面有句唱词道‘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基友’,现在想来,很是正确。”
隐沉阴阳怪气一笑,我连忙又道:“又有一说‘此去经年,两个少年,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时光的长河流过也是一样,岁月之后也不变的是永恒的爱’”
“嗯哼~”
在隐沉的怪哼之中,我战战兢兢地说了最后一句:“此话说的甚好,你便是那个温柔了岁月的少年。”
隐沉凉凉道:“此去经年?你我不过将将浪费千把年而已。”
“呵呵。”我讪笑,只觉额头冷汗淋漓。我同他浪费的千把年,我死心眼儿记得的意中人却是那个错误的人。
他突然喟叹了一句:“罢了,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