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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寝殿里传来了若兰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声音就仿佛是疼在皇上身上,疼得皇上双眼紧闭,不敢多想。
“皇上。”皇后匆匆也赶了过来,她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婷。“贤妃也在这。”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刚刚皇上正在臣妾寝宫,小太监来报说姐姐要生了,所以臣妾陪着皇上赶过来了。”青婷福身向皇后禀报经过。
皇后夹了一眼,不再理她,只管同皇上说话。“皇上,兰贵妃现在如何?”
“太医说忧思过度,日期提前了,现在也不知道怎样。”皇上仍没张开眼睛,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以前还高兴她怀的是双生子,可先看她叫喊的声音,却是痛苦无比。
“之前她到坤宁宫问安的时候,臣妾还问她身子如何,她还说很好呢。这才几日,怎么就忧思过度了呢!”皇后这话无疑为皇上赌得水泄不通的心又加上了一火,让他受这火烤的煎熬。
原本皇后挺恨岳澜一的,可自从她回宫之后见她对自己恭恭敬敬,皇后也不再多想那些过往了。尤其是宫里的人都快淡忘了这个皇后的时候,她仍常常去看望她,事事都想着她。那颗冰冷的心也算是被她暖和过来了。
皇上现在对皇上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他以后对若兰好些。不想若兰以后像自己这样,守着偌大的房间,一个人流泪。自己已经老了,可有皇上的承诺,所以什么争宠之事也不去参与了,更何况也没那个资本去参与了。
可是若兰不同,她如果没了皇上的宠爱,恐怕再皇宫里是活不下去的。她的敌人太多了。尤其是让皇上宠幸一个和自己对立的嫔妃,还不如就留着高若兰,这样自己也能安枕一些。
皇上现在没心思想皇后的意思,只是懊悔最近对她的冷落。尤其那传来的一阵阵惨叫,让他的心更加疼痛,懊悔。真是恨不得自己能留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给她宽慰,给她安心。
“御医呢?”皇上最终是沉不住气了,拳头捶在了石桌上。
小德子赶紧让人把陈御医叫了过来。
“臣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陈大人满头大汗,身上被熏得有些血腥味道。
“贵妃如何?”皇上面色如黑锅,如果答对的不好恐怕脸命都丢了。
“启禀皇上,娘娘因为忧思动了胎气,尤其现在胎位有些不正,有些危险。”陈大人拿袖子擦擦汗,等着皇上发怒。
“那还等着什么,赶紧想办法!”皇上深邃的黑眸透露出一股凶光,似乎要大开杀戒一般。
“臣这就去。”陈大夫急急忙忙离开了是非之地。
皇上坐在石凳上,紧闭着双眼,攥紧的双拳一刻也不松开,静静地听着屋里那人的动静。过了许久,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大步走进了房间,隔着帷幔冲着里面喊道:“兰儿,孩子可以不要,朕只要你好好的,你一定要挺住。”如果可以,他都希望当初没有怀上这两个孩子。
若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虽然知道他早早就来了,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了,她觉得踏实了许多,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孩子必须得要,兰儿也必须得活下去。”让她眷恋的事情太多了,她还不舍得死。
折磨了快两个时辰,天都开始放亮了,孩子仍没有生下来。若兰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了,任由那两个孩子在那折腾自己。孩子,如果你还心疼你母亲,你就快点乖乖出来吧!若兰现在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娘娘,见到头了。”快两个时辰了,产婆终于说了一句激动人心的话了。
“兰儿,你听到没?别放弃啊!”原本萎靡不振的皇上听到产婆的话立刻又来了精神。
若兰听到皇上的话,嘴角苦苦地咧了一下。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呢!有他在,有这两个孩子,还有宫外的逸儿,那个人就当作没了吧。
这两个孩子也许是听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的心声,突然都乖乖了转了胎位。先是一声长啼,一个孩子来到了人世。
“恭喜皇上,是位皇子!”秋玲喜极而泣。
“真的!”皇上开心的不得了。虽然他之前一直说想要公主,可一旦听到是皇子,心里顿时开了花。“那个孩子呢?”
“产婆说也快了。”秋玲回了话,立刻又回去守在若兰身边。
听到是儿子,皇上兴奋地不得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等待着那个孩子的降生。可是旁边的皇后和青婷,心思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母凭子贵,恐怕以后想要越过高若兰就难了。尤其是青婷,她的心里挺复杂的。她和若兰的关系亦敌亦友。有时候希望她好,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虽然说话时候谁都不让谁,可心里还是很喜欢对方的。但是现在她有了儿子了,自己在宫里还能长久吗?
就在青婷在纠结的时候,又一声长啼,响亮地冲撞了青婷的心。
“恭喜皇上,还是为皇子!”秋玲从外面欢喜的奔了出来。
“兰儿!”皇上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见秋玲美滋滋站在那里,不会有错的。“好,好,好!”皇上连连笑了几声。
现在他也顾不得里面干不干净了,冲了过去握住了若兰的手。“你给朕生了两个儿子。”
若兰浑身上下都湿得透透的,已经再无力气说话。听见是皇子,她勉强笑了一下。
“皇上,娘娘现在需要休息。这里也需要整理下。”秋玲看这自家主子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
“你们收拾你们的,朕就陪在这。”刚刚的揪心,已经让皇上彻彻底底后悔了。他想多陪陪她,弥补之前的缺失。
“皇上,您还是先到偏殿休息下吧。您在这那些宫人也不好整理,妹妹也不好休息。”皇后听到两个孩子都是皇子,心顿时就碎了。不用多说的事情,这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必定是以后的储君了。只怪这些年自己生下的都是女孩。
“你们先回去吧,朕陪着若兰。”皇上双眼直直地盯着若兰,生怕她瞬间消失一般。
“那臣妾告退,妹妹好好养着,有事情派人通知本宫即可。”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皇后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若兰没有回话,只是吃力地点点头。
“贤妃还想留下陪兰贵妃吗?”皇后盯了一眼一旁一直未说话的青婷,言外之意你现在在这皇上也不会多瞅你一眼。
“臣妾也不打扰皇上和兰贵妃姐姐了。这都累了一晚了,一直没休息好,臣妾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说完青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听出来了青婷的意思,轻轻地哼了一声,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皇上刚刚想什么呢?”若兰躺在床上算是攒了一点力气和皇上说话。
“什么也没想。”皇上拿手摸了那汗涔涔的脸颊。
“那为什么突然笑了一笑。”
“就你眼尖。”皇上抿着嘴,怎么也看不够眼前这个人。
“那还不招来,刚才在想什么呢?”若兰撅着嘴巴。
“想什么时候带你出宫去狩猎。”皇上胡乱编了一个话题,总不能说想起和别人**的事情吧。
若兰自然不信,可听到要去狩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了。“皇上可说话算话,不然臣妾可不依你的。”
“自然算话。等你出了月子,就带你去。”深邃的黑眸闪出暖暖的爱意。
秋玲从外面进来,福身向皇上说到:“皇上,还请移驾,奴婢要为娘娘清洗一下。”
“好,去把两个皇子抱来,朕要看看。”皇上起身离开,腾出地方给宫女清理污秽。
小德子引着两个乳娘带着两位小皇子来到皇上跟前。皇上挨个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眼角的笑纹堆了起来。“虽然日期提前了,可看着还挺健康,以后你们要悉心照料,不得怠慢。”
“奴婢遵旨。”两个乳娘小心翼翼地应对。照顾皇子是美差,如果应对好,皇子以后不会忘记自己的乳娘的。可这又是险差,如果皇子有了半点差错那就是死罪。
“皇上,寝殿已经清理好了,您可以移驾了。”一个小太监来到偏殿向皇上禀报。
“好,带着两位小皇子去贵妃那里。”孩子生下来,她这个当娘的却还没有见过呢。
等进了寝殿,皇上来到床边却发现若兰已经合眼休息了。她确实太累了。皇上会心一笑。他向伺候的宫人摆摆手,都静静地退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