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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侠突然看到里面那间屋子。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用手推开了房门。
骤然——
他“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颜色变成了一种罕见的死灰之色。
他开始全身颤抖,牙齿打颤。
甚至于他身上的汗毛也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蔷薇从来就没见过小飞侠有这么伯人的神情,她惶恐地道:“你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快说话呀!”
小飞侠仿佛根本听不见蔷薇在说话,他瞪着那扇门,就如同中了邪—般,魂魄已不在他身体里面。
蔷薇开始用手摇他,用手拍打着他的脸。
可是小飞侠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蔷薇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硬咽道:“你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突然小飞侠站了起来,他笔直地走进那间屋子。
蔷薇跟着他,当她一看到张小柔全身赤裸的死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刀时,她忽然明白了小飞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蔷薇这里也像遭到雷击一般,整个人只感觉到脑中“轰”的一声,震得她连站也站不住了。
小飞侠怔怔地注视着张小柔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不言不语,动也不动一下,就好像尊石像般。
蔷薇眼中含着泪。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昨天晚上还和自己聊天的女人,才隔了半天的时间就已香消玉陨天人两隔。
她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她的歌声!
也体会出她心中的万般无奈。
突然小飞侠醒了过来,他慢慢地走近张小柔,拿起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又伸出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眼帘。
最后他拔出了她心口的剪刀,虎目里已难忍得掉下眼泪。
抱起张小柔,小飞侠一步一步的走出房外,来到一片树林里。
他放下了她,开始用手扒开积雪,拼命地挖着泥土。
蔷薇看到他的十根手指都磨破了,也都渗出了鲜血,可是她不敢劝他。只能无助且心疼地掉着眼泪。
挖好了一个洞穴,小飞侠把张小柔轻轻的放平在里面,然后用手一把一把地抓着泥土洒了进去。
等葬完了张小柔,天都黑了。
小飞侠蓦然仰首向天,拼命地喊叫!
蔷薇整个心都碎了。
她知道小飞侠已伤心到了极点,这时候不让他发泄一下积压的郁闷之气,肯定他会疯掉的。
小飞侠一直喊叫到嗓子都哑了,他才颓丧的坐倒在地上。
他抱着头,痛苦地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这样残忍啊”
蔷薇伏在他的背上,伤感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要节哀。”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小飞侠搂住了她,对着张小柔埋身之地道:“告诉我,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我一定替你报仇。”
雪又开始从天上飘了下来。
仿佛也为这惨绝人寰的事情而一掬同情之泪。
小飞侠又挖了一个大的洞穴。
他与蔷薇两人把这一家四口全葬在了起。
随即他就点起油灯在张小柔遇害的屋子里仔细的搜索,他知道哪怕是最细心的凶手,在做完案后,都会留下珠丝马迹。
然而他什么也没找到。
从血迹斑斑的床上,到地上,他什么也没发现。
他不死心,又重新开始一遍,依旧没有线索。
他失望了,疲惫不堪地坐到椅子里。
蔷薇一直陪着他。
这时候不由得走到他身旁轻声叹道:“天网恢恢,我们只要楔而不舍,一定会找到那些畜牲的。”
小飞侠突然叹道:“我错了,我错过了去追那些人的机会。”
蔷薇怔了一下道:“你是说那些蹄印?”
点点头,小飞侠哑声道:“我让她的死给弄乱了心智,要不然我们可循迹找到那些杂碎。”
“难道现在就不行吗?”
苦笑一声,小飞侠道:“外面又在飘雪,等明天早上积雪早已掩没了那些蹄印。”
蔷薇心中一酸,她把头歪倒在小飞侠的肩上。
突然——
蔷薇跳了起来,她惊喜莫名的指着床上那一滩滩的血迹,道:“你看那滩血迹,是不是像一个字?”
小飞侠站了起来,他把油灯提到床前,然后想着张小柔死前的姿势,他再跳到床上,赫然发现一片血迹隐约像人用手写着一个字——虎!
小飞侠差点因兴奋而打翻掉手里的油灯。
他怔怔地看着那片血迹,也愈发觉得那的确是个“虎”字。
“是他,一定是他!”
小飞侠双目尽赤,神色怕人。
蔷薇忍不住问道:“你是说虎爷?”
小飞侠咬牙切齿道:“要不然小柔死前也不可能留下这个字。”
蔷薇内心一寒,身躯一抖道:“这这太可怕了,张小柔是张百万的女儿,而张百万和虎爷却是同一伙的人。”
小飞侠只感到胸中的怒火已快把他焚毁了。
他痛心道:“对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又是一笔血债”
看到小飞快眼中怕人的神色,蔷菇知道小飞侠已有了必杀虎爷的决心,不管虎爷是不是曾经养育过他。只有失去亲人的人,才知道失去亲人的哀痛。
小飞侠整整在这间农舍住了三天,三天来,他就一直默默地坐在张小柔的坟前,向她不停地在心里和她说着话。
他想着她的一步颦、一笑。
他想着她的一言、一语。
他更想去她为自己做出那许多只有无怨、无悔的爱意下,才可能做出来背叛张百万的行为。
他心颤,他也心悸。
到现在他才明白这许多的许许多多,看起来没什么,做起来却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思念像一根看不见的锁链。
它能让人冲突不破它的束缚。
而思念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更是一种无形的酷刑。
它能绞得人肝肠寸断。
更会逼得人有种发疯、发狂的冲动。
蔷薇在第四天早上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含着泪水,哽咽地对他说:“逝者已矣,张姐姐地下有知你这般折磨自己,她也会心痛的。听我的话,我们离开吧,等替她报了血仇,我们再来重新替她修坟筑墓。”
小飞侠三天来未曾梳洗。
他胡须杂乱,双目无神,整个人憔悴得宛若叫化子一般。
他站了起来,深深的望了蔷薇一眼,这才发现他疏忽了她,疏忽了一个也和张小柔一样深爱着自己的人。
有着愧疚,小飞侠哑着声音道:“对不起,也害得你陪我受罪了。”
蔷薇凄凉一笑!
“我无怨,只是想让你明白,还有许多该做的事要做,要不然我绝不会来吵扰你。”
小飞侠感动得拥她入怀。
他俩留下深深一瞥,便离开了这片树林。
雪纷飞。
北风寒。
顶着风雪,小飞侠和蔷薇二人在两天后来到与楚烈等人约定的地方。
这处庄院是“猛狮”齐铁山一位挚友的祖产。
齐铁山这位挚友也是个江湖人士,名叫赖聪明,有个别号“混天鼠”。
其实名叫聪明的人不一定聪明。
就像叫美丽的人不一定美丽,是一样的道理,不过这赖聪明既然叫“混天鼠”,想必不只聪明,而且如鼠般精明。
才刚到庄院前,里面已经冲出来威猛如狮的齐铁山。
他一见小飞侠和蔷薇二人一骑,便哈哈笑道:“小子,你可把张姑娘追回来了,放心,她既然跟你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你小子搂得那么紧,是不是怕她又飞了?”
齐铁山的话一说完,见到小飞侠抱下来的人不是张小柔,他整个人当场傻住了。
瞪起一怪眼,他那壶不开偏提那壶。又怪叫道:“你你搞什么鬼?就算表现你追妞的本事,也不是这个样子啊!张姑娘呢?”
小飞侠没说话。
可是他的样子却让齐铁山更吓了一跳。
齐铁山冲了过来,盯着小飞侠好半晌才道:“你到底怎么了?瞧你这付窝囊颓废的样子。”
苦笑着,小飞侠道:“我替你介绍,这是蔷薇。”
一路上早己听过小飞侠道及,蔷薇一礼道:“齐大当家的。”
齐铁山一怔!
他猛然想起蔷薇是谁,不仅诧异道:“你好”
还想再问,小飞侠却道:“有什么我们进去再说行不?”
看出了小飞侠心中有着郁闷,而且疲惫不堪,齐铁山只得憋着满脑子问号,带着他们进了庄院。
齐铁山发起脾气来的时候没有不害怕的。
可是当他不发脾气,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