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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精彩万分。
离正扬将这一件件在头脑中窜起来,想明白。无话可说,他和黄宇只身其中,那么钻研,也没看出丝毫破绽。蓦然发现,这样一个男人,他们从来不曾真的读懂他。
如若不是间隔了一个四年再相见,中间还有那么多的似是而非没有问清楚。离正扬倒想伸手出来为他拍巴掌,不得不说,这一出他编排得,实在是漂亮。
靠到椅背上,挑了挑眉:“然后呢?”
秦秋彦看了他须臾,索性一下讲清楚。
“然后就是送江南入狱,否则界限划得再清,都是没有说服力的。我给她的痛越深,戏演得越真,界线划得越清,她和孩子就越安全。”他是她命里的魔星,他想把她带在身边,捧在掌心,如果可以,一辈子也不分开。可是,无可奈何。她就算长在他的身上,他也得挥刀砍下,别问他疼不疼。
再多的痛心,比起他的亲手斩杀都是好的。早在他爱上她,决意不前,扯着她往回走的时候,注定只能用他的绝地换取。无可避免,他能做的只是将伤害降到最低
秦秋彦掐灭手里的烟:“江南那时被官司缠身,整日在警方的关注下,没有比那更好的保护。等她那一波过去了,我已‘入土为安’多时。黑道太子爷不存在了,没人会再翻过气的老帐。而她那种官司不会判很久,刑期估计会和生产的过程吻合,总算不用吃太多的苦头。”
他看着离正扬,隐隐的钩起笑,终是不负重托:“我知道你和黄宇会将她照顾得很好,就算没有你们,还有纪梦溪,他一定会尽全力保全她。他身在那个位置,对江南是最好的袒护,我不担心。只是不能再做律师了,不过我给她留下那笔钱,即便以后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和孩子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薄南风能做的,就是伸出双手轻轻的推她一把,把她推到相比之下,风平浪静的彼岸去,让她跟他再没有关系,只能送她到那里。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维护。而他注定远行,那么一走,遥遥无期,甚至不保证会活着回来。但无论最终是否有命回去找她,她和孩子都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兴师动众布下那一切,不过就是想要她好好的活着。他带来的隐患,凶险,他离开的时候通通都带走。回不回得来不知道,不敢想,给不了承诺。只是期许,如果她愿意等他,读得懂他,就带着他的孩子等着他。
他们那样,算是扯平了。
她不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她什么。所以不敢想,缘分是不是已经走到尽头。这一生的缘分用尽了,前仇旧恨一笔恨。她恨起他,连爱也没了。
秦秋彦这些年循环往复做着一个惊恐的梦,便是江南恨着他,不再喜欢他了。没想到,许多年后再见,一梦成真!
她真的不再喜欢他,甚至记不得他。
四年以后,离正扬当年滋长不息的疑问终于了然,果然是爱着的。早在江南被苏瑞推下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决意放弃复仇。打那时候开始,就都成了换取和挽救。
“那么钟庆丰呢?是你提早就安排好的?早在复仇的计划开始之前?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秋彦又掏出一根烟,低下头点着,还是往昔的习惯,长长的火柴梗轻轻一划,“咝”的一声响,空气中亮起火光。将指尖映着通亮,优雅的像个王子。彼时阳光已经倾城,透过茶楼古香古色的棱花窗子爬上人的眉梢眼角,亦是通明一片。
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原来有很多东西,时间过去了,却无论如何不会改变。
秦秋彦吐了一口烟圈才说:“不是,给江南设的那个局,早在我决意放弃复仇的时候,就已经搁浅了,那是一个死局,我怎么可能真的带着她去赴。并不是钟庆丰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那样说,不过就是想让江南恨我,只有真的让她心疼,才能掩人耳目。如果不是临时加演的,不会上演的那样迟。钟庆丰是真的喜欢宋林爱,那一切都是真的,只有那一晚残酷的话是假的。为了让整出戏圆满,他才委屈自己。我们的确一早就认识,最早他认识我父亲,后来我入了黑道又遇上。”
“既然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当时不告诉她?要让她吃那些的苦?”
“比起那些苦头,我更想让她活着。”
不苦如何会看出痛,不痛又怎么堪称悲情?
秦秋彦一早便说过,骗不了自己的戏码,又怎么骗得了别人?自己的演绎情感都失真了,看戏中有多少高人,如何会看不出破绽?
他没想说,哪怕她可能永远不明他的真心假意,一辈子恨他。已经辛苦的走到了最后,不能功亏一篑。痛心一点儿是好的,让看着的人觉得更真。如果他那一走,真的再回不去。他给她的那些痛,足以成就她的深恨,遗忘他,还可以和别人她好的过一辈子。
秦秋彦的电话响起来。
钟笑打来的,已经在永新转了一圈,左等右等,上去一看他还没有回来。有些急了,打电话问他。
“秦秋彦,你现在在哪儿呢?你今天罢工是不是?”
秦秋彦桃花眸子眯起来:“你去我公司干什么?”
“找你啊,我还有事问你呢。”
“我今天不回公司,你回去吧。”
不再跟她说下去,挂掉电话。
离正扬昨天已经听江南说了,他有儿子和女朋友,只怕已然物是人非。他当年那一走,有了新的人生,也有了新的打算。只是不再有江南
眼睛锐利如钩,盯紧他:“听说你有了孩子。你娶老婆了?”
秦秋彦抬起那只夹烟的手,按了按眉骨,似笑非笑:“老婆早就娶了,五年前就娶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
离正扬再度疑问满满,像是匪夷所思。
“那你的孩子和女朋友?”
秦秋彦毫不避及,淡淡说:“我没有女朋友,只是朋友。至于孩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深叙,也有想知道的,只在一见到离正扬的时候,就想问出来。再等不及,几乎是迫不及待:“江南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正扬忘记手上还执着烟,烫到指腹,那一下烧得狠,当即起了水泡,竟那样疼。
秦秋彦许多年前不是无情无义,他身负家仇,绝对算无可奈何。可后来发生那些事,算是天意弄人么?
嘴角抿紧,渐渐血色褪去,告诉他:“江南这些年生活的很辛苦,发生太多的事,痛不可遏,终将她折磨疯了”
转首看窗外,有些疲惫的说:“当年媒体一曝光,江南又摊上官司,江爸爸当即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葬礼是我们帮着办的,一直瞒着江南,没有告诉她。那样巧,接到你死讯的那一天正赶上江南生产,都是瞒着她的。即便小心意意,没几天她还是知道了。有一天下午从医院跑了出去,差一点儿自杀死掉。从那时候起,精神就有些涣散,身体休养不好,也没以前爱说话。没几天又知道江爸爸的死,实在太久了,无论如何再骗不下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从那以后,话变得更少”
可苦难要来的时候总是如此,接踵而至,残酷得似要将一个人逼上死路,挡也挡不住。直到所有的人跟着不堪重负,又何况是那个被苦难加身的人。
离正扬这些年一直是懂得江南的,那些苦,她仍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秦秋彦指掌下意识收紧,定定的望着离正扬,喉咙干涩,紧了紧,沙哑发音:“后来呢?”
离正扬抬起头:“总算有一个孩子,再多的痛心她还能死死的撑着,那时候孩子是她唯一的支柱。当时如果没有孩子,她一定也不存在了。可是,就连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也丢了,是被人刻意偷走的,在超市的停车场江南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在了”
秦秋彦心中一颤,目色凝紧。
离正扬没有停顿,一直说下去:“那之后江南的精神彻底出了问题,到不怎么哭闹,只是不说话,也不爱出门。常常精神恍惚,以为孩子还在。满屋子的找,叫你的名字,或者孩子的,只有精神错乱的时候才是开心笑着的去医院看过,自闭抑郁。
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后来黄宇听一个朋友说国外有认识的很好的催眠医师,通过心理催眠医治,可以消除那部分不好的记忆,重新植入,据说不会有什么负作用。我和黄宇带着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