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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还是你问?”
钟笑笑了声:“我们两个都问,他今天明看着情绪不高,估计是想你了。”
秦秋彦过去端起刚泡好的咖啡,浅浅的压了一口。
“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两天也就回去了,看样子会提前结束。”
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秦秋彦还有工作。钟笑也不想在闲聊这件事上占用他太多时间,秦秋彦是个工作狂,这一时耽误了,肯定要一鼓作气的补回来。
江南觉得自己中邪,白天对离正扬的提议保挂沉默,其实自己心中还是一直记挂着,逃避了太多次,自己也累了。不过就是翻过一次船,栽了一个跟头,被判刑是个有案底的女人而已。
却没谁能剥夺她做与此相关的工作一辈子,套紧束缚她的,其实只是自己。尽管档案中记录下这么一笔,找工作一定会受到影响。不过,不偿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呢。
不想触及那些疼,就一直避而不谈,以为可以一辈子。兜兜转转,举步维艰的时候,觉得既然都是硬着头皮,为什么不偿试一种比较有望的呢。何必要这么麻木不仁的活着,她不过就是受过一次刑事处罚,又不是十恶不赦。没必要连自己都要跟着一起苛责自己,枷锁那么沉重,喘不过气来,就松一松。
社会再残酷,总不至于情理不分。
没吃晚饭,还是先前在店里吃的那么一块蛋糕。抱着电脑到沙发上发简历,吃饭的事就彻底抛之脑后了。
离正扬八点准时打来电话。
江南早忘记他之前说过要打来的事,以为还有美人作倍。声音下意识放低:“你说话方便了?”
离正扬哼了声:“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江南实话实说:“还能想什么,我以为你沉迷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呢。”听他这个语气,看来不是了。就问他:“没跟那女人在一起?那你做什么呢?”
“在你家门口呢。”离正扬字正腔圆。
江南马上跳下沙发去开门,见到离正扬斜靠在她家的墙壁上。一身的酒气,挂掉电话皱起眉头:“才从酒缸里爬出来?怎么喝这么多。”
离正扬一喝醉了,脾气便格外的好,温温的笑个不停。手臂往起一抬:“江律师,搭把手,把我扶进去。今晚睡你的床。”
江南老大不高兴的:“酒店那么舒服还来我这里抢床睡。”没有办法,难得见他醉成这个模样,吃力地把人扶进去。
“跟谁一起喝的啊?”
离正扬哼哼:“自己,太痛快了就要喝一点儿,醉了更痛快。”什么知觉都要没有了,岂不是痛快。
江南骂他:“有病。”
离正扬是个显少会失了风度的男人,即便喝了酒。这一次喝的真是有些多了,头疼又恶心,去洗手间吐了两次,才稍微好受一些。
江南只得放下手上的事去照顾他,拿水让他漱过口,把人扶到卧室去,帮他擦干额上的汗。安抚住:“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离正扬一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江南想抽回,他却无论如何没有放开。
江南狐疑:“怎么了?”
离正扬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慢慢的放开,仍旧没有说话,眼中的光色一点点暗淡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她不行,他也不行。她没有爱上他,他也不能爱上她。他们都有不想背弃的,便只能如此。
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你和纪梦溪怎么样了?”
知道纪梦溪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江南,对她呵护有佳,给她的关爱并不比他的少。相比而言,纪梦溪更有可能一些。至少那个人对薄南风没有任何的承诺,怎么样都无所厚非。
江南拿他没有办法,真是喝多了,不明所以,怎么又扯到纪梦溪了。拍了拍他:“行了,快睡觉吧。别吐我床上,否则明天给我换套新的。”
离正扬眯着眸子讷讷:“江南,你的心呢?”
江南怔了下,再看他,已经转过身去睡了。
她拿着毛巾出来,知道离正扬喝多了,都只是不经意间的话。可她还是很忌惮这一句,是啊,她的心呢?觉得很早就已经没有了,被掏空了,连自己都要扑捉不到。
晚上睡得不安稳,做了恶梦,连哭带喊,最后是被离正扬叫醒的。
捧着她的脸,一脸担忧:“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江南愣愣地平躺在沙发上,天花板上的灯很亮,照进她的眼瞳里,像是花白的一层冷霜,也像雪。她仿佛看见自己在大雪纷飞中努力奔跑,一直奔跑。本来很开心,最后却成了一场无望的追逐,想要抓住很多人。他们通通不见了,那么多的人在她的生命里来了又去,都是跟她最亲近的,无比亲近的,最后却通通被她给弄丢了。
仿如这一辈子都要找不回,即便是睡梦中,她一样很害怕,怕得泪流不止,怕得心脏痉挛。漫天雪地中,四肢抽搐麻木,无力反抗,亦无力生还,只能任自己生生冻死在这里,让那么一场荒凉的大雪将她埋葬
这样一段反复辗转的梦魇,竟是要折磨她一生一世的。回忆起一次,就要咬牙切齿的痛恨自己一次。为什么这样无能?连最珍爱的东西都守护不住?恨自己不爬起来,恨自己没有无穷的力量
离正扬知道她梦到什么了,也知道她是如何的恐惧痛苦。看她出了一头的冷汗,轻轻摩挲她的发顶,告诉她:“是梦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把人拉起来抱到怀里轻轻的拍打。
江南很安静,不哭也不喊了,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时不时抽搐一下,亦是无比安静的。
这样一声不吭坐了很久,直到离正扬将人重新哄睡。不让她再躺在沙发上,抱进卧室里去。坐在床边守了很久,确定她不会再突兀的醒来,才起身出来。
知道有些事情永远是恶梦,生生不息,永不会磨灭。只是心疼她
秦凉今天过来得早,一放学就来了。钟笑那个时候没有时间,秦秋彦的助理去接的他。没回家,车子就直接开到了这里。
实则助理有些无法招架小少爷,孩子只跟秦秋彦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些乖巧,毕竟秦秋彦那个冰冷的性子,没有人真的敢忤逆他。但在其他人面前,秦凉也是个冷硬的性格,小小年纪更不好打发。
助理甚至不敢跟他靠得太近了,就坐在一张桌子开外的地方看着他吃,以免影响到他的情绪。
秦凉一口口吃的很慢,时不时向门的方向张望,更像是在等人。
觉得她该是不会再来了,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什么持之以恒的劲头,那些东西他也不过就是听秦秋彦说的。而且还是一张假的证件,没人会为了那个东西执着。
扫兴,本来是最喜欢吃的糕点,忽然食之无味了起来。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角,正准备要走人了。
却见江南悠悠的走了过来。
江南自然不认识秦秋彦的助理,本来那张脸就长得跟个路人甲似的。她四处看了看,既不见他那个桃花蓁蓁的爸爸,也不见他那个艳光流转的妈妈。还很纳闷,这孩子是自己过来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蹭了过来。
“小家伙,你自己过来的?”
秦凉本来有些脸红,想转首窗外的。听她一个称呼,有些恼,小眉毛一拧,冷冰冰的跟她纠正:“我叫秦凉,你可以叫我凉。”
太亲密了,说出来,自己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小奶娃的心思江南怎么懂,她本来也是个神精比较粗大的主,况且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助理见江南已经坐过去,就要起身,被秦凉一个眼神压制。
如果此刻有谁敢过来破坏了这场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天,秦凉一定会怂恿秦秋彦将他开除。他很是恶毒的想。
江南马上态度良好地改正:“好好,我尊重你,不叫你小家伙,叫你秦凉好了。”
看他儒雅的吃东西,凑上来:“那你有没有帮我问问你爸爸,他到底拿没拿我的身份证。或者没没有看到?”她可真怕自己一觉醒来,就成通缉犯了,新闻爆出有人拿着她的证件为非作歹,烧杀抢掠。
她本来就是个有案底的人
秦凉抬起头:“我爸爸还没有回来,你明天再来试试看吧。”
江南头疼,她从公司爬到这里不算近,由其又是坐公交车来的,下班的时候挤得要命。
“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帮我问一问么?”
秦凉盯着她:“怎么?让你来问一问,你很难为?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