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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也会采用强Jian的手段。
和马尔克斯和奈保尔不一样,托尔斯泰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炫耀。
——他摆出一副大师的面孔,讴歌爱情,讴歌正义与和平,其实,他骨子里不过是个老流氓。
叶雾美这样说。
父亲的单位分房之后,父母搬到了新楼房去住。
我还在原来的地方住着,我对他们说,我喜欢这里的安静。
真正原因是,我不想离开叶雾美。
我和叶雾美在一起睡过觉,但是没有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肉体关系。
虽然她想给我她的身体,但我拿不到。
不是心理原因,而是真的不行。
我曾经查过书。书里对这种现象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先天性器官发育不全,就是人们所说的天阉;一种是后天的过度摧残导致了罢工现象。
我首先否定了第二种可能。
我没有手Yin的习惯,从来没有摧残过我的器官。并且,我对它有着相当程度的尊重,不但勤换内衣内裤,连洗澡的时候,我都会对它颇为呵护。我也从不裸睡,从来不会让它着凉伤风。
至于第一种解释,我觉得很有可能。从这个名词来推断,天阉的意思是说:在我成为生命的第一天起,老天就把我给废掉了。我猜测,也许是祖宗或父母做过什么悖德的事,却报应在了我的身上。
我曾间接向父亲询问过我的家族史。在父亲的叙述中,我的高祖、曾祖和祖父都是货真价实的农民,直到父亲才彻底铲掉这条根。家族中既没出过丧尽天良的恶人,也没有出过十恶不赦的坏蛋,更没有干过断子绝孙的勾当,连一个阉猪宰羊的都没有。至于父亲,更是一个老好人,从来只有挨整的份儿,连别人吃肉自己喝汤这样的便宜都没沾过。总的说起来,这是一部让官家相当满意的家族史,世世代代都是良民。
听完父亲的叙述,我有些欲哭无泪。
看来,吾命如此。
老天惟一慈悲的是,还给我留了个银样腊枪头。
虽然这个物件可以说没什么作用,但模样还不错,聊胜于无。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父母这件事,更没有和他们进行探讨。
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乖孩子,老成持重,年少老成,成熟稳重。
如果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性无能根本就一事无成功败垂成,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的器官从来没有强硬过,它绵软温顺,从来不是新发于硎的利器。
除了日常排泄,它几乎没有别的功用。
它品相完好磨损轻微,差不多可以贴上一个标签:全新待售。
一开始,叶雾美还对我有幻想。
她和我在一起时,用尽物理手段,施展吹拉弹唱十八般工夫,想唤醒我的身体。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这样努力过,但就是不行。
它始终萎靡不振,软软地瘫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一条冬眠的虫子。
叶雾美的身体发育得非常完美,这更加深了我的症状。
在她的面前,我像蜡烛一样融化,丝毫没有像烈焰一样熊熊燃烧的可能。
——会不会是包皮过长的原因?
叶雾美问道。
看来,她在暗地里备过课,下了不少功夫。
带着这个疑问,在她的鼓励下,我们去了医院。
我们没有大张旗鼓地去什么男性病医院,而是去了一家普通医院。
我们在内科诊室外面的长椅上等着叫号。
电视里全部都是药品广告,不是治疗肝病肾病,就是治疗便秘痤疮,我看得有些麻木。
叶雾美做出小鸟依人状靠在我的身上,让那些病患侧目而视。
护士叫到了我的号码。
按照她的提示,我进了最后的一个诊室。
里面只有一位医生。
他接过病历,在上面写上了我的名字。
——什么病?
——下面的病。
——下面的什么病?
——老趴着,硬不起来。
——那比较麻烦。
——的确比较麻烦。
医生关上门,他让我站起来脱下裤子,粗略检查了一下。
——是不是包皮过长?
——有些长,还不至于做手术。
医生说道。
——小时候受过伤?
——没有。
——被人踢过?
——没有。
——没有打过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没有车可以打车,没有飞机可以打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用高射炮可以打飞机,用手枪也可以打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一个人可以打飞机,一群人也可以打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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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打飞机?
——男人可以打飞机,女人也可以打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年轻人可以打飞机,老年人也可以打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人可以打飞机,黑猩猩也可以打飞机。
——什么叫打飞机?
医生看了我一眼,像个禅宗大师。
——没有打过飞机?
——没事打飞机干什么?
医生冲我摇了摇头,仿佛有些不可思议。
——打飞机就是手Yin,没有过?
——那倒有过,不过从来没有瞄准飞机的感觉。
——那是什么状态?
——像士兵卧倒在地上,平射。
——没有勃起?
——没有,有的话也是很少的一点儿。
——那就有些麻烦,估计是器质性的,不是心理性的。
——有没有女朋友?
——有。
——和她在一起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不过感觉微乎其微。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忘了我这个病人。
——治起来难不难?
我问他。
——非常难,和绿化沙漠差不多,贵在坚持不懈。先吃药看看。
他拿起笔,唰唰唰在门诊手册上写了一些东西。虽然我看不清他写的是什么,但看到他写得龙飞凤舞,我非常佩服。
——会有效果吗?
——死马当成活马医。
——没效果怎么办?
——那就得动手术,要增添你身体的硬度,就要从身体里取出一块软骨植入进去。
——那岂不是一直都是硬的?
——确实如此,随时随地,时时刻刻。
——那就谢谢您了。
——不要谢我,那是外科手术,我是内科。
——还是要谢谢您。
——不客气,你还是先把药吃了,看看疗效再说。另外,培养培养爱好,闲来无事,多去看几次画展,多去看几次人体摄影展,多去看几次模特表演,多去去歌舞厅,多看看前卫电影,多看看杂志中间的大幅插页,经常上街,要学会长时间的关注女人。另外,多看看《动物世界》,可以跟黑猩猩、东北虎、熊猫学学,它们都没有绝种,毕竟我们人类还是比动物要聪明。
医生滔滔不绝地说。
我点了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他让我告诉护士请下一位进来。
我走到前台。
护士看都没看我一眼。
——内科六诊室,77号。
护士对着下面喊道。
因为这种病被护士小姐蔑视,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一个非常威武的男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想起他也可能和我患有同样的疾病,我稍微有些安慰。
我去了一下厕所,主要是洗了洗手。
我回到了走廊上。
——怎么样?
她问我。
——不怎么样,医生让我多看看《动物世界》,学学打飞机。
——这我可以帮你。
——你会打——飞——机?
我非常惊讶。
——那有什么难的?整个飞机场我都轰炸过!
她有些不屑一顾。
叶雾美把门诊手册拿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经过我和叶雾美的仔细辨认,发现医生给我开的不过是两种极为普通的中药——“六味地黄丸”和“海马益肾丸”。
叶雾美和我去药房拿药。
拿完药,她看了看药品说明。
——中药太温和了。
她说。
——像你这种情况,我估计得来点猛烈的。
她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让我在一楼等她,然后噔噔噔跑上了楼。
过了一会儿,叶雾美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