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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琪难受极了,张开双臂,默默地拥抱住她,轻声说:“人就是在这样的拥有和失去里,才成熟起来,生命才丰富起来的啊!”
她抱住晓琪,在冷落的秋风中泪如雨下。
星期天的中午,尹若尘被母亲的一个电话,招到了希尔顿酒店的高级餐厅。
当他看到母亲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时,眉尖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对母亲的良苦用心,他理解但无奈。
林晨曦笑眯眯地介绍:“若尘,这位是谢雨桐小姐。”
尹若尘微笑,天生的好教养令他对任何人都未语先笑,笑容礼貌而疏离,“谢小姐,幸会。”
“尹先生你好。”谢雨桐亦是淡淡一笑,明眸皓齿,气质高雅,态度不卑不亢,标准的大家闺秀。
林晨曦立刻起身,笑着说:“你们聊,我先走一步。”临走还意味深长地瞄了儿子一眼。
尹若尘装作没看见,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一份西式套餐,然后问:“谢小姐想吃什么?”
谢雨桐接过餐单,也随手点了份套餐。
悦耳的钢琴声,和着淙淙的流水声在餐厅回荡。礼貌的寒暄过后,俩人静默着。
谢雨桐抿了口红茶,悄悄掀抬眼睫,打量这个举止优雅,风度翩然的男人。她早听说过他,但是无缘谋面,她是借着母亲和他母亲是同学,才有了这个机会。
尹若尘脑子里努力地转啊转,回忆母亲曾介绍过的基本情况。可是他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只“雨桐”这两个字还有模糊的印象——只因当时在下雨,雨滴打在窗口的梧桐叶上,沙沙作响——觉得这名字有点意思。
他尴尬地发现,他就只记得这个,眸光微闪,忽然看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海狸图案的毕业戒指。
他微微一笑,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谢小姐在mit学什么专业?”
她心中一沉,他对她的情况根本就一无所知。面上却微笑,一双杏仁形的、美得慑人心魄的眼睛瞅着他,“生物,”转动手中的戒指,问,“你的呢?”
“我不戴戒指。”他淡淡地。他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当年结婚时他也没有婚戒。
她一怔,立刻聪明地转移话题:“我今年刚毕业
,上个月才回来。在mit奋斗了四年。”
他微笑。于是俩人像久别不见的同学一样,讲了一些mit的趣事——大部分都是她在讲,他沉默地听着,有时也会说两句,直到午餐上来,他们安静地吃完。最后他问了她地址,送她回去。
他很有风度地替她打开车门,她侧身跨进车的一瞬间,看到后座上粉色的kitty猫靠背时,不由一愣。然后,她又注意到他身侧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有一个粉蓝色的尺寸更大的kitty。
她淡淡地问道:“尹先生很喜欢kitty?”
他没有回答,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驶上了高架路。他这才说:“有一个女孩喜欢。”声音很轻,仿佛透着无尽的伤感。
她冰雪聪明,立刻说:“对不起。”
这样的语气,必是爱极了那女孩吧?
其实早在他绞尽脑汁,和她说第一句话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无意于她。尽管他们貌似谈得很投机,但在他礼貌的微笑下,是无法接近的疏离和冷漠,是无法掩盖的忧郁和落寞。
这样一个男人,会对谁敞开心扉?
他淡然地:“没关系。”
路上,俩人没有再交谈,他接了一个尹若风的电话。
车子停在她公寓的楼下,他与她道别,然后驶向半山别墅。
才从车中下来,管家就迎上来告诉他,尹若风在书房等着他。他踱步上楼,琢磨着尹若风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他,想来不是公事,公事他不会这样。
他推开书房的门进去,脱下西服,径直在高背椅上坐下,拿起铅笔继续勾勒他未完成的草图,并没有看尹若风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尹若风坐在沙发上,冷眼注视着他,他有多恨他?恨不能杀了剁了,恨不能挫骨扬灰……可是,他偏偏是他的哥,是他的亲哥,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没有……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以前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人永远是他无法超越的……沉默半晌,他终于咬牙开口:“哥……”
“有事就说。”尹若尘语气很淡漠,连头都没抬。
尹若风转动手中的杯子,迟疑了一下,说:“听妈说,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若风,”尹若尘终于抬眼看着他,炯炯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你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尹若风凝视他一阵,移开了视线,起身站到窗口,背对着他。外面阳光灿烂,一群白鸽在蓝天白云下盘旋。隔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微微暗哑,透着无法抑制的悲凉,“她忘不掉你,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忘掉你。”
在纸上流畅滑动的笔猛地停住,尹若尘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短暂的静默之后,他恢复了平静,“你太抬举我了,不是她忘不掉我,而是你忘不掉我。”
尹若风沉默着喝了口咖啡,咖啡早就凉了,他努力地、用力地吞咽下那口苦涩,冰凉的一线,顺着喉咙涔涔而下,横梗在胸口,堵得心口又冷又痛。
如果,这样你会幸福(1)
他说:“她就在我身边,看得到,触得到,可是我常常觉得,她离我很远。在她发呆的时候,在她沉默的时候,在她的笑容突然凝结的时候,她脸上常常出现那种恍惚的表情,她的思想和灵魂似乎都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尹若尘沉默。谀悌
尹若风停了停,继续说:“我以为结了婚,她会慢慢淡忘你,会逐渐接受我。我可以等,等多久我都愿意。我很努力、很用心地想让她爱上我,我容忍她,谅解她,一次次委曲求全,我想我会等到哪一天。但我走不进她的心,她一直都活在她过去的回忆里。她是那么固执,她不愿意忘了你。在巴黎,她曾经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深蓝色,她说好看。”他深吸口气,“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觉得好看。在aix,你走了之后,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不对了……你就像她心底的一根刺,长进肉里,拔不出来,她用这刺时时刺伤自己,也刺伤我。”
尹若尘沉默地听着,那些痛楚,都化为钢针,密密地扎向心口。他烦躁地松开领带,摸出一支烟,深深吐出烟雾,“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个,她已经是你的人了。”
尹若风蓦地转过脸来,直视着他,语气强烈而失控,“可她是那么爱你!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一次一次安慰自己,至少她的人还在我这儿!我也想过放手,不止一次地想过,可是我放不下,我爱她,我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她越是这样,我反而越爱她……我是该死的这么爱她!”谀
隔着淡淡的烟雾,尹若尘看着他,他漂亮的脸微微扭曲,眼中布满红血丝,竟似有一层朦胧的水雾。他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口抽搐,头也隐隐作痛。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呢?模糊地猜出他的心思,但是他拒绝想下去,夹烟的手不由自主抬起,大拇指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是沉默。
果然,尹若风走到他面前,“哥,你帮帮我,我求你帮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
尹若尘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疲惫,只觉得心酸,“我帮不了你,”他的声音缓慢而沉重,“我什么事都可以帮,但是感情,得靠你自己。”
“不,你可以帮我的!”尹若风几乎是用吼的,伸出双手按在他肩头,那双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你可以让她忘记你,哥,你可以做到的,我求你了……哥,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什么……”
尹若尘凝视着他的眼睛,深深的,黑黑的,哀痛而坚定,朦胧的水雾越聚越多,逐渐亮成一片明晃晃的水光,刺得他眼痛;另一双眼睛浮现,圆圆的,亮亮的,澄澈似一尘不染的天空,可是她那样看着他,眼底凄凉而悲哀——那是与她年龄毫不相称的眼神。悌
两双眼睛交替出现,他疲惫地闭上双眼。
头,越发的痛。
而心口的剧痛几乎更令他无法呼吸,他觉得虚弱,从未有过的虚弱。烟雾徐徐喷出,时浓时淡,盘亘缭绕,恍惚中听见自己重重倦意的声音,仿佛穿透遥远的距离,飘渺而无力,“怎么帮?”
尹若风一字一顿:“让她恨你。”
恨,尹若尘琢磨这个字。
微风拂动,雪白的窗纱仿佛波澜,起伏不定。
他忽然轻轻一笑,声音暗哑:“浅浅她不会恨一个人,她不会恨任何人,即便她不爱了,也不会恨。也许她是恨过你,可过了一阵,她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