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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神脉庇佑,这偌大的山境便是大荒中最最普通的黄土一抔,我用生命去庇护的子民,那在我生命逝去的时候,他们又该用什么做信仰呢?
“上神三思!”秋长老忽然跪在了地上。
三思?我如何思?我将手臂上的衣袖撩起,露出那早已发黑,盛开的正艳的嗜血之花露出来,“秋长老,已经晚了。”
紧绷的一根弦忽然一下失去了负荷砰然断裂,我皱起了眉,却听见窗外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紧闭着的木窗忽然被打开,慢慢悠悠的飘来一阵馥郁的桃花香,眼前一晃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荡在半空中,再回头,面前的长老早已躺在地上,酣然沉睡。
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辗转了刺眼的光芒慢慢从来人的掌心中打开,“我从殷遇手中拿到的玉魂,止慕哥哥说,是时候,你该好好看看大荒的一切了。”
阿以的身影就在正前方,我看着她伸着手,偏着头,一如既往的慢慢绽开她的笑颜,只是那笑容中夹杂着一抹我看不透的情绪,轻轻的对我说。
我扫了一眼她的掌心,却不接过,声线有些冰冷,“我本是将死之人,这么大费周章的送来西海之宝不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雪姬姐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也许,止慕哥哥是想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阿以说完,便将掌心中的玉魂放置在了我面前的案几上,那白色的跳动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她松了手,转身便向窗外走去。
临走前,她忽然转过身子,“其实,止慕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真正妨碍到你什么,若说恨,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他!”
“阿以,黑煞当年因为你被剥夺仙籍,世世为人,如今心念十三,二人明明相恋却不能厮守在一起,按道理说,你也并没真正妨碍到黑煞什么,可他二人的悲剧皆是因你而起,你又该受到如何对待呢?”我反问道。
阿以一时语塞,却又极快的接住话茬,“那么离未,你就这么信任他?”
刚想回答“是”,喉咙却被堵住了一番,蓝倾的身影没有预料的跑到了脑海中,阻止了我所有的动作。
阿以却是冷笑了一声,如轻烟般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案几的烛光幽幽,白烛的烛油滴落在桃木制成的光滑的桌面上,乍一眼,竟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独坐了良久,我慢慢伸出了手,附上了那还在流光溢彩的玉魂,掌心紧握,室内的华光一下子隐匿开去,只留下了一盏微弱的烛光苟延残喘。
推开门,迎着清晨最美好的一束阳光,我微微睁开了眼,熟悉的亭台楼宇,熟悉的山尖白云,熟悉的那绵延十里,渲染了天空一片绯红的桃林,清晰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出现在眼前。
眼睛,一下子看见了,又重新看见了我记忆中可爱而迷人的大荒。
习惯了模糊,陡然面前的一切一下子清晰起来,眼睛竟然有些不适应,生生的涩疼,溢出了满眶的湿润。
手臂上的妖娆的印记如藤蔓般忽然一阵疯狂地生长,早已漫向肩胛骨,却堪堪距心脏四寸的地方停止了蔓延。
今日的子巫山特别的安静,麒麟兽似乎也在山穴中浅眠。
我径直走向子巫山的地牢,沿路的小径毫无人迹,就连聒噪的草木精怪也似乎沉睡了过去,湿润而布满苔藓的石台阶,我一步步的踩下,前方有些昏暗的石牢里还传来了几声暗哑的嘶喊,“巫雪姬,你不得好死!”
循着声音,我慢慢走进地牢中那被铁链捆绑在两个石柱上的人。
巫灵姬低着的脑袋忽然惊蛰般的抬起,仇恨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像我扫来,“巫雪姬,你要折磨死我?我的身上可是留着和你一样的血,你会遭报应的,等你灰飞烟灭,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我们的父亲?!”
“啪!”
我举起手,干净利落的甩了她一巴掌,松了手,只觉手掌上微微一阵发麻,揉揉了微痛的手掌,低着头看着偏过头明显安分的灵姬,我这才缓缓开口:“我以为你忘记了,忘记了我们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忘记了你联合二叔亲手将父亲的元神毁的一干二净,忘记了你丧心病狂,为了血魂珠三番五次的至我于死地;忘记了子巫族如今的没落也有你的一份!你说你忘记了这么多,我又该记住什么呢?”
“呵呵……呵呵……哈哈……巫雪姬,若不是你当年执意要嫁给景肃,父亲怎么会死得这么早,而我和二叔又怎么会轻易得逞,所以,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哦,不对,还有你的死,若是你死在父亲前面,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雪魂珠便是我的了。只要你不在了,子巫族便是由我继承了,止慕也是我的了……所以,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巫灵姬忽然抬起头憎恶般的看着我,浓艳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忽然,她慢慢咧开唇瓣微笑,“你知道,为什么你复活的时候,胸口会有一处很深的刀伤?因为那是我刺的,刺进你红颜的喜服,然后看着你惊恐的睁着双眼瞪着我,挣扎着可笑的问我为什么,我在想如果那时候你死了多好,至少连昊天塔也不能跳了,也许,那时候你就永远不能复活了!”
“灵姬,我们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我附上她的脸,用这只刚刚甩过她的右手慢慢抚摸她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巫灵姬挣脱着要躲开我的抚摸,硬是将身上的链锁震得哗哗作响。
我不顾她的反抗,一遍遍的抚过她的眼睛,还要笑起来和我极其相似的眉角,“巫灵姬,巫雪姬,你看,别人一听到我们的姓名便知道我们是姐妹呢!”我兀自看着她的眉眼微微展颜,就像很久很久之前,我们曾经一同躲在山上石洞的石床上,偷偷的羞涩的谈论着当年的少女情怀。
“巫雪姬,我一直很讨厌你,讨厌父亲对你的偏爱,讨厌你单纯的性格,更讨厌止慕对你的爱慕,讨厌你,姐姐……”
灵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缓缓将放置在她脖颈上的右手缓缓拿下,甚至直到放置在一旁,那只手还止不住的颤抖,灵姬的脸安静的落在一旁,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早已空空。她的脸颊上滑过一行清泪,我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恍惚中,我慢慢走出地牢,门口处,几位长老站在门口,一脸沉色望着地牢里面的动静:“上神,圣女她?”
“她睡着了,你们不要打扰她。”我轻轻的说,随着他们的视线慢慢往回去的方向看去,眸中盈溢的竟是满满的温柔之色。
其中有位长老忽然冲了进去,半响,这才惊慌的从地牢中跑出,“圣女……圣女她……”
是的,这就是灵姬自己选的结局,在我还没动手前,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天空忽然昏暗了下来,东方的艳阳忽然染上了一层泣血的嫣红。
麒麟从远方飞奔而来,我一个翻身而上,飞至子巫山的上方,那子巫山脚下正在巡视的妖物忽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出神的望着远方的一轮红太阳。
忽然,他们的双眼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的就要燃烧般,失去了理智。
正在为一个族人铸制铁器的魔物忽然将手中的铁器猛然砸向了无辜的子巫族人,瞬间,这便犹如一个导火线般,越来越多的红眼妖物如受到蛊惑般慢慢四处乱蹿。
手中的血满如失去了光泽的宝石,这一刻,它如失去了生命般灰暗的躺在了我的掌心,我愣愣的看着它,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为什么,为什么,以血魂珠为引,以鲜血喂食,明明那株嗜血之花已经快爬到我的心脏所在,为何,血满还是不能控制他们?
“碧央,快,他们魔变了,快保护你的族人!”
从空中突然而降的黑煞猛然在我耳边一阵嘶吼,我这才回过神来,子巫山的脚下,早已凌乱成了一片,麒麟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冲下,直直冲向那越来越高大的魔物,梵音的结界迅速从的掌心中扩散,子巫山境不大不小,正好被包围在其中,子巫族的巫师在结界的四个角落,由长老主持,个子设置了阵法,抵抗者用巨爪拍击着结界的妖物。
头顶的上空,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忽然重天而降,“雪姬,如今你还不愿意将血魂珠交出来吗?”
我猛然抬头,止慕从仙鹤的翼翅上跳落到一朵云层中,盯着我问:“看,这是当年你利用血满的后果,它们终究是妖魔,总有一天会丧失理智,狂性大发,你愿意它们荼毒三生,让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中吗?”
远方的苍穹的那轮红日不曾恢复原状,层层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