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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望见一间雪白的病房,床上,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她静静的躺着,床边,耿冽面色颓然的红肿着眼睛,泪水顺着偏头的弧度落下也丝毫未觉。耿冽?耿冽!惊喜的想快走两步顺着那光奔到他的身侧,可脚步却被身后的唤声牵着怎生都动不得,子漪焦急着眼泪簌簌滑落,眼前的画面就在这拉扯之间幻化成镜,悉数破碎。猛的睁开双眼,卡在胸口那下郁结之气也随之倾吐而出。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适应周遭的黑暗,可试了几次却仍旧徒劳,见不着半点光亮。“小桃……”轻轻的出声低唤,却被自己如风箱一般嘶哑的声音吓到,她艰难的吞咽了下,想缓解喉间的不适,谁想却引得它越发疼痛起来。“喝水。”霸道却满是稚气的声音是那般莫名的熟悉,子漪警惕的朝身侧望去,可却只依稀的见得那人的身形轮廓,并不真切。“你……”“喝完再问。”简短的打断,然后便帮着子漪起了身子,床侧之人不耐却强忍着性子喂她一点点将杯中的清水饮尽,随即飞快的将杯子甩在榻边的地毯上,疲软的挤上床榻休息。“你……”他是……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子漪不适应的想往床内移动些位置,好不贴他那般近,熟料只微微一动,全身就酸痛的厉害。“恩……我来了。”声音中满是慵懒的疲惫,岚宇孩子气的努了努嘴,心中暗想,这么累死人的路程,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现在回想起来都只能用奇迹这个字眼来形容。不过,既然来了,自没有再看着她受欺负的道理。对着子漪平躺的侧颜,岚宇借着黑暗的遮挡,眼神毫无遮掩的望着她,心中有几句话咕噜着在嗓间过了几遍,却犹豫着要不要直白道出。“你……”单字开了头,便不敢往下询问。子漪逐渐适应了帐中的黑暗,眼神怔忪的望着帐定的金色流苏,点点缀缀,不断的随着细缝中透出的微风摆动,似是撩拨在心口,细痒疼痛。他怎么会来?即便是自己身处险境的消息传回了皇城,他也不可能亲自千里迢迢的赶来,除非……眼中的光彩顺势便灰败着熄灭,她不想细想的咬紧红唇,可心底涌出的酸意还是渐渐袭上了眼眶。“子铮的右手废了。”声音平淡的似是在转述天气,岚宇忽觉极累的闭上眼睛,方才岚致那嗜血到几乎癫狂的眼神就这般突兀的浮现脑海,深刻的好似烙印落疤一般。没想到,经过额娘缢世,他还能再看见他有那样的表情。本以为……想到这儿,心中忽然好奇起子漪此刻的反应,他无声的睁开双眸,一行清泪几乎是同时同刻,缓慢的从身侧女子的眼角滑落,匆匆落入鬓丝,再也不见。她竟然在笑……顺着眼泪下调了视线,一看便再难收回。岚宇目光紧锁的定在她嘴角那静若迟兰的微笑上,心中方才预想了数种她听到这消息后的反应,可唯独少了这种。胸口似是被什么猛的一撞而后隐隐作痛,他不解的皱起眉头,想刻意压制却好似越掩盖那痛感越强烈。“为何不哭出声响……”她只身入宫,为的便是保住家人,可本应是武将之才的同胞弟弟被人暗害废了右手,她却能如此平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有用么?”讽刺的轻笑出声,却不想带出了眼中更多的泪水,子漪躲避着艰难的翻身,顿时,耳际那灼热的视线便失了焦点,空洞着只能在她背影上弥留。“很好,总算不负我千里赶来。”她比自己想的要坚强许多,已不是当初那个为了爱情便寻死觅短的小女孩儿了。岚宇邪邪的扬起嘴角,帐外雨后清明的月光正巧探寻着闯进帐来,映衬着他妖冶的侧颜越发惑人。
第64章 密谋 2
那个扰人心绪的梦境恰似转眼飞烟,沧海桑田。子漪再见子铮之时,眸中刚锁上他那神色萧然的身影,脑中刹那间便只觉得莺飞草长,慌慌几日,时光已忘我的消逝千年。“姐……”傻笑着扬了扬包裹厚实的手臂表示自己没事,子铮见子漪眼眶通红的直盯着他的伤处瞧,赶紧怪里怪气的接着道:“没事没事,别被那些谣言惹得烦心,怎么我也是安佳氏的独子,怎会经不得这点风浪。”话说道最后早已没了初始的底气,面色仍然带着稚嫩的少年勉强的提了提嘴角,赶紧转过身装着帮子漪将微敞的帐帘遮好,从受伤开始隐忍了数日的眼泪不知怎么就涌上了眼眶,倔强却又不甘的打落在脸上。“……”子漪一直红着眼眶没有吱声,像是灵魂被谁从身体中生生抽走了一般,空落残缺。耳边,子铮那压抑却又小心遮掩的低泣,挟着一股莫名的冷意骤然向她袭来,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冰冷着微微轻颤。“子铮……”眼泪不知在何时便温烫的覆了满脸,子漪低头,眼神找不到焦距般落在膝上的金橘缎面中,那朵朵娇艳妖娆的花朵衬上眼中晶莹折射的盈光,虚晃着开成了一片,朵朵重叠,炫目无暇。“收拾行李,即刻回皇城去。”语气是容不得商量的坚毅,她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的丝被,直到双手都失去了知觉,关节泛白还不止停歇。“不!我不走!”刚起了这么大的事端,五爷也受了不轻的伤必须好生休养,他若是再走了,谁还能保护姐姐!
“怎么?现在连我的话也听不得了?”知道这么说子铮必然不会再争,子漪冷冷的闭上双眼,一行瓷泪便又顺势滴下。不能!她不能心软!虽然心中已决定,溺入宫沼顺应沉势,可让子铮见证她步步踏上沾满鲜血的无妄之路,她没有勇气,更不愿让他随着深陷。“姐……”呜咽着不管不顾的哭出声音,子铮一股脑儿的跑到床榻边跪坐下来,满脸哀求。“让我留下,若是再像上次一般抛下你离去,我宁可将双手一起废了!”强忍着良久终是再忍不住轻啜出声,子漪动情的转眼望他,僵硬而冰冷的手恍惚着抬起,一一划过他的眉眼泪痕。子铮……初到这个时代,带着可爱笑靥围在她床边的无忧少年,可如今看来,姿势相同,人物相同,却是再难有那样的眼神了。他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她原先一直希望他变成的成熟男子,却是以自己宝贵的右手为代价,惨痛决绝。“回吧,你想看额娘把眼睛哭瞎么?”他们出事的传闻,还未等她清醒过来便已在皇城传的沸沸扬扬,她那一向习惯关心忧切他们的额娘又怎么全然不知?“我……”不甘的想攥紧拳头,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早已软绵无力形同虚设。子铮愤恨的用左手狠狠的击向地面,霎时便皮肉破绽,血肉模糊。“别再做傻事,回城好生候着。不日……”话到这儿,清濛的眼神忽然幽静如潭,子漪遥望着将目光从窗口投放进帐外青野连城的草原,语气轻严。“便会有举国欢庆的喜讯传回了……”没有丝毫的忧心和怀疑,她痴看成群的马儿拥挤着从草坡上跑过,飘逸长亮的鬃毛肆意的迎风驰骋,自由而纯净。子铮低垂着眼帘默默的坐在榻前?久,直到天色从烈阳转为黄昏才由着护送之人带着离开。人走了半响却还是盯着紧闭的帐帘未收回视线,子漪呆呆的坐在床上,仍由帐外天边的红霞散了又收,布满璀璨的星辰。“该睡了……”一直隐在床榻的屏风后,岚宇慵懒的闪身步出,静默着立在一旁无声的看了她片刻才缓缓命道。“是啊……”还有一场战役等着她挂帅出征,若不养好精神怎生能行。子漪机械的躺下身子,将丝被拉到脖颈的位置,可眼睛却事与愿违的酸痛难当,怎么都阖不上。“……”轻叹了一声,终是难以再漠视不管,岚宇放下抱拳胸前的手臂上前,支着头侧躺于床边,四季总是寒冷似冰的手掌难得温柔的轻轻罩在她通红的眸上,直到她一直颤动不已的眼睫归于平静才蓦然离开。“想不到手凉还有这般作用。”细看之下,子漪眼际的红肿似也是消了不少,他自嘲的一笑,刻意忽视方才手掌之中那微弱的浮动带来的心悸。安佳氏。子漪,暗暗的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他眼神似墨的深沉凝望着身侧女子的睡颜,一笔一划,目光刻画的极为仔细。她真的让他惊诧不已,不管是昨天的淡然,还是今天的决绝,每一点都做的切合他的心意,冷静睿智,如同事前彻夜商议过一般。会么?哑笑着皱着眉问自己,他思量着眯起眉眼,狭长的清眸虽点点的泛着魅惑的光泽,可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孩童求问时一般稚气悦人。这样的女子,不喜欢看重也难吧……任性的将自己的心动归结于正常反应,他毫不留恋的闪身下床,下一刻,帐帘外,飘渺的通报声便响起。“爷……”彻夜跑了千里的路程却仍旧像无事一般不动神色,竹雾一身黑衣的恭敬立着,沉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