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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头。“岚宇”。不,听完怜香的话,她应唤他岚致了……他,也是如此。墨长的发被秋风卷入空中,打着旋儿交错纠缠,她凄迷了眸色抚柱斜倚,容颜贴上了冰面不由喟叹,心底却做不到同肌肤上的触觉一般,清凉如水。它们好似搅进了半空中那飘漫的发中,凌乱纷纷。怜香为了给岚致试药,眼睛一夜间就盲了。告诉她这一切时,她拿下了遮眼的丝帕,一双失魂灰败的眼便坦坦的露了出来,虽然看不见任何却惹得她心发慌,手脚不知摆在哪里才好。为何?一切皆是因她明了,习惯了敏感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端倪。几年后的“岚宇”从不做他们以前亲昵的小动作,起初她误以为是感情未到,他对自己根本无心。时间长久了却再骗不过去,他不是不做,而是根本不知。岚宇喜欢撩/弄她的眼睫,看着她闪躲就暗自开心,而岚致则喜欢抚她的头,因为以前他彷徨不安时,她也是这么对他,让他记进了心里,固执的以为这就是世上爱侣间最温馨切实的。岚宇内力绝劲武功绝伦,却惟独怕痒,经不得半点呵碰,而岚致却截然不同,他更擅长纳政策方稳思策民,被她尝试过哈痒却没有半点畏惧。就是这样几个没办法混淆忽视的特性,将他们明显的区分开来,泾渭分明。她不确定吗?不是。是这背后隐藏的事实太残忍,让她每每触碰到边缘就心痛难耐,再不能往下深思。聪慧如怜香,她定是能猜到的。曾今一段日子的相处让她们互相了解,根本无从掩藏。还好,从头至尾她从未言一句责备。她却心有戚戚,手指间黏溺得生出了许多汗,在帕子上怎生都擦不净。离开前她问:你爱他么?还是仅贪恋着他身上七爷的影子?瞬间恍然,她垂着头无法回答,却在方才怀仁宫中遇见他的那双眼时刹那清明。是,她是爱他的……那爱也许不及于岚宇的强烈,但却不容蔑视,真正鲜明的存在过。诚然,觉察到这点的那刻她就已背叛了岚宇,万千纷杂之念在心头搁浅,酸涩难分。可细想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原先或许她还能找借口不断曲解逃避,如今事实已公布于天日,她还能怎么强撑呢?
冒雨拿着岚致那年赐予的印章出宫,连夜赶去怜香口中城外远郊的那座墓。她看着它立在山头上孤寂无依,小小的那般一桩,掩在雨幕中黑夜走过甚至很难发觉。几年来的相思霎时随雨倾泻,她抱着冰冷的墓碑放声大哭,一如他那时对她一般,伤心痛彻。岚宇……这么多年,我倾尽了全力去恨去怨去报复,未想到头来竟全是空无……苍茫的心顷刻间幻化成了暴风海上的一缕孤舟,飘零无依。她痴痴的跪在雨里任雨幕冲刷,只觉疲累,万念俱灰。终究,两人皆不能舍,故将两人都辜负了。唯今,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呢?
想到岚致时好时坏的眼,还有在焕颜蛊损耗下极易陨殁的性命,满是灰败的眼中零星起了半丝温热。她垂着眼睫一笔一划的抚摸碑上的字,沉寂?久低低道:“等我……”生死两隔,还清无路。只盼他未在黄泉路上走得远,让她还能赶得上。到那时,墓坟埋双碑一座,漫漫安枕,他们来日方长罢!蓦然嗟叹,身前是凋落无声的满院合欢,身后,岚致的呼吸声沉稳安静,仿若身陷恬梦,百般酣然。如此,便是最好的了……
第50章 结局番—辰定辰风,浩瀚星辰,恣意乘风。这是额娘帮他起的名字,天宇之大,她卑微的不祈求他扬名立万财富荣生,只望他如风般自由惬意,随着心情性子肆意书写。他的阿玛,戎马一生,告老仍驻守边城为蔺国进献心力,不知倦怠。就是这样的两位温和憨厚的老人养育了他,教他如何生活,如何欢喜,如何张开双臂去迎接更广阔的天空。他衷心感谢,虽然早已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但仍全力尽孝,从无二心。出生开始他胸前便佩戴着一颗翡翠玉珠,额娘在他每次出门玩耍前都会叮嘱他小心留意,且莫丢失。因为那代表着他的身份,终有一天它会引他走回家门,接负那些本应属于他的责任。以前的二十年中,他从未以为它真会有出示的一天,直到那日同子铮一起进京朝圣。临行前额娘夜夜难眠泪流,眼睛都几乎瞎了。那时他还以为她只是放心不下他独自远行,不想,这泪水竟是为了离别。当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神丰男子缓缓从龙台上步下轻拍他的肩膀时,他恍然听到了子铮在一侧沉闷的叹息。怔忪间唇角就带了笑,他不知自己笑什么,心里转转乱乱只悬着一个念头,原来他早就知道。他知道他姓博络氏,知道他将来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皇,所以几次生死关头都毫不思量的挡在自己前面,让他害怕让他心动,让他愚蠢得步步走到今天,不能自拔。“王爷,属下先退到外面。”思绪稍被打断,他抬头,正望见一身黑衣的星宿对自己说话。沉默的稍点了下头应,他接过他递来的香束,孤零一人面对这场景,难由的突然有微些紧张。紧张么?恍然轻笑,指尖的香便随着颤动,烟袅愈发婀娜。其实他为何紧张?这坟中两人有一虽是他的至亲,可他从未见过。而另一个……眼帘低沉,顺势便想起了最后和她在佛堂相见的情景。这样的女子,让他无法不从心里崇敬钦佩……不管是身为子铮的姐姐还是两位兄长放在心底的人,她都真正的当之无愧。她那天给他的信中,除了交代战局外还零零总总说了好些事。看着那温婉端庄的攒花小楷,她写书信时脑中的画面也一一印在他的眼前。对子铮的思念,对额娘的不舍,对岚宇的亏欠,以及对岚致那不能言说的情谊。她有太多的不舍却仍决绝的写了离开,并真心祝福他们都能幸福安好,与他而言,这绝对是世间最难的事,同剜心刮骨,可她却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只是,他今日是带着兄长岚致的请托来,意义无形中就大不相同了。俊朗的眉微微蹙起,无意悲凉乍现。他弯身将香束在坟前的灰炉中插好,眼帘起落间望见了碑上的字,难掩怅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岚宇临终前的遗愿。若有一日能获安家原谅,他希望两人能共合一墓,不要姓名不要身份,只提两句诗便罢了,这样他们便能没有拘束的永远在一起。永远……只可惜这天来得太晚,让他独占山头等了整整六年。未将两人并墓时,岚致做主在碑上填了不离不弃四字,如今得以圆满,也算是再无缺憾了。而对岚致,这等圆满原也是他心念想得的,可终究……终究是不能了。“祝福你们……”还有,我定会好好照顾兄长子铮。万语千言不抵这一句,他深深的抱拳三鞠,临走前再回身看那沉陷在夕阳中的两座坟,刺眼的光束中,两个浅浅的身影相依相并,他虽看不清他们的脸,却仍能感觉到,他们在笑,那笑,来自心底。回到宫里,天色已见黑。那连天的火幕卷去了宫闱大半,一路进来,掀开宫轿的纱帘去瞧,处处焦土,角角丁零。残破的砖瓦黑斜在发蓝的夜幕中,似狰狞的兽,恐怖阴邪,却乃是宫中真貌矣。“星宿……”知道他一定在,他沉了声轻唤,过了这些天才想起问:“那天如歌从城墙跳下,众人皆见她被火焚身,如何后来还能保全双眼和蛊解于大哥?”“王爷可能不知此人。他名为渊,乃是原主子的旧部。那日他冲进火海以命相博将如歌救出,这才保住了遗体完全。”“那他……”问完便知失言。那样大的火,即使是身披湿被内功极劲之人怕也难以保全,何况还要带人出来,更是登天之难。果然,星宿抿唇沉默半晌才道:“去了。”再也无言。宫轿的队伍一直绕过狼藉深入宫廷后阙,复走了一段才到了两处较完好的宫殿面前。原这里是关押废妃的冷宫,岚致为皇后便大赦天下,将这些已经疯癫失魂的残暮女子安排到了宫外,命人悉心照料。不知是这宫阙真的阴气太重,还是老天有意讽刺。那天的火直烧出了宫墙牵连到了附近的两处清林,就是这般烈火下,这两座冷殿竟然毫发无伤,不得不说是天意安排如此。“皇兄……”进了殿便轻声的唤,他见黑暗中有人依廊而坐,单薄的衣摆在风中扬成了落寞的姿势。脚步稍稍一顿,便立在原地再未前行。他凝视着那张笼在月光下的容颜,于他而言那是陌生的,他们初见皇兄便是以岚宇的长相,以致如今见得真容反而不识。但有一点却是骗不得人的,双眼虽还未好被纱布遮着难辨情绪,但他身上的那种空灵不但未随着时间消散,反而日益见浓,已然到了无法驱散的程度。“你来了……”朝着他站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