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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软,人边立着的一个大臣就白了脸跪倒在地,他颤栗着爬了两步上前,未等岚宇再言,就赶紧磕头请罪,声泪俱下。清冷着神色恍若未闻,岚宇缓缓的垂了眼帘帮怀中的人擦脸上的血迹,声色低迷而威严:“拖出去,斩。”“皇上!皇上……皇上饶命!”悲戚的哭喊声传遍了漫殿,却是没人出来求情。众人心里皆明白,皇上只斩了这父子二人,俨然已是极大的天恩。蔑视皇族,牵连九族也不为过,况且方才如歌的话仍铮铮在耳,个中狠辣让人听之难忘。“岚宇……”倏地握住他的手抬起眼帘,如歌眼神清亮,说出的话一字一顿格外清晰。“我要他们全族的命。”“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听见妖女蛊惑便赶紧出声规劝,几位朝中老臣连跪了一片求情,不是跟那死去的大臣有什么交情,而是为了这风尘女子的一句话就株连九族,这要是传出去,皇上还有何声威治国?“……”望着她的眸没有回声,他听着她的心跳稳而沉的震在他的心上,突地眼中便浓浓的升起苦涩,足矣撕裂心肺。“你可知道秦氏一族有多少人口?”紧紧的咬了咬牙,终是狠心。如歌避开他的眼,缓缓道:“多少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命和他们的命你更看重谁?”闭上眼浅浅的笑,半晌后竟轻轻的笑出声来,他松开了她的手静静对上满殿真挚期盼的眼神,道出口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而出。“秦氏藐视皇族,九族皆诛。”她赌赢了,这世上他最舍不下的就是她的命。否则,她入宫后掀起这么多风浪,又如何能安然走到今天?颓然的抱起她便匆匆离席,他听着身后老臣的痛哭声划破云霄,脚步却是半点未停,步步坚定的直消失在宫廊深处。归至沉心。更衣,诊治,上药,从头到尾一句不发。岚宇亲手替她包扎,上次脖颈受伤时还掌握不好力度,常引她皱眉,这次却半点没有,一切都恰到好处,极致周到。“青檀,好好侍奉。”末了吩咐,他见她无碍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后殿的净房洗漱。如歌朝榻里蜷缩着身子,眼睫静静的半垂着,细听殿里的每一响一动。舀水,净脸,他的每个动作都是极轻,可在她耳中却无限放大,下下都击中心房,让她难以成眠。并不算宽敞的后殿,两人中间仅隔着一扇屏风,却好似横越着没有边际的银河,没有人能够轻易逾越。这样的间隙,即便是牛郎织女那样的痴情眷侣都无法企及,又何况他们这对心口不一的怨偶?嘲讽的抿唇,殿窗外,不知何时已起了夜风,簌簌呜呜个不停。她听着听着神思就突了出去,恍惚间竟觉那风声中夹杂着绝望叫喊,令她背脊生凉。此刻的宫外,整个皇城怕都不能安睡。株连九族,抄家刑囚,一夜之间抹杀上百条性命,午门前的青砖恐怕都会变了颜色,血流成河。死死的将被子卷得更紧了些,她听着他的脚步出了净房朝自己过来,本已做好了接受质问的准备,没想他却只是静静的停在床榻前沉默,?久后轻叹了声回了自己的榻躺下,再也无声。直直的盯着棉被上的凤凰图腾出神,她一遍遍在脑海中想象他那声叹息后的表情,可越想他的容颜越是模糊,到后来根本连半点都想不起了。忽然的,便觉着胸口窒闷的仿佛要炸开,她死死的攥着棉被,抑制那种突如其来的痛,直到麻木,直到眼眶深红,疲惫得再也强睁不住。自此后便是漫长的僵局,他们比原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他写字时她便磨墨,他会见大臣时也从不躲避,依旧在众人面前对她关爱有加。世人皆传这位果断贤明的君主一朝倾废,被妖媚美人捆绑住了手脚,左右的神思。可只有如歌心中最明白,她在那次昭告全国的血案中失去了什么,怕是再难寻回。弦绷得太紧总会有骤断的一天,岚宇用他自己的方式淡然抗下了昏君的恶名,如歌也尽职的继续扮演着祸水的角色,然而不管是岚宇还是如歌,两人心中都知道,这样表面安好的日子,总有结束的一天。而那天,很快就会到来。————***————“穆禛,今天真要去练箭?”入了冬他那惧寒的身子就愈发娇贵,冬刚过了一半,就染了两次风寒,每次都命悬一线。陆影虽没有明说,但她也不难猜到,经过这两次大病,穆禛的身子越发弱了,根本再不适合习武,出门都最好避免。可这孩子却出了奇的倔强执着,心中一直记得看着她被人欺负时的恐惧,就连生辰也拒了岚宇建议出宫的好意,坚持要让竹雾当他的骑射师傅,每日教授。才五岁的年纪,举止就已经有了大人的几分影子。他练够了字帖就捋展了棉袍上的褶皱从椅子上下来,一边回一边垫脚去够墙上的弓箭。“自是要去的,师傅说只有每日坚持训练才能进步的快,前段子生病我已经落了不少,要赶快将补起来才是。”好不易才摘下了弓箭攥在手中,他习惯着低头去理袍子,看到了袖上的青色坠子,眼神中多了些欣然之色。“额娘若是得闲,再帮我打几个袖坠子吧!我以后天天换着带!”以前没有额娘,所以都是奶娘帮他准备。那些颜色非红即粉都是些小丫头的颜色,不及额娘打的合心。如今他也是有额娘的人了!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能保护额娘阿玛康健!
想着神色愈发振奋,他匆匆的给如歌打了个安就小跑出殿,还未等如歌回声,就消失在漫天的飞雪之中。跟着来到殿门前忧心的望着他远去,如歌紧紧的蹙着眉,真不知自己上次那么教育穆禛到底对不对。若是为了自强而毁了身子,那又有何意义?“青檀,皇上呢?”穆禛向来最听岚宇的话,所以这事还是要由他来劝。本每天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谁知一直等到穆禛走,他还是不见踪影。“回小姐,皇上今天召了辰将军入宫议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哦。”低应了声,这才想起岚宇今早走时是带着厚披去的,想来这时两人恐怕已经出宫去了。遣退了青檀便进后殿唤了渊出来,她细细的听他报告叶哲练兵的进度,之后复将新得的蔺国兵情以书信递出,这才开始动手为穆禛忙活。
第33章 午夜情乱 2
进了夜,雪下得越发大了。这两日穆禛都在竹雾那儿留到很晚才归,有时实在是懒得四处跑,就命小九回来取了被褥直接睡到那边。好在竹雾是岚宇的贴身护卫,都身在一个宫,若不然这样的天气没有温泉水依着,他的身子真是受不住的。思量着,手中的绣针便停了。如歌抬眼朝蒙着月影纱的窗外望,雪粒子颗颗圆滚的不住朝窗纱上扑,打出的声音稀稀疏疏,似挠在心上,极致困窒。岚宇到现在还未归,宫门已经关了有些时辰,街上怕也已经宵禁了。他身边没有带几人,若是出了意外该如何应付?
唇角微紧,怔忪了半晌才轻笑着收神,念怪自己多思。他身边从来不带人手也有不少影卫暗中保护,又怎轮到她来操心?再者……睫毛微颤着带起眸湖涟漪如波,她拿起绣针在发丝上篦了篦,欲继续将剩下的那半阙云朵绣完。别说现在真情对她来说是奢侈,就算偶然坦露,他既已认定了自己做戏,那她的担忧他又怎会放在心上……夜更深了,殿外的宫廊里已有了打更宫郎,铛铛的将更筒敲得脆响。身侧的烛火不知何时渐渐的暗了,清澈的烛汤泪儿似的续断如弦。眼睛酸痛着拔了头上的簪子去挑烛心,刚引得光渐亮了,帘子就猛地被人扬开,灌进了满殿的寒风,几乎将火星带灭。骤然抬头,却被雪花迷了眼冰得直蹙眉。她轻揉了下,这才渐渐看得清发现,殿门前,岚宇双靥通红的直瞪着她,眼中不知名的烈火炙热灼烫。他喝酒了!而且决计喝得不少!上次见他露出醉态还是在大婚那天,这次不知是为何事,竟然喝得这样多,不知道还能有几分清明在。“怎么喝了这么多?”幸好方才小梓来报,今个儿穆禛不回来睡了,要不见到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定是要被吓住。想着便放了绣绷上前去搀扶他,她刚进了两步就闻见酒气熏天,若是再近恐怕生生都能被熏得醉了。“快进去吧!这儿冷……”攥着的他的手冰凉中掺着隐烫,她艰难的扶着他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到软榻边,他却突然使开小性儿不依了。“我这么晚归,你竟还有心刺绣?”见到榻上那锈得栩栩如生的腾云祥龙,心中的气涌更胜。他上前一步想把那东西拿了直接丢进火盆,可眼前却突然出了好多重影儿,抓了两三次都没成。“你喝醉了。”瞧出了他的意图,赶紧抽了手过去将绣篮推远。她一人身单力薄,根本弄不动他,无奈只能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