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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人的身体或头部冷冻起来,等到有一天医学进步可以使之复苏,该如何看待这种
器官冷冻术呢?
顶果钦哲仁波切说这是毫无意义的。人在确实死亡后,他的神识就不能再回到肉体。把
尸体保存下来以便将来复活之用,这种想法明显地在诱引一个人的神识悲剧性地增加对肉体
的执著,因此会更加痛苦,并且阻碍转世。一位上师把这种器官冷冻比喻为直接进入寒冰地
狱,甚至没有经过中阴境界。
对于退化或得了痴呆症的老迈父母,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这时候,开示佛法可能没有用,但在他的面前静静地修行,或念咒,或念诸佛名号仍然
可以帮助他。卡卢仁波切解释:你是在播种。你的发愿和对他的爱心关怀,是很重要的。在
这种情境下,你必须发自最诚挚的心意,真正关怀他们的利益和幸福。……父母亲和儿女的
缘非常强,由于这份缘,如果我们对待父母的方式,还为了其他众生的利益,那么就可以在
细微的层次是得到许多殊胜的利益。
附录三两个故事
我在西方的学生和朋友们告诉过我很多发人深省的故事,关于他们认识的人在死亡时,
如何受到佛法帮助的过程。让我告诉你两位学生面对死亡的故事。
桃乐丝
桃乐丝因癌症死于伦敦圣克里斯多福医院的临终关怀病房。她生前才华横溢,是一位艺
术家、刺绣专家、艺术史学家、导游,同时也是颜色治疗师。他的父亲也是一位治疗师,她
对各种宗教和精神传统都很尊重。她在生命的晚期才接触到佛教,而且如她所说,「迷上
了」佛教。她说佛法对于实相的本质,给了她最强有力、最完整的看法。让我们听听在临终
前照顾她的同修道友们,描述佛法如何帮助她面对死亡:
桃乐丝的死亡对所有人都非常具有启发性。她死得非常优雅而庄严,每一个和她接触过
的人都感受到她的力量,不管是医生、护士、助理、其他病人或同修道友们,这些人有幸地
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周能与她共处。
在桃乐丝住院前,我们去家里探望她时,就知道癌细胞到处蔓延,她的内脏器官已经不
行了。一年多来,她服用吗啡止痛,现在她几乎无法吃或喝任何东西;然而她从不抱怨,所
以也看不出她的痛苦。她变得很瘦,而且很容易疲倦;但当有人来探望时,她就会热诚欢
迎,跟他们聊天,散发出愉悦、安详而亲切的气氛。她最喜欢躺在沙发上,聆听索甲仁波切
开示的录音带,当仁波切从巴黎寄来一些对她有特别意义的带子时,她往往欣喜万分。
桃乐丝对自己的死亡作了仔细的准备和规划。她不希望有任何未了的事情让别人去处
理,所以她花了几个月时间处理这些事务。她几乎对死亡没有恐惧,只想把所有事情处理
完,然后可以专心地面对死亡。她对自己这一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别人而甚感安慰,而且她
也信受奉行教法,如她所说「我已做了我的功课」。
当时间到来,桃乐丝必须到病房,而要离开那曾经充满多年收藏的家,她只带了随身的
一些东西,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她把大部分的东西都送人了,只带了一张仁波切的照片,以
及一本谈禅坐的小书。她将生命简化到一个小包包里,如她所说:「轻装简行」。她把离开
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如同只是外出购物而已。只说「再见,我的家。」挥挥手,就走出门
了。
她在医院的病房变成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床边的小桌上,摆放仁波切的照片,照片前,
一直点着蜡烛。当有人问她是否要和仁波切说话时,她笑笑,看着照片,然后说,「不用
了,他一直在这里啊!」她常常提到仁波切所说的,创造一个「恰当的环境」,所以她在墙
上挂了一幅有彩虹的美丽图画,正对着她,房间里也永远有很多朋友送她的花。
桃乐丝一直到最后都能控制各种状况,而且她对教法的信仰坚定不移。整个过程反而似
乎是她在帮助我们,而不是我们在帮助她。她一直很愉快、有信心、而且幽默,从她的勇气
和自信中,有一种庄严显现出来。她永远愉悦地欢迎我们,让我们了解到死亡并不一定是阴
郁可怕的。这是她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也觉得能跟她在一起是很荣幸的事。
我们反而几乎都依赖桃乐丝的力量了,所以当知道她需要我们的支持时,突然觉得很不
好意思。当她在计划丧礼的细节时,我们突然了解,在关心所有的人之后,她现在需要的就
是解决这些事情,然后可以专心面对自己。她也需要我们容许她这么做。
她的死亡过程很困难也很痛苦,而桃乐丝像一位战士一般。她尽可能自己处理这些痛
苦,不去麻烦护士,直到她的身体完全撑不住为止。有一次,她还能起床时,护士轻轻问她
要不要用坐式的便器。她挣扎起来,然后笑着说「看看这个身体!」我们看见她只剩下皮包
骨了。她的身体虽然越来越衰败,可是精神却越来越散发出光芒。她似乎了解到身体已经完
成任务了:已经不再属于她,只是暂时居住而要随时丢弃的东西。
虽然环绕着轻松和愉悦的气息,桃乐丝的死事实上是很辛苦的。她也经过了很多阴郁和
痛苦,但都以极度的安详和毅力来克服。在一次昏迷而痛苦的夜晚之后,她担心自己可能随
时都会死亡而无人陪伴,所以要求我们随时有人陪她。我们就开始了二十四小时的轮流看
守。
桃乐丝每天都修行,她最喜欢的是金刚萨埵的净化法门。仁波切建议她读有关死亡的教
法,包括基本颇瓦法。有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大声读给她听;有时候我们唱诵莲花生大士的
咒语;有时候我们只是静坐。她有时会打盹,醒来后说「噢,好棒啊!」当她精神较好而且
有意愿时,我们就读些中阴教法的段落给她听,帮助她记得她将会经历的各种阶段。我们对
她的清明程度都很惊讶,但她只想用最基本、最简单的方法修行。当我们来换班时,都会被
病房中安详的气氛感动。桃乐丝躺在那儿,眼睛睁大,凝视虚空,甚至连她睡觉时都如此。
照顾她的人则在一旁轻轻地念着咒。
仁波切不时会打电话来探问病情,他们相当自在地谈论距死亡还有多远。桃乐丝会坦诚
地询问自己的状况,比如「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有一天护士把电话推车推进来,说:「阿
姆斯特丹来的长途电话」,桃乐丝眼中充满光芒及喜悦地和仁波切谈话。挂上电话后,她告
诉我们仁波切要她现在不必再读了,只要「安住在心性中,安住在光明中。」当她濒临死亡
前,最后一次接到仁波切的电话,她说仁波切告诉她:「不要忘了我们,有空来看我们!」
有一次医生来查房及调整药剂,她用一种非常简单而直截了当的方式解释道:「你知
道,我是佛家弟子,而我们相信死亡的时候,会看到很多的光。我相信我已经开始看到一些
闪烁的光,但我想我还没真正看到。」医生们都很惊讶她的清醒和活力,他们说,一般像她
这种病情,通常是不醒人事的。
当死亡接近时,桃乐丝渐渐分不清日夜,也越来越深深地沉入她自己。我们约略可以看
到四大分解的征象,她的脸色开始改变,清醒的时刻也变少了。桃乐丝已经准备好要走,但
她的身体仍未放弃,因为她的心脏还很有力,所以每个夜晚都是一个考验,隔天早上醒来她
通常很惊讶又活过了一天。她从不抱怨,但我们可以了解她受了许多苦。我们尽全力让她舒
服一些,当她不再能喝水时,我们就以水润湿她的嘴唇。一直到最后三十六个小时,她婉拒
任何让她维持清醒的药物。
桃乐丝接近死亡之前,护士们移动她的身体。她卷曲成胎儿的姿势。她的身体枯槁,没
有力气移动或说话,她的眼睛仍然有神而张开,凝视前方,从她躺着的地方看着窗外的天
空。就在死前最后一刻,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望着黛比的眼睛,用一种坚定的眼神沟通了一
个讯息,好象在说:「时候到了」,带着轻轻的微笑,然后回望虚空,呼吸轮流一、二下,
就走了。黛比轻轻放下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