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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向房地产和石油等“合法行业”发展。弗兰克收买贿赂政府官员的本领堪称一绝,他甚至可以周旋于相互对立的政敌之间。路易斯安那州州长休伊·朗恩被刺杀后,他生前的死对头接替了州长的职务。弗兰克·科斯蒂罗根本不理会这些,转手就把原先拨给休伊·朗恩的20%吃角子机器利润送给了新任州长。不过,偶尔也会有让弗兰克感觉难堪的时候。他曾暗地里资助托马斯·奥雷利竞选纽约州最高法院院长,不知道警方已经监听了他的电话,结果被媒体大曝光。在“科沙·诺斯卓”里,弗兰克·科斯蒂罗尽可能地将自己与那些明火执仗、胡作非为的强盗区别开来。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惜动用黑社会的力量,比如本文前面提到的因洗桑拿而操纵宾馆全体员工罢工之事。 一时间,露其亚诺家族群龙无首,任由几个纵队长在那儿毫无章法地折腾,让瓦拉奇们吃尽了苦头。 一天,巴比·多义耳从安东尼·本德尔那儿回来,说瓦克兄弟为争夺一个姑娘,把埃迪·卡坡卞科的头砸开了瓢。埃迪小伙子是我们的人。巴比问:“你认识瓦克兄弟吗?” “认识,”我说,“他们是路琪赛家族的。” “那好,安东尼要你去搞定他们。” 我说:“巴比,挑谁也不应该挑上我呀。你知道季坦诺·路琪赛和我过世的老丈人是最好的朋友。存心跟我捣乱是不是?” “没那么严重,”他说,“没说让你杀了他们。只是教训教训。” 说也没用,我知道安东尼·本德尔是故意的。我就说:“OK,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你自己找去。” 我寻思,只要找不到他们,也就不用“教训”他们,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耗着。大概安东尼摸透了我的心思,一天早上,一个叫胖子安东尼的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正在找瓦克兄弟,我说是,他问:“哪一个?” 我说:“哪一个都成,他们只说是瓦克兄弟。” 胖子安东尼就说,他和哥儿俩中的一个约好了,那天下午两点在3街和97道的一个什么地方谈一笔生意,但他会去得晚一点。如果我有什么事需要和他们了断,这就是个机会。你明白了吧?他们都安排好了,你不想干都不行。 人也替我找好了,强尼和托米,一人带一根棒球棍。我是接合同的,不用自己动手。 我们开车到了胖子安东尼说的地方,瓦克果然在那儿,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从车里跳出来。他一看见我们就傻了。两个打手对付他,我把那个不相干的人推到墙根,说:“你别管闲事。他伤了我们的人。” 通常像这种情况只消打他的腿,但是强尼和托米没头没脑一通揍,我叫他们住手已经太晚了。后来我听说那小子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我算是彻底得罪季坦诺·路琪赛了。而且我知道安东尼·本德尔特小人,他决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本来瓦克兄弟和埃迪·卡坡卞科为一个姑娘打架,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大事。打架总会有输赢,但输了以后又拉上家族的人来搞报复,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按章程是要上公堂的。“公堂”也是当初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改革之一。法官团一共六个人,纽约的五个家族和新泽西州的诺瓦克家族各出一人。如果最后的裁决出现平局,任何一位老板都可以出面投一票。 当时快到圣诞节了,要等到过完了节才升堂。以前每年的圣诞节路琪赛夫妇都请我们去他们家开派对。那天梅尔卓跟我说季坦诺的太太凯蒂打电话来请我们,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我们到了路琪赛家,喝了几杯酒后,季坦诺避开众人把我叫到楼上,问我是谁下的命令。我能说什么呢?安东尼·本德尔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是出卖了他,那就尽等着穿小鞋不说,弄不好还会引起又一场家族间的火并。我于是说:“你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了。就算我告诉你是别人,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说:“听着,我现在就可以废了安东尼·本德尔那小子。” “季坦诺,你听我说,我相信你讲的话。但我们就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不好?” 正式审判的地点是在乔利·乔斯的餐馆里包了一间雅座。对方是季坦诺·路琪赛带着瓦克兄弟的纵队长。季坦诺本来是用不着来的,我知道他这一趟完全是为了我。我们这边有安东尼·本德尔和巴比·多义耳。我们家族的法官是个“老油球”,叫沙笛诺。“老油球”是我们对那些生在意大利、后来到了美国的第一代移民老头儿们的称呼,带点贬意。不过沙笛诺这个“老油球”很聪明,每次安东尼·本德尔出庭时他都坐在他旁边,管着他不要胡说八道。
瓦拉奇备忘录(20)
那天季坦诺·路琪赛一反常态地宽宏大度,临走时大家握了手,每个人都是轻松愉快的样子,只有瓦克兄弟的纵队长一脸怒容,而且从此以后路琪赛家族的人对我都很冷淡。 安东尼·本德尔算准了,这事要么是我倒霉,要么就是季坦诺·路琪赛吃哑巴亏。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尝到了甜头,后来又不断地故伎重演。 这件事让我和巴比·多义耳之间产生了隔阂,我想我迟早会和他分道扬镳。我抽出我们合伙做彩券的利润中我自己的那部分,开始试着放些高利贷。 “科沙·诺斯卓”中做高利贷的人不少,但方法却各是各的,利率也不尽相同。我定的利息一般在20%上下。比如我这星期一借给你1000美元,从下星期一开始,你每周还我100美元,12个星期还清。利息是从一开始就算好加进去了的,所以对一些老债未还又借新账的客人,我实际上赚了他们双倍的利息。比如一个人借了500美元,按理他应该每周还我50美元,12个星期付清。好,时间过了一半,他还欠我300美元,这300美元里头已经包括了利息,对不对?他又来了,说手头实在太紧,再借给我500美元吧。我呢,只给他200美元,加上先前的老账300美元,一共就是500美元了。然后从这时候开始,他每周还我50美元,12个星期还清。不服气?不服气你找别人借去。说实话,他要是有能耐找到别人,也不会到我这儿来了。我们管这叫“奶油高利贷”,其奶油部分,或者说最可心儿的部分,就是双重利息。 你问我是怎么做起来的?很简单,先做成一两笔,话就传出去了。你简直想象不到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借钱。我只在布郎克斯做,我家住那儿,还有哈伦东区,那是我的老据点。我挑人也是有讲究的。你不能贷款给做正经生意的小商小贩,他们缺钱了来找你,过后一寻思,又觉得你盘剥了他们,脑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就跑到警察或者检察官那里把你给告了。也不能借钱给穷人,到时候他们要是砸锅卖铁都还不出钱来怎么办?你还能把他们熬了吃了?好多做高利贷的就是因为这种又赔钱又被媒体曝光的事给搞砸了。我不想跟人打架,也不想和谁过不去,我只是想赚钱,想把这件事认认真真地当成一桩正经生意来做。所以我放高利贷这么些年,虽然没有大发,也没有赔过本,所有的账一笔一笔都是收上来了的。很快,我就有了150多位固定客户,有1万多美元“在大街上”替我赚钱。 我也有周转不开的时候。借钱的人太多了,手头现金不够,我也只好去借高利贷。这第一是为了信誉,人家找你两次借不到钱,就不会再找你了。第二是我能弄到利息10%的贷款。为什么?因为对方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知道我能还上,没有风险。一来二去,我的一个上家,约翰·罗伯兹成了我的合伙人。他负责提供现金,我负责发展新客户。他不仅是我的合伙人,也是安东尼·本德尔和其他“科沙·诺斯卓”的合伙人。我知道他在安东尼最大的四五家夜总会里都有股份。约翰·罗伯兹没有加入“科沙·诺斯卓”,因为他有一个兄弟是警察。一直到后来,他才混进了安那斯塔西亚家族。 我和约翰联手放出去了六万多美元。老规矩,我从客户那里收20%,他从我这里取10%,也就是说,我俩对半分。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安东尼·本德尔的。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子在赛马厅里赌输了几大笔。有一天,约翰·罗伯兹跟我说,安东尼找他去细细地盘问了半天我们的高利贷生意,听那意思是要插一杠子进来。安东尼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太清楚了。他要是插进来,无论干活不干活,至少拿走三分之一。我对约翰说,既然他没挑明,咱们也装糊涂。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