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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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蚝蟛t望,眼神凄美而迷离,诗人气质暴露无遗。他的器物随着姿势变换晃晃悠悠若隐若现扑朔迷离,朦胧诗似的。

设计师啧啧赞叹他是师奶杀手,然后报出了“寻寻觅觅——”胡蒙在绿毯上深情寻觅起来,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就像寻找一根遗落了的情人的珍贵头发。我说:“老大,你是扎马步呢,还是蹲茅坑啊?”

胡蒙摸摸后脑勺,纳闷道:“咋整的,没感觉啊。”

我说:“你不妨反复念叨‘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找找感觉。”

胡蒙试了个孙悟空腾云驾雾以手遮额眺望远方,又来了个烈士从容就义前的退一步进两步坚毅步伐,说:“这个没意思,形象了太乏味,抽象了太玄乎,算了吧。”

我们想了想觉得有理,就说算了。下一个是“一往无前——”

胡蒙右腿弓左腿蹬,一手握拳弯曲着举于胸部一胳膊伸直拖后,身体前倾,一脸悲壮,雄赳赳的小弟弟立马耷拉下来,像沉甸甸的水龙头。大家哈哈大笑,我问:“老大,你是演样板戏呢,还是唱‘纤夫的爱’啊?”

康妮说:“这个有些夸张,但很有意思,还是拍几张吧。”

“最后一个——,一无所有。”

胡蒙又手足失措,他试着哭泣,将脸部拉紧,拧成痛不欲生状,可是他那似笑非笑和桀骜不驯的表情拧在一起,滑稽胜于痛苦。康妮提示格格:“避免拍他面部,他有悲喜剧气质。”

胡蒙又尝试了几个,都觉得不贴切。拍摄暂停,我们几个就像导演说戏一样和赤条条的胡蒙探讨起来。胡蒙恍然大悟,他坐在绿毯上奋力佝偻着身体,双手捂面,手臂腿部和背部肌肉很有力度,身体曲线极有张力;既看不清脸面,让人忐忑不安的命根也被悉心呵护住了。从侧面看极为焦灼痛苦,而双手捂面又给人联想——这家伙到底咋啦?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就这个啦!”

“这个也叫把根留住啊。”胡蒙开着玩笑,开始穿衣服。格格将所有照片下载到设计师的电脑上,我们一一鉴赏,删掉一些重复的或质量欠佳的,不时赞扬胡蒙不愧标本型男。胡蒙再三吩咐别保留底片。

“放心,这是数码相机,我这就删除。”格格当着胡蒙的面就删了。

大家一致觉得最后那张最好,既切题又容易过关。格格叹息:“老戈,可惜看着一点也不像你啊。”

设计师说这个好办,可以通过Photoshop(注:Photoshop,一款图片处理软件。)将两者拼凑起来。我问:“自然吗?别弄成狮身人面了。”

“绝对天衣无缝,我曾经把一些政客和明星的脑袋移植到裸体上去,恶搞他们,爽啊。”设计师说,调出一些他移植的图片,把我们笑翻了。胡蒙有些不甘心:“你要把我斩首啊。”

我赶紧安慰他:“放心,这只是以防万一。”

格格给我也照了几张上半身照片,一是以防万一供移植,二是准备放到图书封面勒口里的作者简介里去。

几幅封面小样发到出版社,就像炸开了锅,何欣和陈珂哭笑不得。我指着“一无所有”那一张说:“你们看,这还不够保守吗?如果这个都无法通过书就别出啦。”

陈珂对照了一眼:“这不像你吧?”

“模特客串,你们一分不出,哪找这好事啊?这模特是谁知道吗?九十年代小有名气的诗人胡蒙,哥们。”

陈珂很惊讶,又端详了一眼。何欣感喟:“现在的诗人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要不连老婆孩子一块杀了,这儿又闹这一出。”

我说:“他很正常,美国‘西太平洋大学’海归博士,我请他容易吗?”

陈珂最后说:“前几张肯定不行,这张背部和侧面图片勉强接受,再模糊处理一下,毕竟不是摄影作品。”

我连忙附和:“对对,距离才是美,模糊点更有意境。”

3

准备了两期内容的《人精》只印了一期,我这个兼职的连基本工资都没有,算下来只能拿两千多。我很不满,于江湖很抱歉地说他也没办法,但考虑到我们的关系,和其他人商量后从他们的奖金里给我挤出一千来。

一到年底,这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庞大城市开始了抽筋似的周期性大撤退,几乎所有异乡人或曰“首都建设者”必须在一个月内滚蛋,大部分又不得不求助于那个密闭、慢吞吞而又冷冰冰的铁皮运载物。买一张回家过年的火车票就像在北京找一个蜗居一样把我折磨得够呛。本来人们有充足的时间买票,可只预售一周;轮到你去买时,代售点早没票了。连着一个星期顶风冒雪赶到人山人海如同难民营的火车站排队,总是在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排到窗口时,里面那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娘们才冷冷地说没票了。你还别废话,废话找骂是轻的,旁边威风凛凛的武警随时让你掂量乱说乱动的后果。满腹愤懑灰头土脸的你刚转过身,立马就有票贩子撺掇你花翻倍的价格去买他手里的票,车次时间由你挑。绝不买黄牛票,老子做人是有原则的。我考虑坐飞机,可是所有航班都停止打折。垄断性国企的彪悍在于,以国家的名气打你的劫,你只能称之为爱国。

大年前三天我还没弄到票,慌了,不回家的李皓和杨星辰建议我上网碰运气。票务论坛里和网上找房一样陷阱重重,不过这里的黄牛手法更笨拙,只有一个借口——他买的也是黄牛票,特殊原因不回家了。他们总是将心比心——您总不能让我承担损失吧?

不断地刷新页面,长时间地守株待兔,终于在年三十前一天逮住一张坐签票,只加价五十块,三十元代理费加二十块出租车钱。如果我去取,只加三十块。我立即联系,和绝大多数黄牛党的北方口音不同,这人一口乡音,说他发了帖子一泡尿还没撒完呢。半小时后我在朝阳门见了这人,挺老实的小白领。票上打印文字有些模糊。他一再解释,票是老乡拼了几身臭汗才买到的,捏在手里被捏的。他拿出他的身份证证明他的坦诚,还指着旁边的“丰联”大厦说他的办公室就在那里,不信我可以跟他去看看,我信了他。

我费尽吃奶拉屎的劲才从车门挤到座位上。座位已被占,我拿出票请侵略者让贤,这家伙看着油乎乎的票,叽叽咕咕:“是不是假的啊?”

“少废话,假票你也拿一张出来我看看。”我可不是TMD肉头。他磨磨蹭蹭起来,紧挨着我站着,兢兢业业地为我充当贴身警卫。火车开了半小时没人轰我,安下心来。我在被挤得像蜂窝、臭得像垃圾场、闷得像铁罐一样的火车里坐着,站着,蜷缩着,趴着。偶尔和朋友们发短信取乐。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摇晃了三十个小时,总算活着走出了靀城火车站。一算,时速不到60公里!心想何时才能坐上高铁啊!

4

在已经摆开的年夜饭桌上,我拿出样书,全家传阅一圈,觉得我这一年也不算白遭罪。我妈看着书问:“——嘢,咋看起来像个青蛙呀?”

“那不是青蛙,那是你儿子。”我弟说。我也解释身子是一个模特的,脑袋是我的,请看后脑勺,我转过头去让他们比较。

我妈吓了一跳,拿出老花镜一看,又笑又急:“这像什么话啊?”

上小学的外甥说:“姥姥也真封建,舅舅说了,那是艺术。”

我姐姐问武彤彤情况,我没好气地说:“别提她了!”

另一姐说:“也算轰轰烈烈谈了一场,她过得比你好就行了。”

靀城不大,遇到很多熟人,还见了雪儿。当时我们在一家嘈杂的凉面餐馆狭路相逢,她和她家人在一起,和当初那个青涩女孩已经不同,她看上去日益呈现出一个曼妙少妇和职业女性的面目。她惊奇地看了我几眼,坐到我的桌子边:“是你呀?”

“呵呵。”我有些慌乱。

“消失这么久了,听说你去北京了?”

“北漂嘛。”

“走时也不说一声。”她责备道。

“我算个啥,一个老九走就走呗。”

“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哦,你在那里干啥呢?”

“唉,瞎混呗。下岗职工,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哪儿混不是混啊?”

“在那边干啥啊?”

“当板爷,也就是我们这里说的蹬三轮。”

“你胡说,怕找你麻烦是吧?”

“尽管来,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北京欢迎您!”

“你真的在干啥?不好意思说就算啦。我估计你在当记者啥的。”

“还让你说对了,不过是业余的。”

“不错啊,无冕之王。”

“脱毛凤凰不如鸡,无冕之王不如丐。”我笑,“这年头还是要骑到人民头上去才实惠,像你老公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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