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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呀?你是不是除了现磨咖啡,就不喝别的呀?”
吃完饭,对着默默思考的振宇,珍雅先开口说了话。
“啊?”没有在听珍雅的问题,振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是的,挺好喝的。”
珍雅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振宇拿起咖啡杯,吹着热气在喝咖啡。
“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做公务员考试的准备呀?”
振宇拿起矮桌上的公务员考试用书,翻了翻。到底都看了几次了?这本用好几个颜色的笔划了无数道线的书,皮都磨破了。
“我得尽快找工作,我得挣钱,公务员是比较稳定的职业呢。”
得挣钱?振宇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我的愿望就是一次通过公务员考试!”
珍雅憧憬着决不能放弃的理想,幸福地笑了。要是能实现这个梦想的话,就再也不用过这种贫穷的日子了。虽然不多,但起码有个稳定的收入,妈妈再也不用出去干杂活了。
比起这些,最重要的是:在那些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的人面前,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做人!而我也能够去帮助别人了!
第四章 在爱与痛之间(12)
看着充满希望的小小的脸蛋儿,振宇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向着人生的目标奋斗,虽然身穿牛仔裤和旧衬衫,但同样应该自信地、美丽地、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教给他了这个道理。
突然为自己的样子感到惭愧,振宇摸了摸咖啡杯。
“通过公务员考试?哇!真让人期待呀!”
“我可是一直羡慕您呢,前辈。”
珍雅抿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说着。
“我?”
振宇又惊讶又好奇地望着珍雅。
“你不必去烦恼就业问题,不必对未来不安,你拥有着有强大保障的玫瑰色的未来,多好啊!最近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们……都在为难以预测的未来烦恼呢!”
玫瑰色的未来?用妈妈的性命换来的、抛弃自尊心而得到的这个位置,是玫瑰色的吗?振宇突然感觉香浓的咖啡变得苦涩了,嘴角边挑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苦笑……
走出珍雅的家门,振宇迅速打车去了秀璇家。
从建筑物反射下的阳光,照得人眼睛酸酸的,刚下车的他微微眯起了眼。走到涂满油漆的105栋前面,振宇打量着秀璇的家。凭直觉望去,大概是那一间——阳台摆满了小小的花盆。视线定格在那儿,他摸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翻盖按了快速键。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听到冰冷的电子语音,振宇还是觉得心痛。
他瘫坐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无力地低下了头。我会等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就因为是你,我会一直等下去的。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对我说“别等我”这一句。
振宇固执地注视着地面,似乎想把誓言刻在上面。
一动不动地坐在人来人往的马路旁,又是外貌如此出众的青年,足以吸引岁数大的警卫、出来倒垃圾的大婶、当然还有做晨练的居民们的视线。路过的人们都好奇地望着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满脸苦恼的他沉思在自己的烦恼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是谁拍了拍自己的肩。
抬头一看,振宇顿时惊慌失措。
“伯母?”他急忙站了起来。
眼前的是背着阳光、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短发女士,虽然只在晚上见过一次,但振宇清楚地记得这就是秀璇的妈妈。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是振宇吧?”海英露出小酒窝,和蔼地微笑着。
该死的!连胡须也没刮呢。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振宇脸上满是害羞的表情。看着不知所措的振宇,海英亲切地问道:“你是来找我们家秀璇的吗?我帮你去叫她?”
“不用了,我这就……”
连忙向海英低头说再见,振宇别扭地转身。
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遇见伯母呢?第一次是小混混,第二次是……唉,他真想一把掐死自己。难为情加上伤心,他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
“等一下!能不能跟我谈一下呀?”
海英急忙叫住了振宇,背着阳光,他们的影子被拖得很长……
附近公园的长凳,是她经常坐着等秀璇的地方。
可现在和她一起坐着的不是秀璇,而是振宇。
凉风吹着他们的额头,海英从粉红色的包里拿出手绢,轻轻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从一大早就这么热。是吧?”
“是啊。”
“真热呀,据说是20年一遇的大热天呢!”
“是啊。”
“要是夏天天气闷热的话,冬天就会下很多雪。这会不会是真的呢?”
“是啊。”振宇虽然紧张,但一直微笑着。
他们就这样无关痛痒地聊着,从天气到问候,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了。两人沉默了会儿,望着秋千的他们让人一看好像是姐弟俩。
海英看着英俊的小伙子,终于切入了正题。
第四章 在爱与痛之间(13)
“我就问你一句,你要老实地回答,可以吧?”
看到跟秀璇一模一样地黑亮的眼睛,振宇更紧张了。
仿佛能看透对方心灵的清亮的眼神,让他使劲得点了点头。
“振宇,你真的喜欢我们家秀璇吗?”
“?!……”振宇吓得心脏差点儿都沉下去了。
像犯了重罪的罪犯似的,他低下头喃喃出了声:“不……好意思。”
“原来是真的!”海英微笑着,抬头仰望蓝蓝的天空。
“不好意思什么呀?有什么对不起的吗?又不是伤害我女儿、讨厌我女儿,而是喜欢她啊……”
“?……”
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振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迅速抬起了头。海英露出鼓励的目光,稍有皱纹的温柔的嘴,向他微笑着。
“我们家秀璇虽然长得小,但想法却挺成熟的。甚至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才是女儿,她倒像个妈妈。好像是她7岁那年吧?有一天我很晚才回家,发现饭桌上盖着桌布,惊讶地掀开一看,天啊!饭桌上居然摆着饭菜,还摆得挺像样的,我以为有人过来帮她呢。但旁边却有一张写着‘妈妈,一定要吃完了饭再睡啊!’的便签。7岁的孩子啊,那是别家的孩子都闹着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年纪呢!我们家秀璇就这样,为了妈妈,她从来没哭过、闹着撒娇过。所以,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
海英含着泪水说出这番话,嘴唇微微地颤抖着。
振宇想像着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房里,用稚嫩的小手做饭菜的秀璇,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也传来阵阵疼痛。
“我们家秀璇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但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总觉得她情绪有点低落,所以我对她一直放心不下。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想了好久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突然就想起了振宇你。我以为……呵呵,果然我猜得没错。我相信你,振宇,我们家秀璇以后就拜托你啦!请你让她多笑点,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振宇的手被海英用力地抓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海英漂亮的眼睛向他微笑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背对自己离去的秀璇……可那一幕很快就被沸腾的希望盖住了。因为海英而找回信心的振宇,用力地点了点头。振宇确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自己更爱秀璇,况且他有自信用他的一生来守护她的幸福。
“我会的!”
“对了!别忘了啊,我们家秀璇还是个学生,还得考试呢。可以跟我发誓不要影响她的学习吗?”
海英听到他的决心,赞许地加了一句。
振宇因为有了海英的同意,就像得到千军万马的元帅,重新恢复了指点方遒的豪气。胸膛高高地挺起,他坚信一定可以改变秀璇的心,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我一定会牢记您的嘱咐的!”
“现在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进去吃完饭再走吧?”海英看了看表,对振宇说道。
“谢谢伯母,不用了。下次我会正式向您问候的。”
又想起了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振宇害羞地回答道。他其实也很想跟着一起进去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到她家,不能忽视礼节。
“那好,我会告诉秀璇说你一直在外面等着她的,慢走。”
海英从长凳上站起身,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