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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康王语塞,一时有些迟疑。
康王一犹豫,宋遥便知他必然有所心动,趁热打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大王三思。”
“可是……”
“平心而论,大王之才并不输于太子,杀伐决断更胜太子十倍。若太子被废,大王继位名正言顺。所以一切只看大王有没有问鼎天下之志。”
康王眉心一跳:“宋公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康王神色变幻,显然心里激烈的斗争着,是为着兄弟情义营救兄长,还是放弃兄长图谋大业?
他回头细思宋遥的话,发现确有几分道理。若自己将来为君,尚可善待一母同胞的兄长;若是其他人,比如贤妃的儿子继位,他兄弟二人自然命运飘摇。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放手一搏?
宋遥见康王神色渐渐坚定,知道他已被自己说服,便耐心等他做出决定。幸而他的等待并不漫长。很快康王便下定决心,向宋遥一揖,沉静问道:“若孤志在天下,宋公可愿助我?”
宋遥微微一笑,向他还礼:“敢不如命。”
81、求恳
派去请康王的内官迟迟不回;太子妃等得心焦,接二连三的派出使者察看究竟。返回的使者都说康王不在府中。
最后去的使者运气稍好;远远瞧见了康王的车驾。使者大喜;赶紧迎上前去。车内却空无一人。他四下询问,却听从人说康王在宋府酒醉,因此宋令公留康王夜宿其府,命车驾返回康王府,明日再去接人。使者只得回宫入禀太子妃。
太子妃得讯,有些疑心,一面令使者去宋府相请,一面又遣人去请太妃。使者很快返回;说宋府仆从告知;康王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怕是无法入宫。去请太妃的宫人也回报说太妃卧病,恐怕这几日无法和太子妃见面。
太子妃听着禀报,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最后只剩一片悲凉。康王和太妃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宫中事态瞒不过他们,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消息。他们既知太子身陷囹圄,需要援手,却不约而同的选择避而不见,只说明了一个可能——他们已经放弃太子了。
太子妃有些绝望,太妃和康王与他们夫妇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尚且靠不住,她还能指望谁?
“太子妃……”侍女怯怯的问,“要不,我们再派人去请一次康王?”
“不必了。”太子妃抬手制止了她。她闭目片刻,静静吩咐:“替我更衣。我们……去淑香殿……”
太子妃在侍女帮助下卸去身上钗环,换上素衣,散发赤足,跪于淑香殿前的石阶之下。淑香殿很快就有人发觉,匆匆赶去告知绿荷。太子妃身份贵重,绿荷不敢自作主张,亲自去请示绮素。
绮素正面色铁青的坐在榻上。长寿跪在她面前,貌似恭敬的听训。绮素听闻太子之事后大为震惊,一见长寿便疾言厉色的训斥,并罚他跪在殿中反省。长寿虽不敢与母亲争辩,但神色委屈,显然不服气。绮素见之愈怒,言词越发严厉。
母子僵持之际,绿荷忽然入内,绮素不由皱眉:“何事?”
绿荷在她耳边低语数声,绮素眉头蹙得更紧。长寿竖着耳朵,依稀听见“太子妃”的字样,不以为然道:“她来干什么?”
“你住口!”绮素喝道,“现在轮不到你说话。”
长寿闭了嘴。
绮素沉吟了一会,决定去见见太子妃。她很快起身同绿荷出去,只留下长寿一个人在殿中罚跪。
母亲走后,长寿长叹一声。康王仗着同母兄是太子,一向霸道嚣张。他扳倒太子,康王就再不能欺负他们母子。他明明是为母亲出了口恶气,怎么还是落到这步田地?好在他罚跪是常事,虽然委屈,倒还不怎么难受。
窗外几声轻响,长寿闻声一喜,膝行到窗边,果然看见莲生奴的半个脑袋露了出来。
“莲生奴,”长寿小声欢呼,“你是来给我送吃的么?”
每次长寿被罚,莲生奴都会偷偷给他送点吃的东西。这几乎已成了兄弟两人的默契。不过这次莲生奴面色沉重,对着兄长缓缓摇了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长寿见他表情古怪,不免关心。
“阿兄,”莲生奴压低嗓子道,“你为何不事先同我或母亲商量?你这次真的闯祸了。”
长寿一愣:“什么意思?”
“现在太子威信扫地,阿爹很有可能会易储……”莲生奴道。
“没错,”长寿干脆道,“这样康王就再也不能仗势欺人了!”
“阿兄,你错了,”莲生奴肃然道,“太子若被废,我们才有大麻烦。储位空缺,你以为谁最有可能入主东宫?”
长寿一愣,他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只要太子和康王倒台,谁是太子他并不关心。
莲生奴幽幽道:“是康王。”
“不可能!”长寿惊呼一声,“阿爹恼了太子,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兄弟掌权?”
莲生奴苦笑:“阿兄,太子是太子,康王是康王,他们从来不是一体。阿爹也不会因太子迁怒康王。他不是那种人。除去太子,我们几兄弟便以康王为长。且我听说他和宋令公走得很近。宋令公的份量,阿兄总该知道。他若是向阿爹进言,阿爹很可能听从他的建议,立康王为储。”
长寿一听,急了起来:“你说的是真话?”
莲生奴叹息一声:“阿兄,我有何必要骗你?阿娘不是抓不到太子的错处,只因太子性情宽厚,她才再三容让。太子温和,不易与我们起冲突。有他在,咱们至少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平。换了是康王,很快就不会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长寿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气愤的一拳捶在地上,想不到自作聪明,倒弄巧成拙了。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阿娘会想办法保太子……”莲生奴才说了一句,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只得中止谈话,匆匆离开。
长寿一肚子话想问莲生奴,却被突然打断,有些悻悻的朝门口看却,却见母亲扶着太子妃进来了。太子妃身着素衣,一头青丝散乱披于身后,脸上不施粉黛,露出苍白的面色。长寿只见过平日里光鲜美丽的太子妃,怎么也想不到才一日光景,她已如此憔悴。
想到她的狼狈全是自己造成的,长寿有些羞愧,低了头不敢再看她。
太子妃却全没瞧见长寿,紧紧攫着绮素的手:“贤妃……”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顾惜自己,”绮素柔声数落,“跪在外面,倘或伤了身子,如何是好?”
跪得太久,太子妃只觉膝盖酸痛不已。可她此时却顾不上了,自绮素手中挣脱,拜伏于地:“请贤妃帮我……”
绮素婉言道:“太子妃不必如此……”
太子妃一动不动,仍伏于地上哀求:“请贤妃救救太子。”
绮素轻叹一声,将手置于太子妃肩上:“太子妃来意我早已猜到,起来说话吧。”
太子妃怯怯抬首,见绮素目光温和,这才直起身,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绮素面有不忍,尊贵如太子妃,竟落至如此田地。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递与太子妃。太子妃低声谢了一声,接过丝帕拭泪。
见太子妃平静下来,绮素才道:“我没想到太子妃还肯为太子奔走。”
太子妃沉默片刻,惨然一笑:“太子如此荒唐,我自然有怨。可我们终究做了数年夫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
绮素动容,良久乃道:“难得太子妃重情义。”停了停,她才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便向陛下求个情吧。”
太子妃深深下拜:“谢贤妃。”
“只是至尊性子强硬,成不成谁也说不准。”
“贤妃肯为太子求情,妾已感激不尽。无论结果如何,妾都会记得贤妃这份恩情。”太子妃唏嘘不已。只因一向亲近的太妃和康王不肯出面,她病急乱投医才来求贤妃。想不到贤妃与她虽无多少来往,却一口答应帮忙,可见世间人情冷暖,变幻无常。
“我这便去会宁殿求见陛下,太子妃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太子妃点头。绮素叫来宫女送她回少阳院。之后,她也稍作收拾,准备去会宁殿面见皇帝。临出门前,她看了跪在殿中的长寿一眼,轻叹一声道:“罢了,你起来吧。”
82、盘算
暮色给会宁殿的轮廓染上一层金黄。绮素安静伫立殿前;仰头看这恢宏的殿宇。虽被四周宫殿环绕,她却始终觉得这高耸的宫殿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贤妃;陛下说现在谁也不见;请贤妃先回去。”会宁殿的内官自殿内步出,恭敬向她回禀。
“那我便等到陛下愿意见我。”绮素淡淡回答。
内官面露难色。皇帝囚禁了太子和顾美人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会宁殿里。如今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