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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素饶有兴味的随着母亲的指点打量这座城市。不多时,马车经过一坊。绮素先闻见了一阵隐约的檀香味。走得近了,香味愈发浓郁。她探头张望,见森森古木越墙而过,枝叶的缝隙中则露出片片青瓦。阵阵唱诵之声飘来,仿佛自虚无中传出。
“这是安业寺……”苏引的声音有些异样,“是我和你阿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绮素抬头,发现母亲难得的露出了娇羞的表情:“那时你阿爹刚刚进士及第,在杏林宴上被选作探花郎,于京中各园摘花作宴饮之用。安业寺的牡丹极负盛名,你阿爹自然不肯错过。而我刚好随兄长来寺里进香,一进园便见你阿爹站在花丛深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绮素忽的感觉颊上一凉,似有水滴在自己脸上。她抬头,发现两行清泪正自母亲面上滑落:“可惜你阿爹再也看不到安业寺的牡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据癖们请看这里:
本文体制与风俗基本参照唐制,但对唐史略有了解的朋友都知道,有唐一代二百余年,其制度风俗是在不断变化的。故这里说明一下,本文的基本参照是贞观以后、开元以前的这一段时期。这一时期贞观时独重门下的局面已有改变,中书省的地位已渐渐超越门下,但中书门下体制还未正式成形。再比如宰相值宿也只有这一时期才有,开元以后,宰相不值宿就成了定例……根据情节需要,本文选择以这一时期为蓝本(自我吐槽:其实很多根本是你写完之后才去查证的吧魂淡!除了这一时期碰巧符合了设定,你根本找不出另外的时期了吧魂淡!)。
当然,只是大体参照。像高宗两口子喜欢改名字改年号的爱好,本人觉得过于麻烦,就不必继承了,所以本文仍用中书、门下旧称,不是鸾台凤阁,也不是春夏秋冬,也没有深入研究这一时期体制的沿革变化(这是写小说,不是写论文啊魂淡)。
文中称呼也尽量遵唐代风俗,但有时考虑了一下非考据派读者的习惯,会有一定折衷。比如文中对父亲称呼多用“阿爹”,虽然我很想用“阿耶”的,但是估计非考据派读者会觉得很别扭,所以略作改动。
另外,虽然以唐为底本,但本文仍然是架空,对于历史考证并不严格。不排除有穿越情况,本人保证尽量只在隋唐的范围内穿穿,避免穿到宋明。
最后,文中人物没有特定的历史原型。按本人的考据癖好,如果真有原型,还不如直接写历史向呢,写神马架空啊。所以要用历史人物套用本文人物的,一律叉出去(好吧,我其实在开玩笑)。
好了,我话唠完毕,后文里不会再有这么长的废话了。请大家自由愉快的看文、吐槽吧。
☆、禁宫
在京城内眺望高处的皇城,可见宫墙与角楼之间露出的几分模糊轮廓。外人无法得知天子居所的情况,只能从混沌中猜测里面的景象。绮素踏入宫禁之前也无法想象统治着这片广褒国土的主人会怎样生活,所以第一次进入时人称为“东内”的皇宫时,她被所见之景深深震憾。
高台上的宫殿由阁道相连,巍峨壮丽连绵不绝。宫殿两旁又多有楼阁,飞檐斗拱,如巨鹰凌空舒展的双翅。在她之前的人生里,从未见过比这里更雄伟华丽的地方。
遥遥一瞥之后,她便由掖庭令带往内侍省,再由内侍引领进入了后妃起居的内庭。相比前殿的恢宏,后宫的建筑显得秀丽许多。宫内凿有大湖,沿岸多植柳树。众多殿台楼阁倒映湖中,不时有垂柳轻拂湖面。湖边小径上,一群年约十四、五岁的宫。女正在奔跑嬉戏。绮素走近了,才知道她们如此跑动的原因——有个眼上蒙了红绫的锦衣男孩正试图追赶她们。宫人们一边躲避男孩伸出的双手,一边发笑。
男孩分明听见了她们的笑闹,却因为响动来自各个方向,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个宫。女跑到了绮素身边,发出了吃吃的笑声。男孩听见,立刻向这个方向摸了过来。他估算着走得近了,猛的向前一扑,将一个温暖纤细的身体抱在了怀中。
“抓到了!”男孩欢呼一声,一把扯掉罩在眼上的红绫。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意料之外的陌生面孔。
绮素手足无措的被男孩抱在怀里,颇为窘迫。再加上宫。女们见男孩抓错了人,都交头接耳,不时溢出几声轻笑,让她更为羞怯,低头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裙子。
“你是谁?”男孩并未放开绮素,反而很直接的问。
负责指引绮素的老内侍忙上前应答:“禀殿下,这是今年刚采选的宫。女。”
“怎么就她一个?”
“皇后吩咐老奴带她单独晋见。”
“阿母?”男孩闻言,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绮素一番,撇嘴道:“她长得又不好看,阿母单独见她做什么?”
绮素知道自己不算十分漂亮的孩子,但还是头一次被人直接了当的指出来,不由涨红了脸,愈发不肯抬头。
“中宫如此吩咐,老奴也不知为何。”
男孩侧着俯下身,歪着头看了绮素一会。男孩的这种姿势令绮素不得不与他对视。她发现这男孩肤色白晰,眉目清朗秀丽,极为好看。绮素见了他如此俊秀的相貌,也就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他这里得到“不好看”的评价了。
男孩见绮素傻傻愣愣的盯着他,似乎觉得甚是有趣,转向内侍道:“让她留下陪我玩会。”
内侍有些为难,赔笑道:“这……中宫还等着见她呢。不如老奴先带她见了中宫再让她来陪殿下玩,好不好?”
“真没意思。”男孩悻悻放开了绮素,“走吧走吧。”
听内侍称男孩为殿下,绮素已明了他必是当今的太子。等男孩松开了她,她立刻伏下向他行礼。男孩却似没看见她一般,径自转身向周围的宫。女喊道:“刚才的不算,我们再来玩!”
内侍领着绮素到了皇后殿中。皇后正在礼佛,殿中宫人将绮素领到佛室外。皇后礼佛完毕,才召绮素入内。一入佛堂,绮素便按内侍所教礼仪向皇后下拜。
皇后用微带审视的目光打量绮素。大约因在南疆长大的缘故,眼前的孩子看起来有些黄瘦。韩朗当年在都中以容貌出众闻名,其妻苏氏也是有才名的美人,他们的女儿竟然不够美貌,不免让皇后略为失望。不过,当皇后仔细观宗她的眉眼时,仍从绮素身上找到了些她父母的影子。而绮素行礼时仪态得体,看来家教良好。这一点让皇后甚为满意。
她用柔和的语气道:“来,到我身边来。”
绮素向前膝行数步。皇后牵了绮素的手,让她起身。绮素借这机会看清了皇后。皇后四十出头,已然过了最美的年纪,却依旧留有几分风韵。皇后礼佛时不见外人,故而打扮甚为随意。她头梳椎髻,上面疏疏两点珠翠。她所穿衣服皆由绢、绫所制。上身着白色窄袖衫襦,外罩黄色半臂,搭一条茜草色帔帛,下穿一条深浅二红七破间裙。除了裙摆几道泥金的流云图案,再无其他纹饰。这身装扮对位正中宫的人来说委实朴素了些,但她意态安详,举止雍容,更兼一段与生俱来的高华气度,让绮素毫不怀疑她母仪天下的资格。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微笑问。
“奴婢叫绮素。”
“多大了?”
“今年十岁。”
“几月生的?”
“三月。”
“三月?”皇后一笑,“倒是比太子小几个月。是哪里人?”
“父籍京兆,但奴婢从小在振州长大。”
“可读过书?”
“阿爹在世时教奴婢认过几个字。”
虽然长于振州边陲,绮素却以纯正流利的洛下音应答,让皇后的好感又增一层。听绮素提到振州,她便顺着这话问起振州风物。才说得数句,便听佛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片刻后,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出现在了门口——正是绮素在湖边遇上的孩子,如今的太子李承沛。
皇后见到儿子,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李承沛快步上前,旋即被皇后揽入怀中。皇后一边摩娑着他的脸一边笑问:“又到哪儿淘气了?”
李承沛对皇后的问话避而不答,只是一味撒娇:“阿母——”
皇后倒也不追问,只笑着数落:“瞧你这一身汗……”
绮素向太子行礼后便安静站在一边。见他们母子亲热,她垂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不久前她也还偎依在母亲怀中,此时却要独自面对宫禁中的生活。
“我渴了,”李承沛理所当然的吩咐绮素,“拿酪浆来。”
皇后放开李承沛,说:“你支使谁都行,但不能支使她。”
“为什么?”李承沛不解,“她不是宫婢么?”
“宫婢就能随便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