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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兑好了,请问郎君是否要小人服侍您净面?”张丰垂手问道。
“不必,你去沐浴,换上这套衣服陪我到花园赏月。”沈悛指了指床上放着的一套衣裙说。
张丰闻言,蓦然紧张起来。
生嫌
沈悛见张丰听到自己叫她沐浴更衣,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继而露出紧张戒备的神情,不禁暗觉有趣。
张丰神色变幻,渐渐露出决然的神情,忙抢在她说话之前催促道:“快点去,等下我教你吹箫。”又微笑着安抚道:“放心吧,不会害你没命的。”
张丰迟疑了一下,终于浅浅施了一礼,默默拿起床上的衣裳退了出去,沈悛带抿着温润的笑意,慢慢散开头发,靠在床上休息。
沈悛昨天调戏张丰,其实多有促狭的意味,当然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失去彤管之后,沈悛一直颓唐不肯振作,说家庭院中已经两三年没有年轻女子的身影了,张丰来了以后,不仅让沈悛的衣食起居舒适了许多,也让他多了一个堪与交谈的对象,着实使他的生活品质有了明显的改善。
张丰勤恳安静而又不乏灵动巧慧,很快便赢得了沈悛的好感,不知是抑郁太久需要宣泄,还是经过时间的治疗心伤渐愈,沈悛的心竟然渐渐活泼起来,开始还只是因为生活舒适而觉得满意,后来便渐渐喜欢上她的陪伴,只是张丰整天装男装,行男子之礼,言行举止也总是恭敬有礼,镇静淡然,很少流露出女子的娇羞,实在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性别,因此他也只是偶尔心神微动,却没有产生收房之类的想法。但昨天晚上,当他深夜醒来,在温暖的灯光下看到她恬美的睡颜,便忽然觉得心里好像琴上的丝弦被轻轻拨了一下,轻快而美妙,见她拘谨不安,不复平时的镇定大方,一时兴起生出捉弄她的念头,不料身体接触之后竟有些情难自抑,不过沈悛是个风雅的人,当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强人所难,男女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情”字,失了情致还有什么趣味呢?何况他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张丰哭得那么可怜,虽说理由可笑了一点,他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心吓到她。
她不懂,他会慢慢教她,只要她性情可爱,不是那等俗气的女子的就好。
不久,张丰进来,默默行了一礼便垂首侍立,沈悛坐起来,仔细地在她身上寻找着彤管的影子。衣裙是彤管的,穿在张丰身上有些大,不过仍然显得很美丽,和平时相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张丰的姿色当然无法和彤管相比,但她面目柔和,并且很聪明,这两点却和彤管一样,沈悛以为她穿上彤管的衣裳,总会和彤管有某种相似之处,不想竟没有。——彤管柔媚婉丽,像一弯动人的池水,张丰虽然也姿态温和,却像一座柔缓的丘陵,不仅没有相似之处,给人的感觉竟是截然相反的。沈悛微微失望,又似乎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其实自我惩罚了那么久,他已经很累了,只不过想念彤管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习惯,让他不能轻易放弃罢了。
沈悛点了一只灯笼,牵起张丰的手走出去,到书房里拿了笛和箫,慢慢走进花园,在对月的游廊中坐下,一起赏起月来。
感觉到张丰的紧张,沈悛抽出长箫,靠在廊柱上吹起来。
“好听吗?”一曲既罢,沈悛转头温和的问。
“好听。不过相比于箫,小人更爱听笛,笛声听起来更令人愉悦。”见沈悛并没有出格的举止,张丰也渐渐放松下来,两人并不陌生,并且一向相处良好,即使担心受到性侵犯,张丰也很难对他产生敌意,毕竟那种事还没有发生。
沈悛微微一笑,“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笛者,涤也,荡胸涤怀,舒不平之气,闻之确实令人愉悦。既如此,我便吹一支笛曲,酬此美景良辰,呵呵,还有知音之人。”张丰欠身道:“不敢当。”
曲终,张丰轻轻鼓掌,沈悛问:“你听出了什么?”
张丰说:“我不懂音乐,只觉得好听罢了。”
“想学吗?”沈悛柔声问。
张丰点点头,“只怕小人资质鲁钝,很难学会。”
沈悛说:“学会学不会确实难说,我先教你入门,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悟性了,如果太笨,我是不耐烦继续指点你的。”
“喏。”张丰应道。
沈悛先从发声教起,一边嘬唇示范,一边讲解要领和技巧,两人并肩而坐,一个执箫,一个拿笛,箫在沈悛手中,一个单调的章节也可以含情动人,笛在张丰手上,却只能发出嘈杂的声响,好在张丰还不是太笨,没过多久总算能吹出一声声哨子的长音了。
张丰很高兴,现在这付头比脑以前那个好用多了,为此她已经不止一次暗自得意了。
正吹得起劲,沈悛伸手抢过她的笛子,说道:“不许再吹了,以后也不准在我在家的时候练习,现在唱首歌替我洗一下耳朵吧,要不然休想再让我教你。”
张丰很为难,想了想只得唱了一首从村童口中听熟的民谣,沈悛笑着敲了她一下,说:“你就唱这个给我听?换一个!”
张丰无法,只好又唱了首《送别》,沈悛说:“这个还好,再唱一个。”张丰说:“真不会了。”沈悛伸手圈住她的肩膀,低笑道:“那就把昨天欠下的那记亲吻还给我。”
许是心理准备比较充足,或是已经对这种肢体接触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这一次张丰没有手脚僵硬动弹不了,而是在沈悛的手搭上她肩膀的瞬间,跟条件反射似的猛的弹起来窜出回廊,在五步之外的地方逆着月光望着他。
这下沈悛不高兴了,猛的站起身拂袖而去,张丰呆了一瞬,随后对着自己的鼻子竖起大拇指,窃笑着跟了上去。这种程度的不讲理,她是不会害怕的。
回去之后,张丰如常的送去洗脸水,态度依旧恭谨而安静,乖巧地把拧好的手巾递到他手上,沈悛接过手巾却不擦脸,沉着脸问张丰:“你是什么意思?莫非还嫌弃我不成!”
张丰低着头说:“小人只是害怕,别外也不敢高攀。”
“不敢高攀是什么意思?推托还是不满足于目前的身份地位,想要个名份?”沈悛目光锐利的盯着她问道。
他这样问,张丰还真不好回答,想了想才说道:“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挨打不挨骂的做满一年,等到契约到期的时候回家和裕儿一起制陶读书,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要。年底的时候我就能回去了,我现在每天盼着的就是这个。”
沈悛脸色很难看,不管什么原因,被一个婢女拒绝总归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于是冷着脸说:“既然如此,你就回家去吧。”说着起身走到脸盆架前,把手巾扔进水里,自己洗起脸来。”
张丰跟过去,陪着小心说道:“还有四个月契约才到期呢,如果郎君不嫌弃小人,小人自是尽心尽力地伺候郎君到年底,如果郎君讨厌小人,不想再见到小人的面,可否允许小人赎身回去?”
沈悛见她小心翼翼,又是一派纯然的样子,也觉得不该和她一个孩子计较,于是缓了脸色说:“郭博士只说把你借给我,契书却是没给,你想赎身也由得你,只是要找郭家人说话,如果你不愿在这里,明天就回郭家去吧。”
张丰说:“我愿意在这里,郎君是个宽厚君子,小人在您身边伺候一直感到很愉快,不过小人也想回家,和小弟相亲相爱的过平凡宁静的日子。如果赎身不成,小人愿意继续留在沈家直到契约期满。”这话虽然有安抚讨好预留后路的意思在里面,倒也算是真心话,沈悛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既已挑明,以他的个性便不太可能会纠缠不清,她继续呆在沈家也不会有事。
沈悛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说:“你看着办吧。”说完径自脱衣上床,不再理她。
张丰行了一礼,退到隔间,也上床躺下,盘算起赎身的事来。
第二天,张丰早早起来伺候沈悛起身去太学,并在他出门时问是否需要她跟去伺候,沈悛漠然问道:“你不走吗?”
张丰说:“等舍儿病好了再说。”
沈悛没有说话,转身走出门去。张丰想想便跟了上去,心说如果他不让她去,肯定就会开口,不开口就一定是让她跟去的意思。结果出了大门之后,沈悛才一摆手说:“回去!”
张丰退回到大门里边,看着沈悛走远才又出了门,往郭锦家走去。
找到郭夫人说明来意,郭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