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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阿莫自己走。”
回去的路并不短，打发回去来接他们的人，楚琳依旧抱着楚莫，七岁的孩子重量不轻。
“好，阿莫自己走。”楚琳小心地放下他，牵着手，偌大的天地就他们两个人。
“阿莫，抬起头来！”楚琳轻声唤道，低着头会让她感觉不舒服，赖巴巴的样子。
“……不要！”闷闷的声音，坚决地摇头。
楚琳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她儿子在闹别扭：“怎么，在娘亲跟前哭还不好意思了？”说道后来已经呵呵笑了起来。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你司徒叔叔教的？”
“嗯！李叔叔也说过。”
“他们说阿莫是男子汉？”
“嗯。”
“怎么说的？”
“……咱们家就娘亲和阿莫，李叔叔说，娘亲是弱女子，阿莫要保护娘亲，要心疼娘亲，听娘亲的话，不要惹娘亲生气！”楚莫没说过这么长的话，有点不自在地挣了挣手。
楚琳听着自家儿子的话，虽然是别人教给他的，虽然说的时候跟背书一样，但是，她依然感动，心里慢慢涨涨的溢满幸福。
“但是阿莫要先保护好自己，不然阿莫出了事，娘亲会伤心，会哭死，没阿莫陪娘亲，娘亲也会孤单，会害怕，娘亲还等着阿莫长大了保护娘亲，照顾娘亲。”
“嗯，阿莫会保护自己。”
“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后有多远就躲多远，知道吗？”
“……阿莫想帮娘亲！”
“这个不急，阿莫要先快快长大，平安长大！”
“嗯。”
“要长大，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要把头抬起来！”
“……”楚莫直起颈子，挺起胸膛，目视前方，一派男子汉作风，当然，忽略那张稚气青涩的小脸上羞涩的笑的话！
楚琳咧着嘴无声笑笑，不再戳穿这个小小男子汉的不自然。
到门口的时候，柳晨霜正踱着步子等他们，向婷和向阳生哭哭啼啼地跟在旁边，看那肿起来的手，想来已经受过罚。
楚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向家堡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当下提出辞行，柳晨霜好说歹说，楚琳又多留半个月。
听向堡主说，朝廷有意购买马匹，此次暗地里查看马场以及私下与他接触的人正是忠亲王齐谵。据说，京城局势也不好，政亲王爷喝皇上分庭抗礼，对于出兵天阑一事，皇上反对，以大新国内不安为由不予派兵。政亲王爷却一反常态地不置一词，但是他带出来的各级将领，包括现在在忠亲王手下做事的人一致上书请求出兵，不少文臣也再不停地施加压力。
到现在，朝廷明面上仍然没有定论，到底是忍他天阑还是灭了他。不过，忠亲王此次前来却是奉了皇上密旨，不仅仅是探看马匹的情况，更是要商谈价格。这块事务，以前一直由政亲王在做，皇上怕是信不过，又派了熟知战马与供需的心腹忠亲王。
照这点看，皇上怕是准备一站的。与齐瀚相比，他输的不过是一个名望，在百姓以及年轻文士中的名望，这次虽然有点风险，但是也是一次机遇，可以说是唯一一次机遇，因为大新周边肃平，除了西边天阑。
忠亲王现在也就二十出头，比齐瀚出征时大五六岁。对于他的事情，楚琳打探的不多，在京城的时候没见过，现在她知道的只是京城百姓对他的传言，虽有夸大，但也能听出些东西。
据说这忠亲王小的时候也是个有名的神童，如果齐诲是以漂亮闻名京城，齐谵就是与之并肩，以聪慧响彻京都。
据说忠亲王三岁能书五岁能诗，文超状元，武赶将军，自接手军队之后，半年时间就能与沙场老将作战而不分上下，凭着几本兵书，一年的时间便创建了不少阵式，个个是惊才绝艳、凶猛异常的兵阵！
在马场的几天楚琳跟这位王爷接触了两次，平常说话倒也没感觉出游多么厉害，跟小李公子年纪差不多的人，而且，看上去还没有小李公子有内涵，至少人家表面上冷冷淡淡，有点深藏不露的味道，而这位王爷倒是有礼热络，没点神秘感觉。
当然，这么说纯粹是楚琳自己的感觉，她本就因为他是皇上的弟弟而对他存在偏见，后来更因为他家侍从砍翻了她儿子的马，更把她儿子吓得不轻而对他越发没好感，潜意识里贬低他也是有的。
“林夫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这是那位王爷第三次见她的时候问的话。
楚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搭讪，因为他的表情却是是疑惑，虽然略有夸张，但是她很肯定他们没有见过。在京城时她的活动范围并不大，更没有与陌生的贵族公子接触过，而且，这忠亲王并不比她大，或者还小个一两岁，那时候，他还在皇宫圈着呢！
“我只是觉得楚公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很长时间没答话，忠亲王很有风度地解释。
“阿莫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如果王爷去过蓝州的话，或许以前见过吧？”楚琳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怕他起歪心思。
“蓝州？本王以前倒是没去过，想来是本王记错了，不过，以后本王去蓝州的时候，不知道能否去府上拜访一二？”
“王爷也知道小妇人实在不方便，恕不能招待！”看他不明白，楚琳很善解人意地加了一句：“小妇人的夫君已经去世多年，所以……”以夫为天的时代，妻子不可能去诅咒丈夫去死的，楚琳特意提起这个，只不过是继续误导他而已。
楚琳不知道他信了多少，又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当天催促着柳晨霜回了向家堡，休整几天便带着楚莫离开。
中秋前后的天气是极好的，没有烈烈日头，没有烈烈寒风，也很少碰到阴雨天气，树仍然绿着，也有花朵在开放，总之是个适合旅游的好季节。
之前楚琳说这次是阿莫第一次出远门确实是真的，所以，趁着出来的这一趟，楚琳干脆带楚莫玩个痛快再回去，当然，不会绕太远的路，只不过是靛州、青州然后蓝州，三个州转一圈罢了。
只是好好的路程中，几次三番与忠亲王偶遇，次数频繁得让阿莫都感觉出了不对劲。每次的偶遇看着都很正常，因为他们去的地方也是地域志上有所介绍的地方，是很容易碰见，每次相遇，对方也只是热络地招呼一声，没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会退在一旁互不相扰。
如果是一般的人，楚琳倒是很高兴能认识这样行事有礼有度的人，说不定还会结伴一块游玩，但是对方不是一般的人，一个“忠”字封号，一个“亲王”等级，她实在不能相信这样的人在这样紧急的时刻还能悠闲地闲逛、游玩！
在青州那里，再次相遇之后，楚琳打听到他们要去京城之后，顿时大松一口气，她是不知道这忠亲王跟了一路可是打探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不跟下去了，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是满意的，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得让她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不是？那个时候，才是更安全的啊！
于是，下面的行程不得不匆匆忙忙地完成，等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快十一月份，呼出的空气会变成淡淡白雾的季节。
八月份的省试，小李公子不出意外地成了此次的解元，楚琳母子二人高高兴兴地去恭喜他的时候才发现小李公子一张清淡的脸更加冷了，待看到他收拾好的包袱行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热心地小李公子似乎在等他们回来，因为来年的三月就是会试，照常来说，省试之后就会有不少考生赶去京城，像小李公子这样大冬天赶路，而且时间紧凑的实在不多见！
楚琳一时又是感动又是愧疚，连连道歉，然小李公子无动于衷，只是简单地交待了些孙夫子的事情，第二天便带着一个书童进京去了。本来一个口信的事情，非得弄得这么郑重，楚琳腹诽一句，但还不至于不识好歹地说出来，只是愧疚之心更甚。
临行前，楚琳硬把楚胜塞给了他，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也是以防万一，实在听了太多的文弱书生上京赶考，病在途中的故事，虽然故事里多有艳遇，但是，她怕小李公子碰不上这等美事，就算碰上了，也怕他那小身板受不住。
又写了一封信，是给楚珺的，交待了小李公子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但是她的事情不可以多说，也不要多问！幸好小李公子是个冷淡的人，不会探听别人的私事，楚珺也是个讲信义、对她还算疼爱的人，这些她都还能放心。
只是一番折腾下来，楚琳后知后觉地认为她又变成了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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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进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