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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未查明,我们不能就此断定——”
习清仓皇的看了他一眼,“是。”
过了半晌,司徒风再次打破沉默,“我们去云河。”
“什么?”习清用发颤的声音问,去云河?为什么要去云河?难道去收尸吗?习清摇头。“不!”
“轩辕哀已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我们,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我想去云河。”司徒风没有进一步说明理由。他知道习清一定明白他的意思,沈醉和白狼或许死了。或许没死,小兀夏那么说,一定有他地原因。现在既然不能把小兀夏抓来再问,就只有去云河一探究竟。习清何尝不明白司徒风的想法,但是。真的去云河,万一发现……习清不敢再想下去,眼角也渗出了点点泪光,然而他连哭都不敢,哭了不就是承认了么,怎么能哭?可是,怎么又能让自己不哭?
习清牙齿打着战,努力哽咽着不让自己出声,憋地脸都青了。那种凄然的神色仿佛到了穷途末路,眼里是苦地,嘴里是苦的。但心里憋的最苦。
猛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司徒风,刚才勇敢建议他们去云河的司徒风。跟他也是同一种神色。惶惶然却又要装得很镇定,真是说不出地无助。
“我。我们,”习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跟司徒风四目相对,最后两人不禁抱成一团,终于在对方的肩膀上哭了出来,是那种无声的眼泪,压抑太久了,一旦流起来就止不住的伤心。
车内两人正呜咽间,车外官道上迎面跑来两匹黑马,马上一人高大魁梧,另一人则稍显瘦削,见到车夫,那高大的男子指了指脚下的路便问,“往城内?”
车夫点头。
那男子立刻挥鞭打了一下坐骑,和另一个人飞速离去。
车内的习清本来闷在司徒风肩上默默抽泣着,忽然抬起头来,“我好像听到沈醉的声音了。”
司徒风哀悯的摸摸他地脑袋,“你太累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休息过,你先睡一会儿吧,我来看着。”
是啊,真的是太累了,以至于发生了幻听,还以为沈醉回来了!习清默默的躺下,打算休息一会儿,冰冷地车板使他原本就冰冷的心情更为低落。
看到习清在车内地地板上瑟缩了一下,司徒风叹了口气,“冷吗?”然后勉强笑笑,“躺我腿上吧。”
若在平时,习清是断断不会躺到司徒风腿上去地,但是此时不知为何,这么做变得很自然,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没有任何让人觉得尴尬的地方。
“云河在川西南面,我们还要穿过川西。”习清呆呆地说着。
“是啊。”司徒风也发呆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正当两人为路途的遥远而唏嘘的时候,刚才在马车外问路的高大男子已经策马至城下,正兴高采烈的跟同伴说话,“喂!怎么样?你说我们俩就要死了,非但没死,还回来了,哈哈哈!要我死?哼,没那么容易!”他的同伴,那个瘦削的男子冷冷道,“别废话,去找主人。”
“你急什么,看到没有?司徒氏的大旗都在城楼上飘着了。”高大男子嘀咕,“不过就是不知道主营在不在这里。”
那高大男子正是沈醉,而他身边的人则是白狼。两人此刻站在城楼前左张右望,寻了个路人拦住。
“喂!你!”沈醉刚对那路人开口,路人就吓得拔腿就跑。沈醉怒道,“兔崽子!跑什么!”
白狼轻咳一声,“你该整理整理须发了。”
“整什么整?”沈醉不耐烦的道,“我就不信问不到!”于是瞅准机会一把把另一个路人给揪过来,直接揪到自己跟前,瞪着刀子般的眼睛,“我问你!司徒朝的大军主营在不在这城里?”
那路人本来低头走着自己的路,忽然双脚离地,眼前出现一个刺猬般的大头,还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吓得那路人立刻尖叫起来。
“再叫就宰了你!”
沈醉拳头那么一扬,那人立时噤声,“英,英雄,好,好汉饶命啊!”
“嘁,胆小鬼,好好听着,”沈醉一指城墙,“这城里,是不是驻扎着司徒朝的大军?他们在哪儿?快说。”
“就,就在城东,东郊外。”那人总算结巴着把话说完了。
沈醉把人一放,对着白狼点头,“行了,我们去东郊。”
等两人策马到得东郊,看着宽阔的营门,沈醉就想往里闯,“等等,”白狼一把拉住他,“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沈醉不解,“刚才你那么猴急,到了这里反倒迈不动步了啊你。”
“怎么有些人我都不认识?”白狼指着营门里进出的人。
经白狼这么一说,其实心里的焦急不在白狼之下的沈醉这才定睛仔细看了看,“咦?真是的!”
两人面面相觑,正犹疑间,一个人影忽然远远的扑了过来,一面飞扑一面喜极而泣,“白狼你回来了!”白狼抬头一看,原来向自己飞奔过来的,正是自己的手下红狼。红狼大概是独自出营门办事,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看见白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红狼高兴的又叫又跳。
白狼冷冰冰的脸上此时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了,主人在哪儿?是不是在营里?”
红狼闻言整个人顿时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对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白狼,“白狼,主人他,他——”
白狼见她面色有异,心中不禁一震,“他怎么啦?你干吗吞吞吐吐的?”
“他,主人他,”红狼嚎啕大哭起来,“他已经死了!”
剩下目瞪口呆的白狼和沈醉,傻傻的看着红狼在他们面前哭泣。
红狼哭着哭着抬头看见沈醉,“呜呜,沈醉你也回来了,太好了,你一定还不知道吧?”抽泣着换了口气,“习清习公子也死了!”
第六部 玉壶藏冰心 六 掘墓
就算被五雷轰顶大概也不过如此,就算被万箭穿心大概也不过如此,就算死了大概也不过如此!
沈醉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被人掏空了,魂魄飘飘渺渺的,好容易回到自己身上,然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你放屁!”
其实沈醉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说的话,仿佛那并不出自自己的嘴,而是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的,而他就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暴跳如雷、看着自己发足狂奔,然后隐约似乎听到红狼的叫声,隐约似乎又听见白狼在说沈醉你回来。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什么千军万马,什么历尽艰辛,什么逃离屠戮,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云河拼死逃离那是为了什么?在六星原战到无法再站立那又是为了什么?甚至自己带着石谷的兄弟们出生入死究竟为了什么?!
沈醉以为他一直是个目标坚定、勇往直前的人,他想要离开石场,于是他带领众人做到了;他想要跟轩辕朝作对,于是他帮助司徒风又做到了;他想要习清理解他,跟他走,于是他也
做到了。他什么都做到了,最后他却失去了一
这是对他这些年来手染无数鲜血的报应吗?是报应吗?还是苍天的嘲弄!
就在一瞬间,沈醉忽然发现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执著的,因为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现在他还有什么心情去憎恨那些曾经欺压过他的人?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嘲笑那些曾经轻侮过他的人?就算他杀了他们又怎样?他们死了,他活着,他活着还不如他们死了!为什么千里迢迢赶来和心爱的人会面,结果却是这样!
周围地人们诧异的看着一个形容可怖的高大男子像阵风一样狂奔过他们身边。撞翻推车、撞倒行人、甚至撞塌了一座土墙!
大营地营门前,白狼愣愣的站在红狼身边,“沈醉跑了。”
红狼泪道。“他大概是一时想不开,要不要我派人去找?”“不用了。”白狼面色灰败地摇头。接着咬牙,“现在你告诉我,主人他是怎么会,怎么会…
“是在攻城时,被一支流箭给射到。”
“一支流箭?”白狼喃喃道。“不,不可能,主人他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倒下!”
“白狼你节哀吧。”红狼怕白狼跟沈醉一样也突然跑掉,忙拉住白狼的胳膊。
“攻哪个城的时候中的箭?”白狼声音颤抖的问。
“就是这座城。”红狼哭道,“后来我们把主人就近埋在了东郊。”
“坟地就在附近?”白狼激动地抓住红狼,“带我去看!”
“白狼!你没事吧?!”红狼见白狼周身都在发抖,忙问道,“你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下?”“不用!”白狼重复道,“带我去看!带我去!”
红狼拗不过他。遂连手上要去办的事情都不去了,直接带着白狼来到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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