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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晔走近几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绿荫夹道的水泥路上,向某人正低着头走着,看她背着手东拐西拐的样子应该又在做着那个踩枯叶的无聊游戏。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毒辣得很,周围的人或带帽或撑伞,唯有她一袭鹅黄色雪纺裙,露出白嫩嫩的脖颈和胳膊,整个人沐在阳光里,似要融化了一般。
望了望手中的报纸,颜晔没来由地觉到一阵烦躁。
“嗨,向小葵。”欧明俊面上虽斯文,骨子里却是顽劣得很,此时唯恐天下不乱地朝下面的人招了招手。
向小葵闻声抬头,目光在欧明俊身上定了仅仅三秒,就移到了颜晔脸上,下一秒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红红的牙根,白白的牙齿,亮的耀眼。
“美人美人。”
忽然,两辆自行车径直向她驶来,然后是嘭的一声。颜晔站在高处看得清楚,脸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那一刹那的心跳却是漏了半拍。下一秒,抬脚向楼下跑去。
欧明俊看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楼下得情况,忽然笑了笑,低垂的眸底隐隐带了落寞。
向小葵看到美人的时候有些懵,被撞之后更懵,以至于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来。
那两个女生却一点扶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抱着臂在旁冷笑。
向小葵觉得其中一个金发大浓妆的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就想不起来,只能呆愣愣地望着她。
这时,那个眼熟的女生冷哼一声:“哟,这不是向学姐么,怎么现在是想敲诈啊还是苦肉计啊。”
另外那个女生也讥笑着接道:“人家这么不惜一切地钓金龟,肯定是手头紧啦,唉,婷婷你身上带钱了吧,赶紧打发了吧,这种人穷酸鬼最麻烦了。”
她们的声音又尖又厉,话又难听,可是向小葵想不通明明被撞的自己,哪里得罪她们了。老娘说,嘴里不干不净的女孩子最丑陋了。向小葵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老娘说的是对的,老娘不让她说脏话也是对的,真丑真丑。
“你们在做什么?”两个女生还想说些什么,颜晔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她们表情一僵,顾玲玲狠狠瞪了向小葵一眼:“果然是苦肉计,真不要脸。”
颜晔立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大半张脸隐在隐隐中,看不清表情,只有抿紧的红唇和黑色西装勾勒出的冷硬线条使他看起来有些微微的寒意。
“还不起来。”颜晔走出阴影,脸色说不上坏也绝不好。
向小葵忙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没想到,不碰不知道,小拇指以下竟然破了一块皮,这一按肉直接铬在碎石上,冷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又跌了回去。
颜晔皱眉,快步上前把她拖了起来,用力之大险些让她的鼻子直接磕在他肩骨上。
—文—向小葵道了声谢,就想把手抽出来将身上的灰掸干净。谁知,颜晔却并不放开,拉着她径直走到两个女生面前,声音平静到近乎冷漠:“道歉。”
—人—顾玲玲和同伴面面相觑,脸涨得通红,显然不甘心。
—书—向小葵忙摇摇手,嘿嘿笑道:“不用不用,”被晔美人一瞥,声音弱了下去,嗫嚅,“要是现在道歉了,回头就该画圈圈诅咒我了,不合算不合算啊。”
—屋—颜晔嘴角僵了僵,不知该笑该怒,转头对顾玲玲淡淡道:“我记得明星小学有门课叫中华礼仪,我建议你去听听。道歉是入门。”
说罢,拎着向小葵举步离去,留下顾玲玲在原地跺脚。
颜晔腿长,走得又急,向小葵被他拉着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等他终于停下来,她只剩下喘气的力,往旁边一倒,打死也不爬起来。
颜晔也不管她,径自走开了。
等向小葵喘够了,发现自己趴着的地方竟然是一张铺着白床单的小床,空气中充盈着浓浓的药水的味道,愣了一秒,她就知道这里是学校的医务室。
医务室没有人,晔美人正在一旁的抽屉里翻翻找找。她正想说些什么,医务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门口立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酒红色的发柔顺地贴在耳侧,露出一枚漆黑的骷髅耳钉,丹凤眼上挑,红唇不笑也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媚态毕露。他一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擒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自然搭在裤缝,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亦痞亦雅。
“这年头年轻人性子怎么都这么急,真是,抽支烟也不让人消停。唉,说你呢,别乱翻,快校庆了,上头检查卫生严着呢,我昨天刚弄整齐的,你别给弄乱了……”
第十三章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向小葵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心想明明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一口一个“年轻人”倒好像他有多老似的。
这就无怪乎医务室都被称为Z大十宗“最”之“最不靠谱”了,每天仍旧“病人”络绎不绝,原来摆了个藏了个美人在这里,而且是个好特别的美人。
颜晔停下手里的动作,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将目光移到校医身上,一手停在裤袋,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风竟然把颜大公子吹来了?”校医显然认得他,微微一怔后,掐了烟步入内间洗手,然后整整衣襟在办公桌前坐下,“什么病?”
颜晔淡哂:“知道是什么病还用得着来看医生,陆大少爷。”
陆安年笔一扔,抱臂颔首:“敢情颜大公子今个儿是来消遣我的,Z大谁不知道我的规矩是只开药不治病,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两人的父亲原是一个大院里住的,关系好的能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后一个成了国内着名的丹青画手,一个在教育局里待着,勉强算得上志同道合。所以在颜父颜母过世前,两家一直走得极近,陆安年比颜晔略长几岁,颜晔出生前甚至是被指给陆安年做媳妇儿的,奈何生出来是个带把的,只好作罢。
说来也奇怪,以两家的交情,这两位公子就算不相亲相爱也该肝胆相照才对,事实上却是势同水火。儿时是一句话不对就大打出手,长大了就变成了冷嘲热讽,一个嫌一个固执刻板,一个看不惯一个玩世不恭,总之话不投机半句多。
“难得陆少爷能将这么草菅人命的话讲得如此理直气壮。”颜晔拉过一张凳坐了,指尖随意地在桌角滑动,安适从容。
陆安年就受不了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当即挑眉:“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有屁快放!”
“看病。”颜晔扫了一眼向小葵的方向,陆安年仿佛这才发现室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原本狭长的凤眼瞪成了铜铃。许久,才收神探了探窗外:“擦,今天不光风向不对,连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颜晔竟然会送个女人来看病!”
而后,眯了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啧啧道:“看不出来啊,你好这口,”朝向小葵招招手,“来,妹子到哥这边来,哥破例给你瞅瞅。”
向小葵沉浸在欣赏两美斗艳的奇景中,一时没有反应,直到颜晔轻咳一声才如大梦初醒,讪笑着走到陆安年对面,双手搁在膝上,坐得端端正正。
陆安年又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开口:“来,妹子跟哥说说哪里不舒服?”眨眨眼,带了暧昧,“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啊?”向小葵愣,脸刷的红了。是不是她太不正经想歪了?
颜晔清咳一声,捞起她的爪子就搁在了软垫上:“看病。”
“擦!”陆安年瞪大眼,瞅瞅向小葵的手又瞅瞅他,“就这么个小口子还兴师动众的,颜晔你小子果然是来消遣我的吧。”
颜晔扫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随手拿起桌角的一本杂志翻了翻:“没那闲情逸致。”
陆安年刚想发飙,却见向小葵迅速地把手缩了回去,笑得乖巧可爱:“不用了,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娃,皮粗肉厚,再过个几分钟大概就能结痂了。”
颜晔没有说什么,仍是一脸闲适地翻看杂志,陆安年看看他又看看向小葵,叹口气,从抽屉里拿出红药水和棉花棒放在手边:“话也不是这么说,小伤口处理不好,也是要得破伤风的。”他一向吃软不吃硬,这姑娘温温软软的倒成了他的克星。
一看到红药水,向小葵咽了咽口水,把手缩得更紧了:“我血不香,破伤风它老人家一定看不上。”她自小在乡下长大,乡下孩子讲求粗养,平时有个伤风感冒的都是熬一熬就过去了,更何况只是个指甲片大小的口子。重要的是,疼!
陆安年看她的表情,多少猜到了几分,于是起了戏弄之心,用棉花棒浸上红药水,捞过她的爪子按在软垫上:“擦红药水虽然很痛,但总比得个破伤风一命呜呼要好,长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向小葵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出来,看着红色的棉花团在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