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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不好,你给我倒点热水行吗?我都脱水了。”
我拿水给他,手足无措:“我,我,可是我……”
“对啊,”他喝一口水,仰头看我,有气无力的,“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拉肚子啊?”
“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害我啊?”他看看我,“我刚才上校园网了,你们潜水组贴公告说周五出海,你,”他歇一口气,“大姐,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吃一样的东西,他成了这个样子,我却没有任何问题,东西又是我做的,我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他眉头一紧,又要去洗手间,临进去的时候回头看我说:“我相信你无辜,你上学去吧。不过你现在知道了,有时候就是巧合,可能也不是谁害谁。”
我这一天都没上好课。学校医院没有好药,我出了校门用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零用钱给叶海买了些特效药和罐头,回了家放在他门口。
我还没离开呢,他就把门打开了,拿起那一小包东西看一看:“药我留下,罐头你拿走,明天出海吃吧。我也正好空空肚子。”
一天不见,美男子更美了,黑眼圈都长到眼睛下面来了。
我要笑出来之前问道:“好些没有?”
他点头,下一秒钟又冲进了洗手间。
第二天是周五,我出发很早去会合潜水组的同学出海,也许是没睡好,也许是心里惦记叶海,我坐在船上直打蔫。
体育老师带队,看我那副样子说:“所以大家看好没有?潜水之前,要求一定要做好心理和生理上的准备,你们看看安菲,她没睡醒,所以我们今天留她在船上接应。”
我真生气啊,不能下水我出来干什么啊?从来我都是被优待的一个,潜水服再少也能轮到我一套,今天凭什么我就得当陪练啊?
我待他们轮换了两组之后跟老师说:“老师,我现在彻底醒了,我也想要下水。”
老师斜眼看看我:“别逞强啊。”
“没有。”
“那你换上吧。”
人类的重装备潜水记录是305米,1994年美国人创造;我国的记录是217米,2004年福建人创造;我的记录是105米,去年创造;今天我下潜了27米,肩膀就开始疼,我就上来了。
船上的大家可高兴了。
老师笑着说:“跟你说什么来着?您这样还带着水肺呢,师弟徒手都比你压得深了。”
他们要把我拽上来,我气得够呛,不肯上去,打算等会儿再试一次。
此时忽然海浪激荡起来,一艘白船仰着白帆在金色的海面上轻快的经过,在我们不远处停下来。我向上看去,只见船舷上站着一个人,穿着海军蓝条的T恤和白色的大短裤,个子高,肩膀宽,带着黑色的太阳镜,他从船舷外将五个透明的实验瓶提上来。
离得远,有阳光,虚化了轮廓,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仿佛就是我在心里面看了多年的样子。
我要游过去找他,可是身上是厚重的装备,我还没有游动几下,那船又轻快的走了。
我真是沮丧啊,一闷头就要自由沉下去。
我被师兄弟七手八脚的拽上船就再不想下水了。
城市离海太远,我跟着潜水组的一伙子人回到城里,吃了饭回家,时间已经很晚。
我自己开了门,张阿姨睡了。
我蹑手蹑脚的上楼,看见叶海房间的灯还在亮着。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敲他的门。
没人应,我推门进去,原来他已经睡着了,手里拿着一本书,我一看就有点好笑《故事会》,还是去年的。
这是我第一次进一个男孩的房间,他非常干净整洁,书籍衣物都摆放有序,窗前的书桌上放着他的长笛箱。
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我的注意。
蓝色的海洋中有古老的神殿,海豚居然会微笑,穿梭其间。
我仔细看看,跟我那淋漓酣畅的梦似乎有些相像。
然后我看看他,叶海有张小脸孔,长睫毛,像扇子一样,睡得很好,嘴唇抿起来,又小又顽固的样子。
我思忖了半天,还是把他手里的《故事会》拿下来。
谁知他腕子一转,我被这个人扣住了手指。
我轻声说:“你没睡啊。”就要把手抽回来。
叶海还是闭着眼睛:“不要动。这样很好。”
蓝星石是星星集体摔倒了海面上,迷惑。
chapter08
我伸另一只手把叶海的眼睛扒开:“你给我看清楚,别在那里做梦。”
他眼珠一转,松开我的手,慢慢的坐起来,一脸的不乐意,他原本脸庞就小,拉了几天肚子好像又小了几圈,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以为是我原来的女朋友。”
我问道:“你觉得好点没?”
“嗯。”他点点头,“好多了。你买的药挺管用的。”
“你今天吃饭没有?”
“吃了些大米饭,张阿姨给做的,配的你的橄榄菜吃的。”他说,看看我,“你出海了?潜水了?”
“哎呀,”我叹口气,“今天状态不好,成绩也不好,让不少人见笑话了
“我渴了。”
我闻言去给叶海倒了热水来,放在他手里,我仔细看看他的脸,可能是睡好了的缘故,黑眼圈没有了,我说:“你气色好多了。”
他点点头,低头喝水,好半天,再抬脸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原来的女朋友说过一样的话。”
人在虚弱的时候总会想起最亲近的人,他短短几句两次提到她,心里定然是想念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就是你要找的那个?”
“嗯。”他身子向后靠。
“又没有兵荒马乱的,怎么就失散了的?”
“是我不好。”
他放在床边的小钟响了一下,我一看,十一点了,条件反射,我打了个呵欠。一个好理由结束这个让病人悲伤的对话,我说:“我要睡了qi書網…奇书,等你好了,我们再聊。”
他抬头看我,拧着眉毛微微一笑:“我都让你折腾成这样了,你们下次潜水可带着我吧。”
“你不说我还想说呢,下次活动是两个星期以后,你可别安排别的事情了。”
我刷牙洗脸,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意。翻来覆去了好久,眼前是白天的时候在海上看到的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不是他?是不是莫凉?
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想起我小时候,中考之前,他来家里帮我补习,我看着前面的珊瑚背诵英语课文,因为珊瑚的后面有小片的镜子,我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会不会记得送给我一枚小石头,多层玄武岩,我留藏了多年,如今攥在手里;那时候在日本,他的眼里都是美丽的老师柳生兰子,那他的心里有谁
我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睛湿润,翻一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不多久,耳边传来闷雷声,终于下起雨来。
第二天雨仍未停,我们两少一老,都不能出屋。
叶海在二楼的小厅里看书,我坐在楼下的客厅里跟张阿姨看电视,直看到她睡着了,才发现一直是西西踢微的戏曲频道。
我惴惴不安了一个上午,终于蹦起来,跑到楼梯下面的电话旁边,拨通了一直记在心里的莫叔家的电话。
铃声每响一下,我的心跳便加快几分。
我跟自己说,我就是问候一下莫婶而已,我可以说,是妈妈让我给她打的电话,问她是否需要从泰国带回些什么,我还可以绕着圈子问,莫凉哥哥是不是认识我们的院长,能不能帮我修改一下选修课的志愿?
有人把电话接起来,说你好,那是年轻而稳重的男声,那是莫凉的声音。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我张张嘴吧,向外看看,急雨打着柿子叶;我转过头来,向里面看,张阿姨睡在沙发上,有轻微的鼾声;我向上看看,叶海在翻书,沙沙响。
没有人会告诉那是莫凉,我等待多年的莫凉,如今他回来,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跟他说话?
我“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扣上了。
“啪”的一声,叶海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在电话里跟林华音絮叨了一个下午,她听我讲完,寻思了半晌问了一个问题:“你谈没谈过恋爱?”
“暗恋也就这么一回。”
“自然也没有打过啵了。”
“没有。”
“你连听到他说话都是这么紧张,以后可怎么搞定啊?真没想到,你长得挺好看,平时又大大咧咧,虚张声势的,原来是个小丫头片子。”
我自己检讨之前走错了路子,研究了那么多战略上的东西,其实技术上我就没过关,怎么寒暄,怎么聊天,现在对我来说都成了大问题。
她在电话另一端沉吟良久:“你早说啊,我弟弟前天刚走回军医大学了,要是他在,你就可以跟他演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