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闻言,我缓缓摇头,如实相告,“绣衣坊的老师傅之前就看过。”
“……”
“况且,我穿这身衣服,又不是为了你。”
“……”
走到桌边坐下,我倒了杯茶。见状,子禾跟我过来正要接过去,我却握着茶杯,一口饮下。
“……”子禾怔愣地看着我,许久,他苦笑,“就这么讨厌我了?”
“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没什么讨厌不讨厌一说。”
“哦?”他倾身,将我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彻头彻尾’地骗了你?”
我抿口茶,语气淡漠,“难道你还有什么没骗过我?”
他勾唇一笑,媚意尽显,像是守望这个问题许久,“名字。”
我抬眼看他。
“我从没骗过你,我是谁。”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抬高,他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目光在我唇上流连,“我叫季云思,子禾季。”
“……”透过他的眼,我看到自己古井无澜地坐着,像是一滩死水般平静,“哦。”
他有些疑惑地挑眉,看不懂我的反应。
“怎么?莫非你觉得我应该感激涕零?”见他疑惑,我冷笑道。
季云思目光闪了闪,阴霾在眼中一闪即逝,他还是笑,勾人魂魄,“自然没有。”
“算你有自知之明。
“……”许是我冰冷的口气太伤人,他垂手后退了一步,面上的媚笑淡去,悲伤浓郁。
我仰面看着他,那些心疼的情绪,再无悸动。
他,我看不懂,猜不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倦了。
“你走吧。”我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无罣无碍。
“……”季云思沉默,站在原地不动。须臾,他开口,沙哑的声音里有着祈求的意味,“苏苏,有些事我可以解释,你……不嫁好不好?”
他卑微的姿态,让我有瞬间的无措。无关情爱,只是,总是不可一世、戏虐人间的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我印象中,季云思一向是骄傲的,就连上次被拆穿身份不得不离开时,他也是笑,仿佛从未输过、什么都不过游戏而已
深吸口气,我尽量敛去语气中的刺,温和道:“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说这些话有意义么?”
“有。”他沉沉地应了声,“意义就是,只有我,才能要你。”
我低低地笑,嘴中却是道:“原来,你才是最薄情寡义的人。”
“……”
“为什么做了那种事,你还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说‘要我’?”直直地看着他,我淡淡地问:“季云思,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消遣?”
“我没有!从来没有……”
“别说了,我听不进去的。”叹口气,我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痛,“你走吧。”
“……”
“还不走?”我皱眉,声音提高了些。他这般无赖的纠缠,让我心生恼怒。
“走,当然走。”季云思忽然笑起来,对我放低的姿态霎时收敛,笑容古怪又阴霸。他猛得伸手擒住我的下颚,毫无预兆地吻上我的唇,重重一咬,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我吃痛,从震惊中回神,下意识地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季云思捉住我的手腕,鼻尖挨着我的鼻尖,邪邪地笑,“我说过,只有我才能要你。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
成亲当日,天空作美,一切都很顺利。
师娘和挺着肚子的小姐在房中为我更衣上妆,围着我忙得团团转。描眉画眼,上胭脂,点朱砂,我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原来http://。自己出嫁时是这一番模样……我坐在椅上胡思乱想着,任凭别人摆弄。喜娘搀着我,出了房门,去正堂拜别师父和家主。
颜府正堂,家主坐在正座、师父和师娘坐在侧座,虽非血亲,但他们都待我若女,是我的至亲。我看到他们和蔼地笑,眼里含着欣慰。师娘嘤嘤地哭起来,悄悄地抹眼泪,师父忙去哄她,自己却也红了眼眶。
与府上的公子们一一辞别,我走到上官涵面前。
“真美。”他说。
我抿唇笑了笑。
“我来送你出嫁。”
“嗯。”我点头。
两两相视,我看到他眼里布满红丝,应是一夜未眠。
“你……”心里泛起一股酸楚,我想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出口却变成了一句“珍重”。
“傻丫头,”上官涵想伸手揉我的脑袋,触手,却是镶嵌了珠宝金器的凤冠。悄然收回手,他笑,却难掩不舍,“你也是。”
蒙上盖头时,我像是被关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与外世隔绝,连自己的悲喜都渐渐模糊。片刻,一直手握住我的,那么温暖明晰,是上官涵的手,我认得。
从正堂到府门口并不算远,他牵着我,像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我们那些相伴的时光。岁月悠长,却又短暂。握着他的手,每步都似缠绵,似缅怀,似无奈,耳边似有人在幽幽地唱——
相爱难长久
谁可以一生厮守
终于谁也不开口,就放手
残叶伴雪飘,水自流
眼泪却不流
春蚕夏蝉雁过秋
皱纹千重厚
为何我们当初不回头
指尖温暖消融,路,总要走到头。只是,当我们恍悟时,才发现能相伴的路,竟是这么短。
我们回不了头。
“我来接你。”是温茗的声音。
我点头,将手递给他。
温茗扶着我,攀上喜娘的背,让她将我从颜府背进喜轿中。轿帘放下,隔绝所有光影。我掀起喜帕,只是透过窗口的帘子望向颜府,却迟迟没有撩起。我知道他在看,在等我掀起帘子的时候,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
可,我只是坐着,并没抬手碰触。
现在,我坐在温茗的喜轿中,就不该再去留恋别人。自他无言放手的瞬间,一切过往便该搁浅。此刻,他在府内,我在府外。我会走属于自己的路,而这一路,再无上官涵。
如今,我是苏浅;以后,是温茗的妻。
喜悦声响,轿子起,我放下喜帕,握着喜娘塞给我的苹果,敛尽所有纷飞的情绪。
与过去,一一作别。
良久,心绪回归平静,我坦然接受,并决心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
婚队行至半路,喜乐忽然中断,我乘坐的喜轿一阵摇晃,随即传来叫嚷的喧闹声。掀开喜帕,我撩起轿子的一方窗帘,问:“出什么事了?”¥T?I
轿子外面的喜娘没想到我这新嫁娘如此不守规矩,吓了一跳,还是慌乱地回道:“有人抢亲!”
抢亲?!
我心里咯噔一跳,颤声问:“新郎被抢了?”
喜娘愣了愣,看我的目光霎时变得纠结又复杂
“你觉得,我会是来抢新郎的吗?”没等她回答,一个邪魅性感的声音就飘进了轿子里。
我愕然抬眼,直直撞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眸中!
此时,他单手撩起门帘,一只穿着皂靴的脚已然踏入轿中,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堵在门口,似是要侵占我的整个世界。
玉漱宫内
玉漱宫建在凉国与庆国交界的一处山谷中。
连绵巍峨的山峦脚下有一处涵洞,洞中池水上有一条蜿蜒的天然石路。穿过从飞流直下的瀑布,走过一线天,这石路便成了石阶,沿着岩壁盘旋而上,通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体深处。走到石路尽头,才赫然发现已然穿过整片山群,视野瞬间开阔。两岸秀丽的群山相伴,托着山间一条清澈碧绿的江水,缠绵相依。至此再无陆路可走,只有水边飘着的一叶青色竹筏,随风荡漾。顺流而下,竹筏在靠岸,才算进了玉漱宫所在的山谷。
我本以为玉漱宫会建得像宫殿一般,而今得见之后,才发现它像极了一处城池。玉漱宫坐落在山谷中,面向四方分辨又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连接城门的,是高耸坚实的城墙。
季云思带着我从东门进城,他说这东门是礼仪门,喻义吉祥如意,逢喜事才得入。说这话时,他笑眯眯地虚扶着我,时刻叮嘱要注意脚下碎石铺的路,别崴到脚。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江湖上闻名的玉漱宫内居然会是这副光景,简直是——
一座空城。
密集的房屋建筑昭示着曾经的昌盛,而今,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全然是一副弃城的模样。我愕然地看向季云思,他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很满意这里的现状。
“行了这么久,苏苏该累了。”季云思笑着带我往城里走,从容得意的模样,让我联想到了电视剧里向妻子炫耀新房的丈夫。
跟着他走了一路,我看着残破的门板和屋瓦,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