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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差点就要脱口问到谁瘦了,只见公子收回目光,注视着桌上还未完成的美人图,王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副图,公子都画了几年了,却始终没有画上那女子的五官,只有一个柔美的轮廓,还有简单绾起的如云青丝。
不过,看那轮廓,王云觉着就是泠姑娘,可她如今已是王上的君夫人,公子他……
看了看俊美的无与伦比的公子,又想想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王云的目光也黯淡了下来。
“公子几时又见着她了?”
温和的笑意漾在嘴角,整个书房都似明亮起来,成蟜的声音柔和又魅惑:“今日。”
第34章 成蟜出征
轰隆……
密集的雨幕中一道闪电自天际而来,昏暗的天空霎时明亮,闪电划过,雨水激打在地上,溅出银白的水花,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昏暗,黑云压城,偶然可见的光亮恍如末世前夕最后挣扎的活物,脆弱的生命经不起强势的摧残亦然将息。
黄河之畔,险关函谷,将六国敌人隔绝在外。
这一年,赵国攻秦,长安君成蟜主动请缨出征御敌,廷议大殿,墨色梁柱雄伟威严,高远的王位上,嬴政冷冷的看着殿中绝美的少年,身着朝服的他不似寻常的飘逸若仙,却是让人嫉妒的英姿挺拔,分外耀眼。
“王弟年幼,又为王室宗亲,岂可身临险境,若王弟有个三长两短,寡人如何向逝去的父王及列祖列宗交代。”
少年脚步微移,拱手握拳,“蟜既是赢氏子孙,护佑大秦安危是吾辈之职,愿王兄准许蟜为大秦竟微薄之力。”
不光是嬴政,一干大臣也竭力制止长安君领兵十万攻打赵国,世代武将蒙骜战死于赵国的交战中,一个未曾上过战场整日养尊处优的王子又如何领兵作战。
而很多时候,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吕不韦出列上前,躬身道:“王上,臣以为长安君出战,有如王上御驾亲征,即可鼓舞士气,又可打压敌军气焰。”
而出乎意料的事总是让人感知危险,却又无处探知。
众大臣诧异之余却也不再反对,昌平君深思,难道吕相已看出了端倪?
嬴政注视着他精明的眼睛,也没再多说什么。
暴雨不停歇,雨水从屋檐落下处,地上被激起了小小的水洼,嬴政端坐在一堆竹简后,手撑着额,心中好不烦躁。
珠帘清响,赵高走了进来,他的身上还有些雨水打湿的印子,“王上,相邦求见。”
赵高见那端眉头紧皱的王上扬了扬手,会意的退了出去。
“丞相,王上请您进去。”
吕不韦点了点头,赵高接过雨伞,恭敬的将书房门拉上。
“仲父为何要这样做?”嬴政看着眼前的吕不韦,登基以来,大权全由他掌握,国家大小事事无巨细皆由他来安排,几年过去了,他老了,发间已有霜白,那张平凡的脸上也突显着皱纹,唯独不变的,是他那双眼睛,精明而敏锐,仿若洞悉一切,忌惮只余还有更多的敬佩和信任。
霎时又想起泠儿曾经跟他说过:吕相可是个天才,他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你要好好推敲因果缘由。
想到这里,嬴政勾着嘴角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竹简,开始思考吕不韦的行动。
吕不韦望着嬴政,顿了顿,才道:“王上只是不予长安君军权,可这长安君一日不除,王上的王位就岌岌可危。”
“如今仲父让寡人准许长安君出征,大秦十万精兵将会交与他手,这不更助长了他的实力?”
“王上勿需担忧,臣自有道理,此行抵赵,长安君必亡!”
坐在案前,嬴政的心始终不能平静,先王过逝时曾说,不可与亲相争。
如今,却是要了王弟的性命。
固然是憎他恶他厌他,这一切,又源于何处?
泠儿,他想起了这个笑靥如花聪慧却又大气的温暖女子。
华阳太后对他处处刁难,岂能不恨,同是赢氏王族血脉,何以偏他不能受人敬仰尊敬,少年流落邯郸,回归故国,却遭亲人冷眼!
大雨过后,天色空蒙,斑驳淋漓的水汽在秦王宫宫殿缭绕,飞檐翘角若隐若现,乌云散去,天空渐渐明朗。
关泠沏一杯热茶挨着嬴政坐下,笑问:“今日又有什么烦恼事?”
“人生何处不烦恼。”
“哟,这可不像你啊。”
“泠儿。”嬴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说,我这个王上是不是就像你说的花瓶,只是个摆设。”
关泠啧啧道:“怎么,现在才发现?”
见嬴政面色不对,关泠忙道:“花瓶怎么了,除了你还没人有当这花瓶的资格呢,额,不对,那啥,你很快就不用做花瓶了……唔……”
唇舌交缠,萦着淡淡茶香,殿外残雨滴答,声声清明。
关泠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弯唇笑道:“我饿了,午膳没吃呢。”
嬴政点点头,吩咐侍女去准备膳食,关泠站起身来,走至殿外,雨水洗刷后的枝叶碧绿清爽,空气中有怡人的淡淡幽香。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见嬴政也已走至她身旁,于是笑道:“嬴政,你不是花瓶。”宁静中却透着肯定的语调,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
“恩,我知道。”
关泠对上他的眼睛,那玄色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望向远方,视线被高高的宫墙阻挠,只得抬头看那飞起的翘脚屋檐,关泠闭上眼,轻声呢喃:“嬴政,嬴政,嬴政……”
“泠儿,怎么了?”嬴政欲去揽她,关泠转身避开,睁开眼,笑道:“你会是最后的王者,你将拥有天下,只是……”
见关泠黯淡下去的眼神,嬴政握住她的手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一瞬间,关泠的眼中又恢复了笑意:“只是你还需要努力。”
可她不知道,在一个睿智的王者面前,刻意去掩饰的黯然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更甚的让他怀疑。
关泠瞬间神色的转变,让嬴政担忧,也让他心中疑虑更甚。
当饭桌上嬴政告诉关泠成蟜将领兵攻打赵国时,关泠的筷子险些掉落在桌上,却还是试图阻止:“不能让他去!”
对于关泠的激动,嬴政倒是诧异了,“为何?”
为何为何?关泠思考着,总不能告诉他成蟜要造反吧,这样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她这样的焦急也被嬴政看在了眼里,握住筷子的手霎时一紧,手上青筋突起。
关泠也看见了,心中一惊,拿起筷子,若无其事道:“此次赵国攻来,蒙家老将蒙骜都战死沙场,更何况长安君呢,他未曾领兵作战,对付赵国,怕是给他再多精兵也难以成事。”
“泠儿是这样想的?”
“是啊,战事非儿戏,当派善于战术,久经沙场的蒙家将军,或是樊於期也未尝不可。”
“泠儿与我所想一样,不过王室之人未立战功,不可封邑加爵,王弟请缨御敌,众臣也无异议,我自然不能阻挠了他立功的机会。”
看着嬴政敏锐探究的目光,关泠觉得心凉,话说起来头头是到,不过就是瞅准个机会铲除祸患,免除后顾之忧,在权利的争夺上,从来都是六亲不认。
关泠只道一句:“你说的对。”便低头吃饭,再也不语。只是满桌珍馐此时落入口中,如同嚼蜡。
成蟜出征之日,暖阳朗照,战旗飘扬,王子出征,秦王亲自践行,咸阳城外,出行十里,十万铁蹄声响,万里长空尘土飞扬。
关泠随嬴政坐与高高的辇车之上,远处寻常白衣飘飘的俊美王子此时厚重盔甲加身,端坐马上,在士兵的簇拥下缓缓前行,阳光照射在他的盔甲上,泛着耀眼的光,那光芒,明亮而犀利,晃的关泠有些睁不开眼。
道旁百姓回避,大秦将士威武前行,只前面那个身影,英姿挺立,却始终没有回头。
难道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关泠攥紧衣角,脊背挺直,仿佛自己也要随着这庞大的队伍走上战场,去和敌人血拼一场。
可关泠的世界里,是没有敌人的,无论是齐楚燕赵,还是韩魏秦,不都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吗?
从古自今,总是窝里斗了外面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然规律自然遵循。
送行十里,百官下马,嬴政也拉着关泠走下车辇,手执青铜爵,对着走近身前的成蟜举杯,关泠也僵硬的扬起手,许久不见,那张脸,似苍白了许多……
“长安君,希望你早日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