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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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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夺目。原以为村长肯定已在梦乡赶场,是准备施展飞车窃煤功夫翻墙而入的,这下用不着冒险了。讵知,乐极生悲,上最后一级台阶马失前蹄,没顺梯滚,一团落到人来高的阶下。好在地上雪厚,也没人看见,无伤大雅,拍拍屁股重上台阶,那线灯光却倏地没了。不敢叩门,腾地攀上墙,一跳入院,可脚还没踩踏实,就被人擒拿,眼睛被蒙住了,嘴巴被捂住了,我拼命挣扎也动不了分毫。捂我嘴巴的是一只有力的手,发出一缕浓郁的烟草味,汗香味,还有一丝儿野羊肉的膻味——这是本村村民无疑。我不再徒劳,任由这人拈鸡娃似的拈进屋。

  “吱——呀——”关屋门的声音。

  “哧——”擦火柴的声音。

  呼吸声此起彼伏,有急促的有屏息后长喘的,还有叹息。我感觉满屋是人,并且人人气氛紧张,看我的眼神肯定充满敌意,只是拿不出如何处置我的主意。

  静,静得吓人,静得令我满腹疑窦:难道不是村民,而是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赵叔一家已遇害了?可关口一天来并无外人进出,我离开前关伯伯就已经栓死入关大门,劫匪是从天上掉下的不成?

  看不让看,说不让说,动不让动……哼,想以静制动给我下马威?就是一刀宰了我,我横牛儿也不会眨眼睛!不就是死吗?我妈死了,我爸死了,我可怜的姐姐也死了,我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杀了我正好去陪他们。我尽量昂首挺胸——头可断,血可流,一盏不肯省油的灯的气节可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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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眼睛的布粗糙,勒得眼眶像无数跳蚤在叮,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豆豉味,我估计是谁临时抱佛脚解下的裹脚布。我一边努力拒绝着这味儿强制性的诱惑,一边又极富童话色彩地安排和设想最后结局:

  面对梅关雪大气凛然的雌威,歹徒吓得没敢吭一声,肝胆俱裂悉数报销。消息传至中央文革,无不震惊,一领导成员欣然之下不及斟酌用词,信笔一挥为我题了十个大字:奇女横牛在,须眉算个屌。村民因此受到嘉奖,拨来了吃不完的粮米。

  忘乎所以,想入非非,不自禁地乐了,“嘻嘻嘻嘻嘻……”

  竟听到了自己发出的笑声,这才发觉捂在嘴上的那只大手不知去向,双手也能活动了。我立即噤声,要不说话,大家不说话,耗到天亮谁怕谁?

  屋里呼吸声变得匀称,我感觉那曾似窒息的空气活过来了,但仍是静,静得谁在蹭痒痒也清晰可闻。

  突然,枪声响了,不是太清脆,但很响亮,“砰——”一声,像是发谢散弹的火药枪。

  我想完了,这么近的距离,肯定命中胸膛。正在我愣神间,屋里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轰然大笑,一人终于开口:

  “嘻嘻,郭叔,你忍一下不行啊。”

  是水龙的声音。我差点儿没跌倒,捂着肚子笑得死去活来。伸手欲扯下使我失去光明的东西,又被人扭住了:

  “不要乱动,不然就把你捆起来。”

  这人的声音显然经过鼻腔伪装,使我听起来既陌生,又起鸡皮疙瘩。他说了这句,似觉得我还老实,略一沉吟,放开我的手继续说: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请你讲清楚,你到底是谁,哪里人,为啥深更半夜诡诡祟祟翻越老百姓房屋?”

  村里男人我都熟,除了村长虽然谁都没和我说过话,但不等于他们相互间不聊侃,声音我还是分辨得出。我默思了半晌,没猜出这人是谁。便也嘎着嗓子说:

  “鬼的公安局,骗人!赵叔呢?我要找赵叔。”

  “赵村长走亲戚去了,没回来。我们也在等他。”

  “那郭叔呢?郭叔,你不能光放屁啊。”

  一阵轰笑后这人又铁钳一样捏住我双手,加重了语气:

  “什么郭叔?没在这里。快说,你叫啥名字?偷偷摸摸来这里干啥?不说就关你班房。”

  我痛得泪花花在眼里转,拿不准这人是村里人还是外乡人,抑或真是县公安局的人,尽管心里晓得屋里除了有郭叔和水龙外,村长一家肯定也在,但还是不敢贸然说出目的。我把气撒在水龙身上:

  “水龙,你让郭叔的屁震瞎了震聋了震哑了?快告诉他,我是村里人,绰号横牛儿。也快告诉我凶我这家伙是哪个溜子的,要他放明白点,我横牛儿可不好惹!”

  “嘻——”一人笑了,笑了半声便戛然而止。是天龙,笑出声的同时好像挨了谁一巴掌。

  “当你悟到是悲剧时,幕布已经无可挽回地落下了。”

  这是我母亲的叹词。难道我来迟了?水龙天龙飞龙三人和赵叔郭叔都已经被抓起来了?顿时骑士精神占据大脑,高喊,

  “三条龙,快跑!”同时猛一拧身挣脱双臂,倏地从怀里取出菜刀,可还没等我横劈出去,双手再次被扭住,刀被夺下,双臂“嘎嘎儿”响了两声,痛彻入骨,好像脱臼了。

  “老黄!”

  这声喝止,是两人同时发出的,一是赵叔二是郭叔。这人似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我,“丫头,你到底想干啥?”露出了本质的声音,竟是黄叔。

  我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东西,果然是一块油腻腻的裹脚布,扑进村长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嚷嚷:

  赵叔郭叔黄叔,你们把牛儿当成什么人了,土匪法西斯一样对待我……要是我爸我妈还在,你们会把横牛儿当外人吗?大人八汉的欺负我一个孤儿……”

  我越说越伤心,简直是恸哭。没人说话,但人们发出了欷嘘。抬眼看,村长满面泪痕,其它人也是一片雨淋,郭叔忽然由欷嘘改为出声哭泣,他的哭泣沉重、惨切、悲壮,像屠宰场里一头待宰的牛发出的。没人安慰我,我也懒得说乖面子话,从黄叔手里夺过菜刀别进腰里,又说:

  “怕哪样,我又没欺负你们。”



  这句话活跃了场面,水龙“噗哧”大笑出声。我嘴巴向他一撇,“哼,你笑!还不快和天龙飞龙夹起尾巴跑,等到天明被真的公安局抓了,哭都哭不出来了。”

  “说啥闺女?”黄叔一脸紧张,又欲伸手抓我。灯火下,我又行动自由,他要能随便就抓到我,我就不是横牛了。我只跨了一步,就旋到了村长身后。

  村长回身抚摸着我头,眉宇间很是憔悴,仿佛满腹忧思。他说,“闺女,你是个好闺女,咱全村人都记在心里的。但你确实不是咱村的横牛儿。刚才你说水龙几个会被上面来人抓是咋回事?讲给叔婶们知道呵。”

  “嗯,”我乖乖地点头,按照我的理解,把盛凡念的“经文”译了出来。

  “为啥?为啥?老天爷,咱村还没被蹂躏成泥浆吗?”黄叔一脸悲愤之色,一掌将一条古色古香的凳子击得四分五裂。

  我说不出为啥,但没人疑惑,杯弓蛇影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晃动。村长较为镇定,但泪花花也在眼里打旋儿,他把我搂在怀里,严肃地说:

  “看着我闺女。记着,你不叫横牛儿,更不要向谁提起你是咱村的横牛儿!你是男孩不是女孩,你今晚也没到我家来,更没有到水龙天龙飞龙三家去,你在睡觉,睡得很死。回去谁都不要相信啊。”

  说完,将我领进后房,轻轻又说了句“别怕,咱村绝不可能出现一只真狼。”然后打开后门,把我独自丢在了门外。

  还好,晨曦已经在用漂白粉漂洗乌黑的天幕了。

  (3)

  这一觉,我睡得像头死猪,直听到“砰”一声响才醒来,外面又已伸手不见五指。高牡丹正在我的小灶台上手忙脚乱,小虎送给我的那个土大碗在地板上做自由体操,翻滚、旋转,优美极了,我惊出一头冷汗。倒不是因为小虎说过唬我的话,而是这土碗能给我一种亲切、甚而是温暖的感觉,端起它,我就平白无故地感到充实。所以,平时吃饭我都盛在它如罗汉的大肚里。我不知道是飞过去的还是走过去的,大喝一声:

  “你在干啥?”

  高牡丹吓得锅铲也扔在了地上,略一愣,嫣然一笑:

  “吓死人了耶!你一天没吃东西,在为你煎蛋啊。”

  “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高牡丹惊愕极了,眼眶慢慢汪满泪水,楚楚可怜,而又更加娇艳动人。她说:

  “你为啥这样凶啊,昨晚……昨晚不是说好了,我要……我要来的嘛。”

  我一愣,想起了昨晚戏弄风云乱弹鸳鸯谱的事,忍不住捧腹大笑。高牡丹娇嗔地瞪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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