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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里,倒映着来人的影像,不是司马洛的丰神飘洒,而是汉宣帝的文秀尔雅。
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在汉宣帝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表情,可以叫做震撼,也可以叫做惊为天人。
我不明白,凭廉子服那张乏善可陈的脸,如何会令饱览天香国色的皇帝感到震撼。
汉宣帝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疑惑眼光看我,跟着面露(炫)恍(书)然(网)之色,“朕记起来了,你是太皇太后的那名歌婢,朕曾听过你的别离之歌。你的病好了么?几日不见,你的歌艺似又jing进了许多,方才那曲上邪》实在叫人——”
汉宣帝思忖良久,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时,他背后又闪出一个人来。
司马洛!
不只司马洛,还有很多内侍,还有崔怀,他望着我,用一种早在预料之中的笑意眼神。
别人怎么看我,我全然不顾,我眼里只有司马洛,我在乎的只有司马洛。
司马洛脸上尽皆猝不及防的狼狈,仿佛谁在他不经意间,meng插了他心口一刀。灰败灰败的面色,夹杂着责备和怨恨,甚至怨恨得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这种怨恨,终于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手脚冰冷,血液凝结,四肢百骸俱都变作化石,好像连喘一口气都很困难。
汉宣帝上前几步,靠得我很近,探究的目光在我的眉眼之间游移,继而流连,流连而忘返。
我被动地回视他,看到的却不是他,而是司马洛,司马洛的愤怒,遭欺骗和背叛的愤怒。
崔怀隐秘一笑,走近宣帝,低声提醒道:“陛下,来日方长,该是时候回未央宫了。”
宣帝如梦初醒,略略抱憾,稍一颔首,又深深地望了望我,方才起步离去。
众人争相跟随,司马洛混在人群中,径自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我的背影是那样地冷漠绝情。
心乱如麻,机械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我需要好好地静一静,理一理头绪。只有理清了头绪,才能想出解决之道,解决这一个个难题。
可是还有人等不及我缓过这口气,便急着要找我算帐。
我这里还没踏进屋子,信铃便急急惶惶自走廊那一头奔来,边跑边向我道:“子服,快,太皇太后召你过去。”
我呆了一呆,信铃已到了近前,又小声急促地说了一句:“子服,你要小心些,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太好。”
我暗叹一口气,看来宫外那一幕“凭歌惑君”,已然传到了太皇太后耳里。
待得进到殿堂,我才知信铃那所谓“脸色不太好”实在是形容得太轻了,上官太后的脸色,何止不太好,简直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子服一人在此便可,余人退下。”
一众宫婢、内侍走了个一干二净,空荡荡的大殿,只剩我和上官太后大眼瞪小眼。
准确来说,是上官太后冲着我冷眼怒目、霜刀雪剑,而我给这冷凝的气氛压得抬不起头来。
平常灵活的脑子跟齿轮上了锈似的,想不出办法来化解太皇太后的怒火,唯有硬着头皮承受。
反正我已经煎头烂额,不在乎这小太后再来多烫几个包。
良久,上官太后方开口,语气寒冽,但话里的火药味却在逐步升级。
她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以歌声来吸引陛下驻足,子服倒是别出心裁。”
我有苦难言,明明冤枉却辩白不得,难不成要我告诉上官太后,我原本是想吸引某人驻足,但那某人绝不是汉宣帝。汉宣帝只是个意外出现的不速之客。
打肿脸死撑着,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奴婢当时只在练歌,奴婢真的不知陛下如何会到了那里?”
却没蒙得住上官太后,冷笑。
“练歌?你练歌为何不在房中?不在和田处?却独自跑到了长信宫外?还单单挑了陛下yu出宫门之时?廉子服啊廉子服,你当真以为孤是傻子么?”
“……”我无言以对。
上官太后那里突现痛心之色,与司马洛一般无二,那是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和背叛的痛心,心里越喜欢越亲近,心便会越发痛得厉害。
我没想到,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自己居然在上官太后的心里占了一个位置,于是对上官太后除了惶恐之外,又多了一分愧疚。
上官太后站起身,走向我,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下的我。
“子服,你应当明白孤调你入长乐宫,便是一心要栽培你的。孤对你说过,孤会尽力为你安排。你就这样等不得么?你就这样迫不及待,要对陛下投怀送抱么?”
我忽地心下刺痛,仿佛眼前声声指责我的,不仅上官太后,还重叠着司马洛的脸,双目涌出泪水,“太后,奴婢——”
蓦地横空一掌劈来,却是上官太后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甩得我眼冒金星,翻倒在地。
“你以为你使这些鬼祟伎俩,就可以攀龙附凤一步登天么?孤今日告诉你,你廉子服这辈子也休想亲近陛下,孤既可以一手扶持你,同样也能一脚踩扁你,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清楚上官太后这一席话有多少负气的成分,但是她却提醒了我。若要打消汉宣帝对我的念头,唯一的希望便在这小太后身上。只要她执意反对,汉宣帝是那般顾念她的感受,绝舍不得违逆她的意思、伤她的心。
我猛地直起身子,抓住上官太后的袖角苦苦哀求。
“太后说得极是,是奴婢鬼祟,是奴婢辜负了太后。就请太后去跟陛下说说,不要召幸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在长乐宫,为太后作牛作马,来赎奴婢的罪过。”
上官太后愣住了,后退一步,忽地面露讥诮,“你又想耍那以退为进的把戏么?你想孤去和陛下吵闹,让陛下出面保你,进而挑拨孤与陛下的关系?廉子服,你好深的心计。”
她轻抬玉手托起我的下巴,朝我恶毒地笑,“你想去侍qin尽管去好了,不过你别忘了,侍qin一夜容易,得宠一时也容易,难得是如何保住你的地位。廉子服,孤等着看你打回原形幽jin冷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我方寸大乱,心里只一个想法。
不,不行!我绝不能去给皇帝侍qin!以前因为自己不能,现在因为司马洛更不能!
昏头昏脑中我听见自己说:“太后就算为了太后自己,也必须阻止陛下召幸奴婢。”
“哦?”太皇太后依然延续先前的恶毒表情,像豹子戏弄口边的猎物,“这是为何?你倒是给孤一个理由。”
心中忽地闪过司马洛的面容,脑子蓦然一热,tuo口而出:“因为太后深爱着陛下,如何能够容忍其他女子染指陛下,尤其是奴婢这样低jian而阴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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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 (三十四)触怒凤颜 字数:4177
那一刹那,就好像晴天霹雳击中了上官太后,先是错愕之极,跟着连连退后,惊恐万状,一双美目鼓出了眼眶,死瞪着我。
一个深埋内心的秘密突然间挖掘出来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接下来却是突兀地恼羞成怒,她神经质地大叫:“放肆!你放肆!你放肆!!”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我索性豁出去了。
“太皇太后,何必自欺欺人?太后的心事,奴婢早已一清二楚,太后爱的有多苦,奴婢在旁边也是看得分明。试问,奴婢又怎敢夺太后心头至爱?求太后相信奴婢,帮帮奴婢……”
我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磕头,脑门重重地撞击着地面。
“住口!你给我住口!”
太后不断地喝止我,不让我说下去,声嘶力竭,我充耳不闻。
“其实太后并非一厢情愿,其实陛下心中最爱的也是太后,只是碍于世俗——”
我终于停住了,因为上官太后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猫,竖着浑身的毛,张牙舞爪向我扑过来,继而两只手掐住我双肩,恶狠狠地一直掐进肉里,不停地摇我,摇得我髻散发乱、头晕目眩。
口里语无伦次,“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骤然双眼中闪现凶光,她放开我的肩膀,改而双手合拢,去掐我的脖子,使出了吃奶的劲。
我立时呼吸困难,本能地自救,反抓上官太后的胳膊,试图扯开她掐住我咽喉的手。
上官太后只比廉子服大了一岁,又生来养尊处优,手不提四两,终是不及我的力气,一把被我推了开去,重心不稳,一个后仰摔倒。
我捂住颈项痛处,大口大口地呼气,上官太后坐在地上,也大口大口地喘气。
弄成如今这个难以收拾的局面,我追悔莫及。勉强站起身,想去扶上官太后,不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