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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脚步飞快去内殿禀报,可叫了好几次“殿下”,那个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发呆的华服男子没有一点反应。
心神早已跳出窗去,他心中矛盾——想听她哭喊求饶,又怕听到了会于心不忍。
“殿下!”白虎靠近莫伯言身边,低吼一声。
回过神来,莫伯言才发现手里的杯子已经碎成几瓣,茶水顺着手指滴洒在衣摆上,后背衣衫也给汗水浸透。
结束了……他放下杯盏碎片,刚想开口,门外又传来一句高声怒骂——“莫伯言!你不得好死!”
尽管气势汹汹,声音却失去了最初的那股子戾气。
林娘马上就想瘫倒在地,白虎盯着天花板一脸呆滞。
……重重的一掌劈下,身旁的红木茶桌瞬间变成一堆凌乱的木块,莫伯言的脸色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海平面。
“死不悔改!给本王再加二十!”
下人们面面相觑,并没马上行动起来,这命令非同小可,再加的话连身强体壮的男人都不一定能顶受的住了。
“殿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呀……”林娘不知怎样才能制止广陵王不断膨胀的怒气。
左右扫视,他好想再找个什么结实点的东西泄愤。
“殿下,若是您执意如此,属下愿代王妃受罚……”白虎侧目望着窗外……
殿下病重的那些天,隐瞒身份潜伏在她身边,不止一次惊叹于她的才学,不止一次感动于她的细心、她的天真开朗。那段日子,至今难以忘怀!
但他明白,再多的念想也不可越雷池一步,普天之下唯一有资格拥有她的,只有他誓死效忠的广陵王殿下。
而自己,只要一直默默守护她就好。
“白虎,你这是为何?”莫伯言神情复杂,从没见过白虎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印象中,天塌下来他只会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即使站在森森白骨之上他仍是一脸亲和……
在白虎近乎魅惑的明眸中,莫伯言看到了几点琢磨不透的微光。
“殿下,您真想让王妃从此半身不遂变成废人么!?”
“废人?!”眼里闪出恐惧,在气头上的他从不考虑后果。
“殿下……王妃一定已经知错了……”林娘看广陵王有些动容,继续替她求情。
可门外紧接着就传来姜隽雅极为不配合的一声辱骂。
王妃殿下,您……您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属下们在这儿为您“灭火”,您还非要火上浇油——白虎心中所想也是屋里其他人所想。
“从今日起,命她一人打扫广陵宫东殿,打扫完毕才准吃饭!”莫伯言拂袖而去,再多呆一刻他恐怕真要废了她。
白虎低着头跟上莫伯言从边门走出去,林娘赶紧踩着快步小跑到广场上,司刑房的两人正在解开捆着姜隽雅四肢的复杂绳扣。
绳子一松,林娘就伸手去扶她,谁知姜隽雅愤愤地推开那双手,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林娘再次迎上去——又被她推开。
心疼得不行,都到了这个地步,王妃殿下您干吗还这么犟呢!
她没忘记去净洁房的路,一瘸一拐地缓慢挪动双腿。
姜隽雅很清楚司刑房的人对她手下留情了,否则三十大板打下来,她肯定连站都站不起来。轻轻揉着腰臀,肿胀感渐渐扩散到大腿和后背,还好,屁股没有血肉模糊。
十有八九是林娘去嘱咐了司刑房的人,她很想感激。可是恨屋及乌,现在哪怕仅仅是从那个禽兽身上飘过来的一粒粉尘,都要立刻掸得离自己远远的。
一路上都有人掩着嘴从她身边经过,根本没当她是广陵宫的女主人。一直受大多数人歧视的她,转了一圈又回到净洁房,老天总替她抽烂牌,人生真是又漫长又艰辛。
从前和桓萍住的屋子搬进了别人,应该是今年春天选来的秀女。
总管李公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不丁在她身后说道:“您的屋子在旁边的院里……”
虽然被贬,好歹还顶着王妃的名头,李公公可不敢怠慢。
宫女住处的南院外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小木屋,李公公早已吩咐下人把杂物拿到别处,搬进床和桌子,木桶,屋内空间太小,也只能放下这几样。
进屋就闻到一股土霉味,地上墙上有被清扫过的痕迹,抖抖床上的被褥,虽是旧的,但很干净……大概又是受了谁的照顾。
苦笑着送走了李公公,姜隽雅把衣服换成了粗布的蓝衣白裙,春日的暖风夹杂着淡雅的花香在狭小的屋子里打圈圈,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前望着庭院里最高大的那棵树失了神。
夜探
……》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宫女来给她送饭,房里连把椅子都没,在门边站了一下午脚全麻了,不过现在就算有椅凳她也坐不得。
余光梭了一眼宫女手里捧着的一大盆饭菜,她直想吐——跟猪食没什么两样。
送饭的小宫女年纪不大,面无表情地放下饭盆就往外走,迎面碰上来探望王妃的林娘。
一进门就见到桌上蓝瓷碗里乱糟糟不知道是些什么食物,禁不住心里涌出酸楚。殿下可没吩咐要给王妃吃这样的东西,司膳房的人真是落井下石!
姜隽雅倒不愿去追究,早上在朝阳殿大闹了一番,挨了一顿好打,又扯着嗓子骂了莫伯言一个多时辰,平常一直都自觉身体强健的她,明显感觉有些虚脱了。
“老身给王妃殿下带来了宫里最好的消肿止痛药,还有您最喜欢的粉糯团子……”林娘打起精神,掀开盖着挎篮的一层花布,把雕花的朱红色药瓶和一只青色竹制食盒放在桌上,顺手把那盆令人皱眉的饭菜丢到门外。
纤弱的身影在房里唯一的烛光中更显单薄,姜隽雅转身走到床边,双手撑着一下子趴进褥子里,扯过被子胡乱地裹在身上,面朝里侧,衣也不脱。
“王妃殿下?”林娘试探性地往床边凑近了些。
“拿走吧……我要睡了。”
“唉!您就别跟殿下怄气了……”林娘从她语气里听出了某种愤愤不平,“殿下今晚心里也不好受……”
把脸卡在枕头里,她知道林娘是真心对她好,可为何非要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一想到今天受到的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创伤,就气得浑身发抖,胸口胀得像要裂开。
“他不好受!?都这样了还要我去管他老人家好不好受么!?”不争气的眼泪无声地滑过鼻梁,在枕头上印出大小不等的几块水迹。
您这又是何苦?林娘站在那儿一脸无奈地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身,烛火晃动中那个身子仿佛不断地被一双无情的黑手玩弄扭曲,很想告诉她,殿下从傍晚就一直板着脸孔和白虎在院子里斗剑,到现在晚膳也没用……
什么时候两位殿下才能真正理智地互处呢!轻手轻脚掩上房门,林娘摇头叹气,藏青色的裙衫很快消失在没有月亮的夜幕中。
蜡烛逐渐成了一块软趴趴的深红色圆饼,灯芯还闪着微弱的火苗,顽强地给屋里添上一丝光亮。
周围安静得有些压抑,屁股痛死了,碰都碰不得。姜隽雅咬着被角小声哭泣,后悔早晨一时冲动,应该寻找机会避开莫伯言再跟皇帝大叔诉苦的。
其实,莫伯言也没有她渲染地那么恶劣,除了那一晚……
没想到这一世与他之间会发展至如此境地,心里的抵触情绪就一直只增不减,对她来说这简直是孽缘。
恨他!恨他!可又没有任何手段能报复他,于是姜隽雅转而恨起自己——好端端的在现代跟老公过日子不好么,干嘛不知足要验证什么三生之缘?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依然一无所得。
眼泪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鼻子里塞塞的,脸上皮肤被咸涩的泪水渍得有些刺痛,忍不住把面颊在枕头上死蹭了两下。
好痛好难过,根本睡不着,思绪像是蒲公英的种子,狂风中不知该飞往何方。
窗外树影攒动,油烛最后的火光熄灭,脑子里的恨意也跟着被黑暗吞噬……回想起和平共处的这几天,前晚还一起在栖月殿烁烁灯烛下并肩读书,他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然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红着脸蛋把书卷成一卷往那个色迷迷的家伙脸上丢过去……被他的手指轻轻弹开,一把搂过她身子按住双手,搔弄着她腰侧柔嫩的肌理,惹得全身都麻痒难忍,大笑渐渐变成求饶……还有昨晚,她极不要脸地在他臂弯里缩了一夜,流了他一身的口水,梦里吃着他身上的熏香,好甜好甜。
去皇帝大叔那告状不是她的本意,惹他生气也不是她的初衷。
只想和他重头再来一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