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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了了愣了愣，立刻回以一个微笑，抱拳道：“在下顾——慕双，这位原来是段公子啊，久仰大名！”
段祈枫莞尔：“哦，慕公子认识在下。”
顾了了继续拉扯嘴角：“不认识。”
段祈枫嘴角一抽，保持良好的风度：“那为何说久仰大名？”
顾了了想了想，窃笑道：“其实先前在茅坑那边时，我就想向公子讨教大名。”
段祈枫：…………………………
“那为何不问？”
“当时正听到段公子身后这位公子正在做深情告白，故不好上前打扰。”
段祈枫满脸黑线，深情告白……
易复：“…………”
“若不嫌弃，不如大家坐下来再聊？”桑既见饭菜快凉了，建议道。
段祈枫微微一笑：“那便打扰诸位了。”
君沉暮等人见段祈枫器宇轩昂，衣着气质都非比寻常，纷纷摇头说无事。
加了两个凳子，十个人正好将桌子围满。
桑既怕菜不够，又吩咐小二再加两道菜，上几壶美酒来。
打断的话语一下子难以再继续，于是便各自做起自我介绍来。
段祈枫在听到“桑既”、“君沉风”、“君沉暮”的名字时，眼睛亮了亮，而后看向苏叶，似乎对他也抱有浓厚的兴趣。
苏叶声音平平道：“在下慕叶。”
“慕叶？”段祈枫怔了怔，想了许久才道，“可否荣我多问一句？慕公子哪里人？家中是做什么的？”
苏叶看了一看顾了了，意思是说，这个问题交给你了。
顾了了挠了挠头，嬉笑道：“家住常州，是做小本生意的！”
听到顾了了这番回答，段祈枫像是并不满意，甚至眼中充满怀疑。
好在桑既又将话题拉开，讲一些关于柳州城的特色，也就没有再纠结下去。
顾了了舒了口气。
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是打了折扣的实话。
常州，是玉凤山庄所在之地。
至于玉凤山庄，祖上曾经是经营兵器军火之类，在顾冥磊这一辈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改做一些玉石生意。
儿时常听顾冥磊叹息，说这兵器、军火生意，做久做大了，难免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不如金盆洗手，改行做些别的什么。
不过顾了了依然怀疑，百年基业，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莫说顾家歇手不做，曾经那些图纸、材料、手艺，肯定还是暗中留存了的。
所以，没有百年时光，顾家那些祖业怕是难以磨灭。
一行人聊着聊着，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段祈枫听说桑既、君家二兄弟皆有心入世，不由问道：“若是镇安王与朝廷开火，你们愿支持哪一方？”
桑既想都未想，道：“自然是朝廷！”
君家二兄弟却没那么豪爽，回答得也有些迟疑：“看形势再做定夺罢！”
言下之意是，可能是朝廷，也可能投奔镇安王。
听到君家两兄弟的回答，段祈枫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桑既不以为然道：“皇上继承皇位，君临天下，名正言顺，为何要支持那镇安王？”
“倘若镇安王比皇上更有势力呢？”段祈枫手握酒杯，笑道。
桑既冷哼一声：“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
“桑公子似乎对镇安王颇有微词啊！”段祈枫道。
桑既蹙眉，良久才吐出一句：“不错！”
“可容在下询问为何？”
桑既冷然道：“这是桑某的私事。”
一下子，场面冷了下去。
好在此时已过了正午，又经刚才那么一闹，吃饭的人早已散去，附近几桌都空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君沉暮不由打圆场道：“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段祈枫抿了口酒，点头道：“的确如此。”
表面上二人看似和解，但气氛已不如方才那般融洽，连顾了了吃了几口肉之后，都抛下筷子，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想要去消化一下。
当然，她还没张嘴，让人健胃消食的东西便自动找上门来了。
那位在寻址楼等着的公子好想并没有就此放弃或是气馁，竟派出双倍的人手来。
顾了了见状一手拍在桌面上，叫道：“来得正好！”
苏叶瞥了顾了了一眼，立刻明白她那心思。
段祈枫面色铁青铁青，正准备起身去解决那帮家伙时，易复道：“主子，小的帮您去吧！”
“不必！”
说此话的有两人，一位是段祈枫，另一位自然是顾了了了。
顾了了对段祈枫笑道：“方才多有得罪，不如此时让我将功补过一下？”
段祈枫见她身子瘦弱，门口围着的十几个都是巨型大汉，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公子还是莫逞强的好！”
桑依也有些紧张，拉着陶桃的手说道：“你快劝劝你弟弟！”
陶桃微笑道：“小姐，您放心让她去吧！碰上她，不知谁跟谁倒霉呢！”
“是啊，”苏叶悠悠道：“慕双她不闹一场，肯定会不自在的！”
顾了了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有你们这么说人的么？
是称赞她呢，还是诋毁她？
桑既也点头道：“慕双，你若赢了，我给你加工钱！”
一听到“工钱”二字，顾了了两眼亮晶晶。
她义正言辞地对段祈枫说道：“坏人财路是要遭天谴的！”
段祈枫：“………………”
于是乎段祈枫只得强忍着内伤，让顾了了上了。
对付那群大汉，顾了了连吞日剑都没动，她勾了勾手指，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老大，这小子比那位段公子还好看！”
“是啊是啊，老大，把这小子带给公子去，公子肯定会奖赏我们的！”
打头的那位老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道：“兄弟们，我们上！”
十几名大汉同时冲向顾了了，那气势，简直比抢钱还凶猛。
也许在他们眼中，顾了了与段祈枫就如同那白花花的银子。
顾了了轻轻一笑，在离得他们只有半步的距离时，身子腾空跃起，而后脚重重地踩在几个人的头上，瞬间便跳到另一侧去。
在她落地的那一刻，那几名大汉也随之倒地。
一时间，叫观望之人看得热血沸腾起来。
如此优雅的动作，潇洒的姿态，真的是叫人惊讶之极。
连段祈枫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此轻功，慕公子究竟师从何人？”
苏叶和陶桃对视一笑，师从何人……
自然是江湖第一美男，楚千觞。
胃中食物还没有完全消化完时，那一群大汉已哭爹喊娘地狂奔而去。
顾了了只好失望地拍拍手，嘟囔道：“真是扫兴！”
这话被其他人听到了，都不由苦笑连连，扫兴……
敢情她将打架当成游戏了！
“桑公子可知，究竟是谁派那些人来的？”段祈枫突然问道。
“你不知道？”桑既反问。
段祈枫答道：“在下刚来柳州城不久。”
桑既面色有几分难堪：“多半是柳州城太守之子，王御。”
“王御”二字一出，桑依立马变了脸色：“哥哥怎么知道是王御？”
桑既无奈道：“我曾在玉娇楼与他有过接触。”
他说此话时，在座的男子面色皆不怎么好，尤其是苏叶，似乎记起在玉娇楼中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卷四 窈窕君子 第106章 我不过去山过来
“哥哥你……”桑依似在发怒，指着桑既的鼻子叫道。
“依依，抱歉，我知你不喜王御……”桑既低头道。
桑依跺脚道：“这世上再没见过比那人更下流的！”
桑既无言以对。
兄妹二人为王御一事而争吵起来，把陶桃顾了了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他们认识的桑依么？
——平日里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缺乏自信、说话做事都小小心心的少女？
他们却不知，桑依和王御之间曾有一段纠结的过往。
幼时，柳州城不比今日繁华，几户望族时常有走动，也会将自家的孩子带上。便是在那个时候，桑依、桑既与王御等人相识。
桑依性格内向，不会与人主动招呼，王御却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尤喜热闹，那性子与顾了了有几分相似。
王御自然不会在意桑依的别扭，时不时还会去逗弄这个小妹妹。
只可惜随年岁增长，走动愈来愈少，而桑依听到关于王御的负面评价也越来越多。
自然，她对王御也愈发失望。
桑既见众人都是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不由低咳一声，解释道：“王公子曾上门提亲过。”
提提提提亲？
顾了了不可思议了，那种花花大少式的公子，男女通吃，估计啥俊男美女没见过，竟然会看上小家碧玉的桑依？
桑依气嘟嘟道：“哥哥，别说了！”
桑既摸摸鼻子，知道再说下去桑依铁定要和自己翻脸，说不定更不愿去江南了，立马乖乖住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