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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依然相当的平静,“接着说。”
诸葛雁崇闭上眼,以一种极度无奈的口气接着说了下去。
“祭坛旁边竖立着一人高的石碑,清楚的写着祭坛的来历,以及,它以后的……”
话到这里突然断了开,诸葛雁崇睁眼看着脸色不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残。
残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冷了下来,“把石碑上的原话说给我听,我不要遗漏的。”
诸葛雁崇似尤其无奈的重重吐出一口气。
“‘神罚,诞下秽子……神降其罪……天生罪孽,天地不容……以命抵之……念痴情,授于一法,可令之复活…………虽为天生罪子,却是帝王之尊……以血脉为引…’”
“住口——!”伴随猛然的怒喝声的,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将手中的茶杯猛的砸在桌上,任它粉身碎骨。残的双手死死的撑在桌上,头无力的垂在双臂之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站不住,仅仅死撑着桌子维持自己站着的力量。
“够了……够了!我不要听了!到此为止——为止!出去,你给我出去!”
遭到怒喝的诸葛雁崇此刻绷得紧紧的心却上一松,几乎像是逃跑一般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一刹那——
“等等!”
诸葛雁崇的心再度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低沉的转过身来,无言的看着残。
(既然天命注定…我也没办法……没办法。既然你迟早都要知道真相。)
残突然猛的直接抓起茶壶灌了起来,被狠狠的呛了几口之后居然也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一个转身,消瘦了不少的身躯重重跌落在桌边的软椅上。
仰头坐着,残轻轻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他平静的说,“继续说。”
诸葛雁崇看着残的眼神却是极其复杂。
他的声音是低低的,极端不愿的,却依然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以其血脉为引…天地之间,位极至尊…………奉之头颅……神尚可宽恕之’……”
诸葛雁崇念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他担心的看向蜷缩在软椅中的少年。
仰头躺在椅中的残确是极为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的平静。
沉寂了半晌,他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轻悠悠的飘了过来。
“‘位极至尊’……是指我,不,应该是成为皇帝的我…向祭坛,不,是向神,奉上我的头颅…以及,性命…”
诸葛雁崇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了我母亲的复活…不错,这确实是我生为人子应尽的义务。要用我去换取母亲的命的话,确实是理所当然……那么,石碑最后刻录的时间是?”
“雅狄斯纪元516年。”
残轻轻笑了起来,“我出生的那一年…很好…父皇在我诞生的那一刻就建了这个祭坛……很好,很好……”
那笑声中多少透露出苍白的诡异。
“然后只要等我长大,等我接任他的帝位,就可以向神奉献上我的头颅。”
残依然轻轻的笑着。
苍白的,诡异的。
“呵…很好,真的很好……”
看着残如此平静的神态,诸葛雁崇此刻却是更加担心了起来。
他轻轻向闭眼坐在椅子上的残微微躬下身。凝视着那张极美的淡然面容,眼前浮现出许多年前搂着自己的可爱孩子天真的笑靥。
孩子长大了…他终究还是成了帝王。
看着残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的脸颊,诸葛雁崇突然觉得心酸。
苍天啊…‘帝陨’的命运究竟是为何在存在?让他成为帝王就是为了抹杀掉他的性命吗?这究竟有何意义?
“残。”诸葛雁崇柔声道。
任由他的手轻柔的滑过自己颊边的发丝,残没有回答,依然闭着眼静静的坐着,平静的呼吸微微起伏着胸口。
“我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财产的,你不是喜(。。…提供下载)欢名山大川吗?你不是喜(。。…提供下载)欢宁溪静水吗?离开这里,不要做什么皇帝了,我带你走遍整个大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停留多久就玩多久…什么都不需要再烦恼。天地之间,任你我行走游玩,好吗?”
残的脸似有些惘然了,睁开眼迷茫的看着诸葛雁崇。无意识的声音含糊的从他口中吐出,“离开…?”
“恩,我带你走。你以后就自由了。”
“可是雅狄斯…”
“你父皇是为了杀你才让你做了皇帝——你又何必管这个帝国成什么样子!”
“离开吗?”残的眼底似有动摇的神色。
(好累………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支持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以为我是被爱的。我以为父亲是爱我的。结果我什么都没有——结果那却成了一场骗局。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为了什么…?…)
“什么都别去管了!我带你走…逍遥世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残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然注视着诸葛雁崇。
而那原本迷惘的眼突然间猛的一闪,涣散的眼神突如其来凝聚了起来,残站起身来猛的将诸葛雁崇推开了,而自己的脚步却似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
“出去。”低低的两个字几乎是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去,一贯透亮的眼底竟有了几许血丝。
“残。”诸葛雁崇向前走了一步,残却仿佛看见什么洪水猛兽般慌张的后退了好几步。
厉声的呵诉中竟带上一丝哽咽,“我叫你出去……出去啊!”猛的举起桌上的茶壶似就要砸过去,但在空中举了半晌的手还是重重将壶落回桌上。
残举起右手指着诸葛雁崇,那手指几乎都哆嗦了起来。
“出去——我命令你出去!马上给我消失!滚啊!”
那声音近乎是失控的怒吼了。
青石色的眸子心疼之极的注视着难得的动摇中透露出一丝凄然的面容,诸葛雁崇苦楚的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残…我没有要你挣扎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从里面解脱出来。”
(从名为'雅狄斯'的锁链中,从沉重的负担中,解脱出来。其实若是一直隐瞒着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却故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我其实也只是希望你能放弃雅狄斯,希望你能抛弃它。)
(我希望你自由。可是,为何那枷锁却是那样的沉重,无法挣脱?还是,你自愿套上的那副枷锁?)
诸葛雁崇再度看了一眼撇过头不肯再看他的残,一咬牙转身踏出门外。
落寞的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孤寂的少年。一手扶着桌子,呆然了半晌的残一手撩开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张疲倦之极的面容。
“差一点就…”残疲倦的叹息着,“对此刻的我而言,真是好强的诱惑啊……”
脸色突然一变,残猛得吐出一口鲜血。叹息着,擦着嘴角的血迹,“又犯病了吗?时间越来越少了。算了……反正也活不久,复国以后,就去那个祭坛,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便让父皇也复活了…反正,我也只是多余的吧?咳—唔———”双手捂着仍然不断吐出血来的嘴,残再也支撑不住身躯,双膝重重跪落在地面。
“残——!”与此同时,房门猛的被撞开,一个人闯了进来。
“别*近我!”厉声的喝声让来人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一脸焦虑的冷羽怔怔的看着残。
残没有抬头,垂首凝视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这就是那污秽的血液么…连神也厌弃的肮脏血脉啊。天地不容吗…那为何又让我诞生?”
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残依然垂着头,任银发掩盖住他的脸,冷羽只听得见他平静的声音渐渐传来,“你什么都听见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门外。”
“我……”只吐出一个字,冷羽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坐的地面的残。
看着他面前鲜红的血迹,听着残平静得令人恐惧的声音传来,“父皇,养了我十五年,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坐上皇位的头颅而已……我太自以为是了,我还以为他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一个天生的罪人,一个连神都遗弃的人,怎么可能得到爱,怎么可能会有人爱我?”
“哥,或许你会认为我现在没有资格这样叫你?毕竟对于父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