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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自己打从踏足蛇夫山脉以来干得都是极度消耗热量和精力的苦活,却没有过一次正经的进食——最早打到的犀鼻猪让魔兽分享了,其后又是三天二夜的绝体绝命追踪,脚步都不敢打停的,只有从果树下经过时才有机会搞几枚野果充饥;当了囚犯之后曾经有一份牢饭送到嘴边上,却被急于逃狱的我给一脚踢飞,祭了土地爷的五脏庙,没一口落在自己胃里;从厨房带出来的希特拉之肉,又全拿去给妮克尔当绷带用了,一点剩下的都没有。
面对这种虐待,肚皮不提抗议才怪了!
这么一想,我愈发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恨不得爬出去捡块龙牙兵的骨头来啃上一啃。偏生在这个时候,监视着牢狱出口的妮克尔又发出了警告。
“有一队僵尸战士正往牢狱这边来,它们一共有十四个人,是全副装备!”
我差一点就发出呻吟。不过不可否认,这个危险至极的消息让我暂时忘记了饥饿和疲倦,虚软的手脚一时间又有了力气。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把脑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吼了出来。
“我们回厨房去!”
吼出这话时,我已经看清冬妮娅从角落里捡起来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不久前我才通过厨房的魔法阵传送出去的两把菜刀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牢房里面也有一个接通厨房的魔法阵!
“妮克尔,那些僵尸到达这里还要多长时间?”
回答我问题的是哐啷一声巨响,随后妮克尔的身影出现在囚室门口,黝黑的脸蛋泛着生铁一样的光芒。
“它们已经到了大门口,正在砸门!”
“你估计大门可以支撑多久?”我一边发问,一边向掉下菜刀的角落走去。
“让它们放手破坏的话,要不了五分钟大门就会完蛋。”
“那就别让它们放手去砸,我要的就是五分钟!”
说着我看了冬妮娅一眼,她也看着我。我正想做个简单的解释,她却转头冲出了囚室。
“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的话语,可是行动却胜过世间的一切语言。”
我用力咬破手指,开始在地面上描画魔法阵。
这间囚室里的魔法阵在不启动的时候也是处于隐形状态下,如果照安全的做法,我应该先根据其蕴含魔力走向探明它的大小和构造再动手,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能赌它的大小和构造都和我的囚室里的魔法阵完全一样。所以在找到魔法阵的中心点后,我便停止了进一步探索,依照记忆开始描绘。
全神贯注在这项工作上,外界的时间流逝我已经无法掌握,眼看魔法阵的零完成度慢慢上升到10%、15%、20……40%,再到50%,我觉得自己的动作好慢好慢,现实中这已经花费了多少时间?冬妮娅她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不敢去想,也不应该去想,可是我却忍不住想了。
杂念一生,魔法阵图案霎时从我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飞快划动的手指猛然停下,用力想了一下,却还是想不起来下一个符咒是什么形状。顿时我的脑门上爬满了冷汗,可是我越急就越是想不起来,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门外轰隆轰隆的撞门声却像嗜血的毒虫一样直往我耳朵里钻。
正在我急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这当口,斜刺里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接着我的笔路一路向下画去。我惊讶地转头一看,却是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乔素娅。
“你……”
“你发什么愣,快跟着描呀!”
被乔素娅这么劈头一喝,我反射性的重新开始描画,因为只需要把血填进她勾出的轨迹,我也可以分心去注意她的笔路。只见她手指勾撇横捺转的飞快,似是把这个魔法阵描过千百遍一样,我手指的动作居然无法跟上。
“别这么吃惊,我可是个魔法师啊!”乔素娅运指如飞之余还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甚至开口和我说话:“被抓进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打这个魔法阵的主意,只是因为人类的血液不像妖魔那样天生含有魔力,所以才没办法对这个魔法阵动手脚。好,完成了!外面的两位大姊赶快进来!”
冬妮娅和妮克尔应声退进囚室,我也刚好补上了最后一滴血。手掌按住阵眼,我以不容违背的意志向沉睡在鲜血中的魔力下令:“启动阵势!”
浸在血泊中的魔法阵发出了光芒。我抽回手,转头看着冬妮娅,正要叫她先走,野丫头已经抢先一掌把乔素娅推进了魔法阵:“年纪最小的先走!”乔素娅还来不及说话就在光芒中消失,冬妮娅接着伸手去拉妮克尔,黯妖精向后一跳:“嘿,难道你的年纪会比我大吗?”
“当然不会。你年纪最大嘛……”冬妮娅冲我做了个眼色,我们两人一起出手,分别抓住黯妖精的两只胳膊,将她丢进阵中,野丫头才又补上一句说明:“……所以应该赶快过去照顾年纪最小的。”
冬妮娅的话音未落,走廊上已经传来了大门倒塌的巨响。我正准备去门口抵挡一阵,冬妮娅突然“咦”了一声,奇道:“魔法阵的颜色为什么变了?”我回头一看,无数萤火虫大小的磷火正在从阵中涌出,从这些磷火中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死亡气息。
二话不说,我手起一拳将拓印着魔法阵的地面轰得四分五裂。可还是晚了一步,磷火都已经冲出了阵势,开始在我们的头顶上凝聚成人形。
“见鬼,”我抬头冲着已经很清晰的基尔加丹的骷髅脸大声骂道:“见鬼!”
这时僵尸战士们也冲进了囚室,都是我熟悉的面孔,不久之前我才被他们捆成粽子送到基尔加丹面前。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人,那是微民……
我们无路可逃了。或者说,在看见微民面孔的那一瞬间,冬妮娅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可是我还没有放弃。
我看了看上半身已经成形的基尔加丹,正想尽最大的力量给他来一下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重物向深坑滚去的回响。我低下头,看见被我轰碎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比囚室更加黑暗的大洞。
不知道那会通向什么地方,但总比呆在原地要好。
我一横胳膊把冬妮娅拦腰抱起,纵身向前一跳。当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入黑洞时,投枪和利箭从洞口上方掠过,打在洞壁上,石屑如雨一般坠落进隧道,在我脑袋上砸出咚咚的声响。
隧道并不很长,不过十米左右。因为是被我一拳轰出来的,所以坡度很大,在里面穿梭的感觉很像是坐滑梯,只是洞壁并不像滑梯那样平整,嶙峋不平的石齿把我的脊背和臀部划的鲜血淋漓。冬妮娅因为我把她抱在怀里得以幸免,不过扎在后脑的马尾好几次被石齿挂住,挣断了头绳不说,还把她的一股头发连着头皮一起挂掉了。痛得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她硬是咬牙挺着没哭出来。
在滑道尽头迎接我们的是一股陈年的腐尸臭,我人还在空中,就几乎被这股味道熏昏过去。往下一望,下方是起伏无边的骸骨丘陵。我和冬妮娅就像炮弹一样撞在其中一座骨堆上,立刻就被雪崩般倾颓而下的头骨、胸骨还有大腿骨给活埋了。
好在各种骨头堆砌出的缝隙颇大,所以人虽然被埋在下面,却不用担心会被闷死,反而要担心会不会被腐败的空气毒死。等我把冬妮娅从骨头里面挖出来时,发现她在充斥空间的硫化氢气体刺激下出现了嗅觉麻痹,同时伴有恶心与头痛的中毒症状。
正确的急救方法是把她和毒气隔离,并给予其高压氧治疗。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二者都是妄想。我手足无措的愣了一会儿,眼看冬妮娅已经开始说起胡话,并开始癫痫样抽搐,随时都可能心跳停止。脑中热血上涌,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乙太诀全力运转,将净化空气的意志化为金色的粒子撒向这片广袤的空间。
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已经放弃了抵御追兵的打算。心里明知道这是一个极不理智的做法,即便我现在救回了冬妮娅,追兵一到,她还是难逃一死,而且还会绕上我的一条性命。可是我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怀里,我要用行动向她证明自己的悔过决心。
那怕这种行动会让我跌入死亡的深渊。
做出决定之后,我的心情变的异常平静,这时我们附近的空气已经变得非常清新怡人。冬妮娅停止了痉挛,断续的呼吸变得平顺,显示她的情况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接着,就在我替冬妮娅的擦去脸上冷汗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愤怒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