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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乔东城才痛苦地垂首,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吩咐,“去医院!他妈的立刻!”
沈晓菲领着小果果诧异地看过去,却不好这时上前去问,乔东城的婚车开向医院方向,董琴和孙冬乐下来,也不清楚什么状况,整个过程只有婚车司机和当事人知道,董琴问都不知道问谁,乔东城和顾暖身上此刻都没了手机。
左琛的车上下来两个领导,左琛来晚了一步,虽是对情况有所迷思,但却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
左琛应付了两个领导跟吴哥先进去酒店,回身点上一支烟,眼神阴郁,上车启动,调头跟着在追婚车的那辆车方向而去。
那辆婚车的车速惊人,后面追上去的车也一样紧跟,左琛也提速,他不清楚顾暖一夜之间怎么了,那些话什么意思,左琛不怕这海城任何人,却怕极了顾暖一句放弃他的话……
为什么不能完全信任他可以呢?
左琛又怎能知道,顾暖那么心疼他,知道他的心意就好。
左琛打给左茵,因为乔东城的车是开向距离结婚酒店最近的市医院。
当左琛的车抵达时,左茵已是焦急地等候在那,见左琛长腿迈下车,立刻冲上去说,“顾暖吃药了,已经推了进去,多少片安眠药也不确定,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乔东城疯了似的开车,左琛就觉得不对劲,那不安已经不是隐隐的,是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左琛额头的神经在跳。
左茵是紧跟着左琛属于男人那种一步迈出很远的步小跑上来的,到了急救室外面,左琛简直朝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安的乔东城走了过去。
许是乔东城坐着的位置和姿势方便了左琛,每一拳都重重击在乔东城紧要位,乔东城还手,左琛却不觉得疼,扯起乔东城摔在医院走廊的地上,拳头又要下去时,左茵冒险冲上来护着乔东城劝左琛,“你给我冷静点!”
护士跑过来扶起乔东城,见一脸怒意不散的左琛看过来,护士抓着乔东城往后缩了缩,乔东城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和眼角的血,诧异狰狞,“你凭什么?”
“你管我凭什么?!”
左琛眼眸里狂卷着黑色风暴,拳头仍旧攥紧松不开,他心都在颤!
左茵无语,也感叹自己这个让人省心的弟弟,在失去理智时,说话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
董琴和孙冬乐知道顾暖是吃了安眠药被送进医院时,董琴直接吓的倒在了地上,孙冬乐惊的都忘记了去扶起,嘴里喃喃的,“怎么可能呢,她好好的呀,我……”
顾暖有事都会跟她说啊,顾暖早并没有绝望啊,还有左琛啊,她自己说的呀,怎么好好的就吃了药?孙冬乐没有管被别人搀起的董琴,奔出酒店打了一辆车直奔市医院!
一面是错愕,一面是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催着司机师傅快点,再快一点。
洗胃的过程非常痛苦,顾暖意识不太清,当进行到第二次医生将温热水注入胃里的时候,顾暖抽搐的更厉害,但是,顾暖知道自己不会死。
不舍得,太多了。
她不是傻瓜,不会叫自己死。左琛的办法也许很好,可这次事件,母亲是关键,这问题的根源并非左琛能斩断的,左琛能阻止乔东城,但能阻止母亲吗?不能!还是要自己来斩。
她服用的剂量不大,绝不会致死,却可以让她真的徘徊在生死边缘一次,被这种痛苦折磨的时候仿佛身在天堂,希望没有白白受罪。
顾暖找不到任何一种抵抗方式,母亲对她幸福的不在乎使她沮丧,却无法做到对仇人那般,她插你一刀你还她一剑,正因是至亲,顾暖选择了折磨自己来求得母亲稍微成全一下她,不求这辈子抓住太多幸福,日子安稳就好……
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洗胃的过程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舒残颚疈
社会青年初中学生,失恋,或者怎么不如意了,想不开吃药自杀的占多例,顾暖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傻,时间真的能抹平一切,日子还那么长,何必压抑?有时候睡一觉醒来只要你愿意,谁也不能让你生活沮丧。她吃药,这是不得已,只是一种无奈的对策。
自杀,洗胃,接着又活了过来,那些人,想必是都再也没有勇气去死,你给她安眠药她都未必敢再吃,洗胃的过程就是这样可怕。
洗胃后24小时不能吃东西喝水,否则会引起胃出血,顾暖的手背上扎着吊针,只能靠着药液补充能量。
孙冬乐蹲在病房外面,第二个吊瓶还没打完,听说要打七八个,好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顾暖身体已经这样了,又不能吃东西,那胃里是要多难受着灏?
乔东城一定不会让左琛进去病房,而左琛面色黑的可怕,乔东城想跟顾暖说话又谈何容易?左茵只能看了一眼孙冬乐,把自己弟弟先支开了。
左琛往楼上走时点上了一支烟,他又怎会看不出左茵是故意让他暂且离开病房外。
左茵低语了一声,“阿琛,医院不能抽烟!嗯”
左琛看了看左茵,没理会,蹙眉吸着,心情压抑。
索性没人看到,左茵也不管了。
事实上,左琛的性子一般二般的人也管不了呢。
“她醒着。”病房外,乔东城看到顾暖动了动,要进去!
“你不要跟她说太多话。”
顾暖身体还虚。
孙冬乐叮嘱了一句,没有拦着,乔东城心也不痛快。
顾暖脸色很不好看,身体像被人抽了筋剥了骨,皮囊被人随意扔在病床上,无生气。
乔东城走到她面前,她也睁眼看着乔东城。
他的眼角有小小的伤口,嘴角肿了起来,颇为狼狈,这是乔东城第一次被人搞残了他最在乎的脸,顾暖没去费脑筋想谁打的,她没精力想,也不重要,就当他自己揍自己玩自虐吧。
这样,她和他都自虐了一把,很公平。
乔东城俯身,手指颤抖的搁在她的发丝上,这股悲伤的情绪让乔东城久久没能抬起头,有热的东西淌在顾暖的左脸上,她没哭,那就是乔东城。
他这样俯身不语,身体是有些颤抖的,顾暖睁眼,看到的是乔东城精致的衬衫领口,闻得到他身上随着时间久远而远去的陌生气息。
“你很勇敢。”
平复了情绪,收起了他眼底的苦水,乔东城站立在病床旁,眼睛红红的,他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顾暖的脸颊,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了。
站在他乔东城的角度,说她勇敢,可是站在懂顾暖的人的角度,就会说她无奈吧。
不极端,她等不到船到桥头是何种摸样。
“你准备继续赶尽杀绝吗。”顾暖说话很用力,可是再用力,都很虚弱。
“不。”
乔东城的眼色充满对她的赞赏,也充满对自己的不解,为何不赶尽杀绝,她真的舍得死吗?舍得左左?舍得母亲?左左非她亲生,母亲更是伤的她伤痕累累,那么顾博,这个弟弟是顾暖一定舍不下的吧?
乔东城却还是心甘情愿上顾暖的当,就像顾暖指着东,说那是西,他就相信那是西!
“谢谢。”顾暖心上仿佛不苦了。
乔东城忍着胸腔里的重呼吸,仍是俯下他的身在她上方盯着她的容颜,尽量保持语气轻柔,“知道吗,我爸爸和奶奶看到了你的照片,又看到了大一时我们一群人出去玩的录像碟片,除了我妈妈,所有人都在夸你,说我有眼光。”
乔东城一边说一边痴痴地用手指摩挲顾暖的五官,“说这姑娘长得干净,美丽,大方,优雅。我当时……又欣喜又害怕,欣喜你是如此抓长辈的心,害怕的是你让我失望,我真在努力……可是怎么就没用?你宁可这么伤害自己也不嫁给我?”
“……”
顾暖张开口吸了吸空气。
乔东城的眼睛红的像是炭在烧,顾暖怕他一眨眼睛泪水就掉出来,那要怎么办……
就在顾暖很怕他掉眼泪的时候,乔东城凌然转身,气息温度骤然下降,乔东城背对着顾暖,语气毫无起伏,“婚礼现场的人被扔下一个半小时了,残局我要收。顾暖,我乔东城也有我的骄傲,我爱你,你瞧不见,别人爱我,我好像也瞧不见……”
乔东城走了,他有他的骄傲,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他说他不会赶尽杀绝,顾暖闭上眼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虽然没有看到母亲的态度如何,但,乔东城先做出了让步。
昏睡中她的呼吸找寻到一种味道,像左琛,那味道来了没有走,一直在身旁,顾暖却又实在累,想醒也醒不过来。
。。。
乔东城随母亲改嫁进顾家,顾明海这些年落魄,时代在变,顾明海早已无法在海城立足。
乔东城身居要职,要低调,可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能娶成了顾暖,他也想给她一个盛世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