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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的感情，及其复杂难梳。
泪水忍不住的落在那消瘦憔悴的脸颊上，林婉柔一咬牙，抿嘴抬手把脸上的泪水狠狠擦拭掉。
接着转头看着方肆，那微红的眼睛包含着不下数十种的感情，这些感情不断的变化，直到林婉柔开口说话。
“你满意了？”
心有些痛。方肆眉毛忍不住的一颤，她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有句话说的好，感情里面，越复杂的感情，越容易让人两败俱伤。
此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方肆。”林婉柔泪水又涌了出来，声音有些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欠你的都还清了，我们林家欠你的，我爸妈欠你的，全部都已经还清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面？”
“……你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你觉得我不够惨是吗？”
委屈，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委屈。
一个骄傲的公主，一个被所有男人欢喜，被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公主，从几个月前，从开口求方肆开始，一点点的被方肆‘撕碎’了那骄傲的外衣。
直到现在，无片布遮体，那么的苍白，那么的……
前面开车的李齐，随着车内的氛围，心情也特别的沉重，感情的事，仇恨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从没有想过去折磨你，从没有。”方肆终于也出了声，声音很轻，看着林婉柔的样子，他的心跟麻绳一样，扭在了一起。
“可是你就在折磨我，一直没放过我。”林婉柔笑了笑，笑的很是悲愤：“我不知道那一百万是你真的想帮我，还是算计好了让我爸爸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说是一个魔鬼。”
“……从你离开我们家之后，你就变了，全部都变了，以前的模样一点都不剩，你是在做什么？是韬光养晦吗？可是为什么？”
“婉柔。”方肆轻叹：“这些事都过去了，我真的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不甘，你应该知道，你们整个林家，就爷爷一个人对我好，可是，他走的早。我很小的时候就要受张琼的挤兑，很小很小，你知道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对于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来讲，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告诉你，小时候要不是有爷爷一直护着，我早就流露街头了。”方肆其实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从记忆中得来的，所以，没有那么切身的体会，不过他还是可以把自己代入进去的，毕竟那也属于他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我们两个人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以前我们是好朋友，好玩伴，对吧？之后我寄人篱下了，爷爷对我比对你好，我不否认，可那些好难道没有同情？没有可怜一个孤儿？而且小时候，我并不坏……受够了白眼，受尽了挤兑，我完全可以说，就是因为张琼和林落，我才会变成之后那个样子。”
“……当然。”方肆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是把责任推给他们，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怨过谁，小时候我没有能力，被欺负很正常，这个社会就这样，谁让我没有长辈罩着呢？被欺负算我活该，可之后我有了本事，难道你不让我一雪前耻？不让我报仇？”
林婉柔看着方肆，她没有插嘴，也没有说话。
这些问题她有想过，可也仅仅是想而已，因为立场不同，她和方肆一直是对立面，所以她永远感受不到方肆的苦。
“之后呢。”方肆一笑：“张琼让我签合同，给我那么一点点钱，然后把我打发出去，好，我认，谁让我跟傻缺一样失去记忆了呢？那个时候我伤好了，离开了，可当我去银行取钱的时候，看着上面那‘0。00’的数字时，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对，没错，天塌了，地陷了，我开始担心下顿饭吃什么，晚上我住哪里，之后我回去找张琼理论，她告诉我，以前我睡过的床她都扔出去了，看看她有多恨我？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她？你知道吗？……嘿嘿，其实你和我都清楚，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主要就是因为她害怕我抢你们家的财产而已，所以她就对我赶尽杀绝。”
“……你刚才问我，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绝，真的，至少跟张琼比起来，我不绝，我让张琼坐牢之后，就派人去救醒了林落，之后也在没有对你们做过任何的打压，因为我是看爷爷的面子，也是看你的份上。”
“我说这么多，不是希望你原谅我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我心中有些憋，如哽咽在喉，不吐不快而已，你不要把我当成最坏的坏人，因为我真的不够坏。”方肆摇了摇头：“我想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我是魔鬼，或者是什么东西，那我真的就没办法辩解了。”
第1027节：第665章：回宜城
对于方肆的话，方肆的生活，李齐也是第一次这么详细的听说。
他完全可以查，但他有自己的原则，老板的事，永远都是机密，虽然他可以跟老板称兄道弟，但在工作上，他还是会非常服从的，从他到了命令之后马上赶回宜城就能够看得出来。
随着方肆的话，车内又陷入了沉默期，气氛又有点冷了。
不过林婉柔的表情好了不少，至少不哭了，眼睛虽然还是有些发红，可没有在轻易的落泪了。
良久，林婉柔深深的看着方肆：“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面？给那一百万是为什么？可怜我么？”
“愤怒。”方肆没有避讳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实话实说：“从给林落治好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关注过你们，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两条交叉线，已经变成两条直线，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可不巧的是，我去了江州，更不巧的是，我在图书馆碰到了于晓洁。”
方肆连声说道：“于晓洁并没有说你过的怎么样，但她说你过的很不好，等我让人查清楚你的处境之后，我并没有半分的同情或者可怜，我有的只是愤怒，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见我，所以，我让齐大哥帮你们，并且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叫他去的。”
“……可惜，老天就是这么喜欢玩人。”方肆苦笑：“齐大哥在街上偶遇了你，并且作为回报，给了你一百万，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曾想，林落居然拿着钱走人了，我这才从江州赶回来。”
李齐也忽然插嘴道：“今天上午方肆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他直接坐飞机回来，然后直奔欢欣花店，一路上一分一秒也没有耽搁。”
林婉柔心中一阵的复杂，她所坚持的，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这个‘未婚夫’看轻自己，她也曾经想过，什么时候方肆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里没有冷漠，而是柔和。
当然，这只是一种小小的想法，她也知道，方肆和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了。
“你知道我在愤怒什么吗？”
林婉柔看着方肆，默不作声，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在愤怒，我方肆的未婚妻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我非常的恨张琼，也很讨厌林落，但对于你，我从未想过去折磨，或者看你过的不好。”
林婉柔忽然幽幽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过了就过了，我现在一个人挺好，我没有负担了……我们之间的事，谁也不欠谁了，我现在需要回宜城，把我放下来吧。”
李齐忍不住的回头看了方肆一眼，之后又转过头继续开车，等着方肆的吩咐。
“你还要回欢欣花店？”
“不……”林婉柔摇头：“我要回去拿我自己的东西，生活物品。”
“然后去哪？”方肆皱眉。
林婉柔看着方肆，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挺美，可美中带着凄凉：“很重要吗？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没关系？我们的婚约是单方面解除的，按照爷爷的遗言，我们必须要成婚。”
“你觉得还可能吗？”林婉柔反问着：“因为你的关系，我家里破产了，她坐牢了，而……算了，不提这些事，没必要再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根本没办法相融了。”
“回去吧，我真的好累了。”林婉柔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此时心中觉得有些无yu无求的感觉，安静了下来。
“齐大哥……回宜城。”方肆心情也不好，很多话说开了，也算是结束了，两个人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也许只能再重生一次吧？
不过，或许还有转机，但目前来说，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高速路怎么回去啊？
李齐苦笑一声，暗暗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啊，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