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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妹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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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水仙说死也不答应,但她还是拗不过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如果不嫁给宝宝,她就要离开桑树坪,离开她那难割难舍的干哥。如果离开了干哥,就会失去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女人有时真的很傻。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不顾一切,明知前面是沟,也要往下跳。水仙只想留下来,只想跟干哥在一起,只想保住她所得到的一切。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答应了。
    勾庆成的家人都知道水仙有了身孕,更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王富才无话可说。他的傻儿子能娶上媳妇就是前世造化了,更别说象水仙这么俊俏的女子。槐叶不同意却说不出口。她怎么能拦挡小叔子娶媳妇。再说,这些年她也没怀上一男半女。仅此一点,勾庆成就是把她甩了,她也无话可说。高月娥知道这事神鬼挡不住,她稳坐钓鱼台,一言不发。宝宝乐得屁颠屁颠,蹲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傻笑,哈喇子顺着下巴直淌。
    钱对勾庆成不是问题,水仙和宝宝的婚事办得十分气魄阔绰。人们都说:傻宝宝遇上精哥哥,一辈子掉进福窝窝。只有那些了解底细的人心里明白,宝宝这个傻蛋只不过是应个名而已,他哥吃肉,他连汤都喝不上。再者,这是人家的家事,别人管不着。就是有人想管,他也没这个胆。谁拿鸡蛋去碰石头。
    王富才毕竟比他的傻儿子多个心眼,入洞房之前,他教给儿子如此这般。宝宝很听爹的话。一进洞房,二话没说扑上去就抱住了水仙。水仙大呼小叫:成哥——成哥——
    勾庆成住的屋跟宝宝的洞房门对门。他没有睡下,也睡不下。他心爱的女人进了他弟弟的洞房,就在对面屋里,他心里比刀子剜还难受。听到水仙喊叫,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屋,一脚跺开对面房门。揪住宝宝,挥手就是几巴掌。摆出一付家长的身份训斥道:她是人,不是畜生,不能硬上。
    宝巴被打得两眼发黑头发懵。他不知道哥为啥打他,却感到了哥那巴掌的分量。
    勾庆成走时扔下一句话:再敢胡来敲死你!
    宝宝弄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胡来了,是爹教他这么干的。他听爹的话,更不敢违抗哥的旨意。爹只是骂他几句,哥却是用拳脚跟他说话。他更怕哥真得敲死他。
    勾庆成这几巴掌不光煽得宝宝鼻口窜血,也打得宝宝那雀儿安分守己了,乖乖地夹起被窝到隔壁屋里睡去了。
    宝宝虽然傻,却是一个生理健全的男人,他同样具有男子汉的本能与要求,隔三岔五就骚扰水仙一通,已成为村头巷尾人们谈笑的资料。勾庆成总不能为这事经常打宝宝,他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与公众影响。一番苦思冥想之后,就在小楼旁边盖了一套院子。这院子分前院跟后院。前院里三间大屋另有别用。后院里一排五间青砖大瓦房住人。前院的大门叫正门。前、后院之间有一道墙,墙上有一扇小门叫二门。后院与小楼之间的小门叫后门。在农村,这种布局叫“三及第”。一切置办齐备后,就叫宝宝跟水仙搬过去住。
    从格局上看,院子和小楼连为一体,还在一口锅里搅稀稠。这叫“分住不分家。”其实,这只是勾庆成计划的开始,前院那三间大屋就是他的第二步棋。
    槐叶娘家是开豆腐坊的。勾庆成深知做豆腐是个苦差使。起五更,睡半夜,终日不得半时闲。勾庆成倒不是缺这几个小钱,他是要给槐叶和宝宝找个累不死,闲不住的活儿。
    宝宝傻乎乎的,哥叫干啥就干啥。槐叶心里却一清二楚,她知道勾庆成这么做是为啥,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她就是不同意,凭她一个女人家,能把勾庆成怎么样!敢怎么样!
    早上,勾庆成把帕萨克开回家时,槐叶和宝宝正在别处走村串巷卖豆腐,他才得以带着水仙兜风。
    勾庆成一边想,一边为自己的谋划庆幸,一走神,小车就往沟里窜。他紧打两把方向,车才走上正路。他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踩住煞车,小车停下来。他长嘘一口气,自嘲地对着水仙一伸舌头。
    水仙抿起小嘴,朝他甜甜地一笑,眼睛里却浸满泪花。
    眼泪是女人的天然武器。可以融化一个男人的意志,也可以坚定他的信念,更可以使他神魂颠倒,茫然不知所措。他知道,她那泪水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她不忍离开他,才嫁给宝宝。两年来,有宝宝这个傻子横在中间,他俩只能偷着亲热,偷着幽会,偷偷摸摸地干那事。
    人们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其实偷着了更了得。勾庆成越来越不满足他与水仙明铺暗盖,啥时才能如愿以尝?他想,她更想。
    最使勾庆成恼火的是;宝宝一见着水仙,两眼像刀子似的,恨不能把水仙身上衣裳全剥光。每当这时,勾庆成就两眼冒火,真想把宝宝掐死。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水仙和宝宝是合法夫妻,尽管宝宝是个傻子,却有这个权利。他觉得欠水仙的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而且也没法还,不由地眼睛就湿润了。
    她轻咬嘴唇,泪瓣儿在眼眶里滚动,用衣袖为他擦去泪花。
    他抓住了她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一阵低沉难奈的呻吟从小车里涌出来。
 004桑树坪夜话 (四)
    四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的某个村子里,槐叶跟宝宝正在村头巷尾卖豆腐。
    宝宝只有一身傻力气,不识数,更不认得称,这称斤掂两的活就落到了槐叶头上,宝宝只管拉豆腐车子。这俩人是一根绳上蚂蚱。槐叶到哪儿,宝宝就到哪儿。飞不了她,蹦不了他。
    天不明做好的豆腐,一晌午就会变馊,因而得紧着卖。挨村过,挨户叫,一个村子半晌转不出来。活虽不重,却实在熬人。就像驴推磨那样,慢慢悠悠,四脚不闲,干不完活,下不了套。
    槐叶又扯起她那沙哑的嗓子喊了声:豆腐——手工豆腐——
    现如今,手工豆腐已不多见了,大都是机制豆腐。所谓机制豆腐,就是把泡好的黄豆装进磨豆浆的机器里,机器一转,豆渣与豆浆就分了家。机制豆腐效率高、速度快,省时省力,这就违背了勾庆成的初衷。他要的就是把槐叶和宝宝缠住、拖住、粘住。至于每天做多少豆腐,卖多少豆腐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这两个人再没有时间、没有空闲、没有精力干扰他跟水仙。前院里那三间大屋就是干这用的。两间做豆腐坊。一间喂牲口,一头精巴干瘦的小毛驴,还有一张床铺,是给宝宝夜里喂毛驴睡的。


    做豆腐最费时的就是泡豆子,昨天泡的豆子今才能用。中间还要换几次水,尤其是天热,一时伺候不到,豆子就发酵,做出的豆腐发酸,就不好吃了。
    手工豆腐的工序更复杂;挑豆子、拣豆子、簸豆子且不说,先要把一部分泡好的豆子加到磨盘上,然后边磨边加。套好毛驴,给驴戴上眼罩。“嘚儿——驾!”一声吆喝,毛驴头一仰,尾巴一甩,身子朝前一纵,那200多斤的石磨就转动起来。
    赶牲口,磨豆子是宝宝的活儿。他虽然不拉磨,也得跟着毛驴转圈圈,不停地吆喝这着。所以,驴儿每天走多远的路,他一步也不能少。正如俗话所说:日行百里,足不出户。
    驴儿不停地走,磨盘不住地转,糊状的豆浆像开锅的白米粥一样,顺着上扇磨盘的下沿不停点儿地朝外冒,流进磨盘周围的凹槽里,再由凹槽的漏口流进一个大铁桶。这种刚磨出来的豆浆叫粗浆。
    石磨“呼隆呼隆”,驴蹄儿“咯噔咯噔”,宝宝“吧嗒吧嗒”地跟在驴屁股后头。这单调沉闷的噪杂声合成一首磨房交响曲。
    豆子磨完了,驴儿下套了,宝宝也筋疲力尽了。
    驴儿下了套就可以吃草、喝水、卧倒休息,而宝宝却不能。他还要把粗浆一瓢一瓢地舀到滤布里。
    滤布是专供过滤粗浆用的。3尺见方的一快白布,4个角绑在两根十字交叉木棍的头上。把磨好的粗浆倒进滤布里过滤,滤下去的叫细浆,剩在滤布里的叫豆渣。
    滤浆是个巧活,当然要由槐叶来干。起初,她抓住两根木棍轻轻摇晃。盛满了粗浆的滤布好似一个硕大的**,粉白细腻的浆水从滤布的四面八方渗出来,流向兜底,汇集成一股粗壮汹涌的浆流,“哗啦哗啦”淌进大铁盆里。
 005桑树坪夜话(五)
    槐叶摇晃的幅度逐渐加大,而兜底的浆液却逐渐减少,变成一股涓涓细流。滤布里的豆渣酷似一个大雪球,随着槐叶两臂上下左右地摇晃,在滤布里恣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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