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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妹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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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总!”
    “哈!哈!哈!哈……”
    离开舜帝宾馆,毕老板和杏儿来到“佳佳商场”。他先给杏儿购置了一部“迷你”型手机,接着就烫发、面膜、纹眉、修甲……
    杏儿肌肤细腻,唇红齿白,经过这全方位包装;拧着身子那么一走,还真是步态撩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款步走下那水光溜滑的大理石台阶。
    车直接开进“舜帝宾馆”,当即就开了个房间。
    十三
    金锁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慌忙把狗狗交给他娘,坐上车来到县城直奔“如意旅社”。赵老板说杏儿没来过,金锁就慌了手脚。赵老板挠挠他那秃脑门,说:“毕老板车里坐着个女的,好像是杏儿。”金锁向赵老板要了毕老板的地址,奔“津垣实业有限公司”去了。
    “津垣实业有限公司”设在“舜帝宾馆”的二楼,甚是气派。猩红色的地毯,走廊站着门卫。金锁说明来意,门卫把他带到毕总的办公室。
    毕总不在,一位穿着讲究,气质不凡的女人背身在桌前收拾着什么。当她转过身,金锁才认出来,急呼:“杏儿!”
    “你咋来啦?”
    “找你!”他发现她变了样子;一头卷卷,细眉弯弯,上身坦胸露肉,下身瘦裙超短,白色高跟皮凉鞋上爬着十个艳红的脚趾甲。尤其她那嘴唇血淋淋的,问:“你那嘴咋啦?”便伸手来摸。
    她“啪!”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说:“咋呼啥!这是口红。”
    “噢”他想起来了,在电视里和街上看到过这样的女人,嘴上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叫作“化装”。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出的血。”
    她瞥他一眼,问:“吃了吗?”
    “没哩!”
    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10元钱递给他,说:“吃去。”
    “你也去。”
    “我现在是毕总的秘书,这是在上班,工作,你懂吗?”
    “你不回家啦?”
    “回家干啥?你能一年给我两万块钱!”
    “两万!”金锁吃惊地脱口而出。他忽然想起毕总曾给过杏儿一个信封,里面装着1000元。立即意识到毕总对杏儿如此慷慨的真正用意,焦急地:“他对你没安好心。”
    杏儿满不在乎地:‘那也少不了一块肉。”
    “你不回去,狗狗咋办?”


    “你带着,每月给你300元生活费。”
    “我不要钱!,只要人,跟我回。”
    “我有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平日里金锁对杏儿服服贴贴,说一不二。今天他见杏儿铁了心不再回家了,就凭她这身耀眼的行头,他断定,杏儿昨晚已跟毕总上床了。不由地醋意大发,也来了胆气,说:‘你看我管着管不着。”抓住杏儿的胳膊就往外拽。
    就在这时,毕总走进屋来。其实,他在门外已听了多时。见金锁与杏儿闹得不可开交,就半开玩笑地:“两口子亲热也不分个场合。”
    金锁凑过来:“是这样,家里离不开,我想让杏儿回去。”
    毕总坐进那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得意地转了半个圈,眉毛一扬,说:“可以,不过杏儿与本公司是签了合同的,如果单方解除合同就要付违约金。”
    “违约金?多少?”
    “2万。”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合同书扔在桌上,说:“你看清楚了。”
    金锁拣起合同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和毕总说的一模一样。望着这上面杏儿的签名和那猩红色的指印,仿佛这合同就是杏儿的卖身契。他浑身颤栗,面对这白纸黑字他无话可说,只有弄来钱才能把杏儿领回去。便说道:“你等着。”扭身出了门。
    金锁一口气跑到车站,等车的时间还不到一袋烟工夫,他就摧促了四、五次。仿佛今天的路程也格外的长,车也慢了许多。他不住地嚷嚷:“快点!快点!”开车的师傅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他这才暂时闭住嘴,强忍着熬煎,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似乎暗地里在为这车使把劲。
    到了叉八峪,金锁跳下车就往家跑,一进他爹娘的院门就“嗵!”地跪在当院里大哭嚎啕:‘“爹!娘!救救我!”
    铁耙子正在接羊羔,一见金锁那副赖相就扭过身去,甩给他个脊背。铁匣子总归是心痛儿子,走近来问道:“金锁!你这又是咋啦?”
    金锁哭喊着把杏儿进城之后的事诉说了一遍,乞求地:“娘!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铁匣子听了个九九归一还是要钱,就说:“锁儿啊!你就别再变着法法哄人啦!让我跟你爹就多活几天吧!”
    “娘,这回是真的。”
    “你那回不是真的?”
    “娘,你再信我这一回,就这一回。”
    铁匣子气得脸一拧,不再理他,干别的去了。
    金锁干嚎了一阵,仍没人理他,自觉没趣。他后悔不该让杏儿进城,本来是想诈他娘,结果,钱没诈着,倒把杏儿放得收不回来了。他娘要是不管他,可就真的没辙啦!没有钱,杏儿就是毕总的了。他悔恨莫及,爬起来哭着说:“娘,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只要你们把狗狗照顾好,我走也放心啦!”转身跑出门去。
    起初,铁匣子对金锁的话并没在意,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味。突然心里一惊,对老伴说:“锁儿那话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
    “快,过去看看。”两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后奔出院子。
    金锁回到家,屋子里冷冰冰的。此刻,他就像刹了气的车胎,软瘫地倒在床上。除了他爹娘之外,他再也没了别的指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搂在别人怀里。如果没了杏儿,他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便从床下找去年秋天剩下的那瓶农药。他胡乱翻,随手扔,命都不要了还顾得上这些。终于找到了,他拧开瓶盖,却没有马上喝下去,只是爬在床边放声嚎啕。他并不想马上就死,他知道,死了就再也不能活了。
    他觉得太屈,太冤,老天对他不公,不住地哭喊咒骂:“毕老板,我日你八辈先人,你有钱就霸占别人老婆,等下辈子我有了钱也要霸占你老婆,把你家那不长牙的小闺女都日了,连你也日……”他恨,恨杏儿绝情,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有钱你就跟人家睡,驴有钱你也跟驴睡?你个贱货,下辈子你再嫁给我,一天打你三回,打断你胳膊,打断你腿,扒你的皮,你个臭表子……”他又想起他爹他娘,埋怨道:“爹!娘!你们咋就不能再信我这一回?见死不救,我还是不是你们儿子?你们死了自己往地下钻哩!让那些钱叫你们爹,叫你们娘吧!呜”
    这老两口听到金锁那哭声不同寻常,大跑小跑窜进屋来,见儿子手中攥着瓶农药,已拧开了瓶盖,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漫过来。铁耙子扑过去夺下药瓶,一扬手扔到院里摔了个稀哩哗啦。顺手在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小狗日的!”
    铁匣子抱住儿子大哭起来:“锁儿啊!可不能想不开,不管咋着还有娘哩!”
    金锁反倒诉起苦来:‘你们以为我想喝药,我也不想死,可活着还有啥意思,杏儿这回是真的回不来啦!”
    铁匣子抬头望望老伴。铁耙子平日就不管事,这时就更没了主意。铁匣子迟疑了一下,说:“锁儿啊!你给娘说真话。”
    “娘,我说的是真话,要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

()
    铁匣子伸手捂住儿子嘴,她不让儿子说这个“死”字。一咬牙,说:“娘就再信你这一回。”转身对老伴说:“他爹,山上还有多少牲口?”
    “就还有3头牛。”
    铁匣子心一横,说:“全卖了,连那群羊也卖了。”
    铁耙子顿时就木呆了,倏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一纵一纵地哽噎起来。
    铁匣子知道,要老伴买掉那些牲畜,就是割他的心头肉。他咋能不伤心不落泪呢?那是他汗珠子落地摔八瓣儿,一把苦一把累养大的,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卖掉牲畜就要舍弃儿子,在牲畜与儿子这二者之间选择,当然地要选择儿子。她两腿一弯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央求道:“他爹,看在我伺候你几十年的份上,就应了我吧!”
    铁耙子一把抱住老伴,浑身颤抖,不住地啜泣。他只觉胸口堵得慌,就象有个什么东西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然后又顺着嗓子眼冒出来,就成了没遮没掩地嚎啕。
    铁耙子来到狭口,领着刘豁子向后沟走去。一道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象他要卖的不是牲畜,而是他自己。这回刘豁子更恨,20000元买下了铁匣子所剩下的全部家当3头牛,20只羊。还是那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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