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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底的双脚交替用力支撑身体,以此解乏。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昏昏欲睡,大家都似是没有生气般,微微地垂着头,即墨被这气氛感染,也似要沉沉地闭上双眼。
忽然,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大马向山坡凉亭奔来。
原本几乎都要睡着的宫娥们,仿似集体一激灵地,站直了身体。
即墨抬眼看,那马高大,马上的人也无比的高大。没有别人,这世上,只有巴图鲁才有这样的身量。
巴图鲁来到亭前,驻足看了看,眼光扫到即墨,难得地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改了之前高傲的样子。
那眼神也只是瞬间,接着便用汉语吩咐:“快些准备些水。”
即墨领了命令,跑到一旁候着的太监那里去取水。
太监将早先备好的井水倒入杯中,看着清冽无比。
小心翼翼捧了水,回来亭中,将水杯放在石桌之上,取了托盘,侍立一旁。
这些事情,从前没有做过,自己从来都是被服侍的,如今做来,也得心应手,真是奇怪。即墨自嘲着,与其她人一同好奇地向山路望,想看看到底是谁要过来。
一队人马缓缓延小山路拾级而上,为首的两人却是步行。
一个身材颀长,另一个则更加魁伟。
“是蒙古可汗!”有人在即墨身边说着,口气
22、换不回他回头一顾 。。。
中带着一丝期待。
即墨侧头看那宫娥一眼,心因那宫娥一句话“通通”直跳。
捏紧了拳头,死死盯着走过来凉亭的两人。
的确,那两人,她都认得。
一个是张成良,步子迈得小些,走在前面人的后面一点,亦步亦趋地答着话。
前面呢?
她认得,却不敢认了。
即黛说,宁远可汗与安明长得一模一样,即墨不停说,只是像而已。
只因她还没有亲眼看到,也便有足够的理由去当那个什么都不去想的缩头乌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作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只是,只这才几日,她便莫名地被安上了这么个机会,活生生地看到他就在面前。
他与张成良说话时,会时而摸一下下巴的胡子。人也许会有相似,甚至是长得完全一样,世上人这么多,长得相像又有什么不可能?可是,习惯性的小动作是不会一样的。当年,安明就会时不时的摸一下下巴,即墨有时会注意,并未细想这动作从何而来。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得可以,他,原本就是蓄了短短的胡子的,围于唇边一圈,所以他会时常摸一摸。假扮太监的时候,没有胡子,只能全部剃掉,留下一点点细微的胡茬,但习惯动作便就一直这么保留着。
他——就是安明。
当年,他潜入宫中,为的,无非就是大把国家的机密,从鲍公公那里盗走不少,也从启明和自己那里得到不少皇室秘辛,朝臣恩怨。
他处心积虑地一点点收集着,最后,每一点,都成了他们蒙古人攻打汉人的最好帮助。
难怪蒙古人入宫的速度如此之快,对皇宫的每个角落都如此熟悉。
这些,怕都是这位可汗亲自“深入虎穴,忍辱负重”得来的吧。
出色!他真出色!
连带还让自己为他徒劳伤心了这么多年。
原来,这人只是个骗子,始乱终弃,讲的就是他。即墨,你这个傻子,这么多年来的相思,自认识他后所做的这些努力,全部都是白费。
你在那里,为他伤心难过,为他与母后抗婚,为他失了身。
他在那里,背地里偷笑,把你弃如敝履。
在他眼里,你无非就是个不知羞耻,倒贴上去的轻薄女子。
即墨,你做的这些,真是太不值了。
如今,他都没有牵你念你的一点意思,就那样,将你忘记在宫中的一个角落。
看着他们走近,即墨的泪水,就从她眼中脱框而出。
巴图鲁取了两杯水,递到可汗与张成良面前,并未注意到凉亭中的即墨满脸泪痕肆意。
即墨恨恨瞪着亭外的人,强抑住要放声痛哭的声音,颤抖着双唇,憋红了鼻翼两侧。
她一厢情愿了好久,日思夜想了一千多个日夜,换不来那个负心男人回头一顾。
人傻,傻
22、换不回他回头一顾 。。。
到这种程度,她便是彻底地败了。
“可汗!需要入亭子歇息一下再走么?”巴图鲁用蒙语问道。
他爽朗一笑:“不了,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烤肉。”
即墨看他沿着路径继续往前行,一队人马跟在后面,直到走过面前,也未见他侧目斜视。
他走,即墨便盯着他,止不住泪水依旧扑簌簌地往下落。
她,心有不甘。
他们走了几步,倒是张成良先回头看了即墨,望见她泪水不断,停了下来。
这才引来他驻足,回头问:“怎么了,成良?”
张成良并未说话,宁远才顺着他的目光望到自己。
淡淡一眼,并无异色,只问说:“成良,那个小宫女,你认识她?”
张成良回头,躬身行礼,微微点了头。
却看他唇角扯出一丝若有深意的浅笑:“到前面烤肉去,我们边烤边聊。”
附了张成良的肩,又向前行进,那眼神,那语气,仿佛是从来便不曾认识过。
大队人渐数离开,只留巴图鲁依旧还在亭外看这即墨,一脸询问神色。即墨看着他走远到消失,才回眸,边哭,边看着眼前的巨人。
巨人勒缰驻马,翻身下来,巨大的身体挤进凉亭,轻声问:“即墨公主,您还好么?”
即墨摇头,蹲□体,将整个人蜷缩起来,她——不好,糟透了!
巴图鲁有些无所适从,转头对亭外太监说:“将即墨公主送回去休息,就说是我的命令。”
太监得了令,扶起即墨,引着她一路离开。
亭内的宫女们在后一阵窃窃私语,她装作充耳不闻。在她们看来,她满是心机,无非是想借这个机会引人注意。
其实,她只想在他面前,找个地洞掩藏起来。他已不记得她了,而她又何必杵在那里,招他讥笑。
23
23、可汗召你侍寝 。。。
有人说,但凡是人,便一定有喜好。所不同的是,这喜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自古至今,有多少帝王枭雄是死在自己的喜好之上。
例如,有人嗜杀,有人嗜酒,也有人嗜女人。这些喜好都非常要命,特别是作为君王。
相对这些喜好来讲,宁远觉得,自己的爱好真的是最无害的——他爱吃肉。
本来,草原上长大的男子,没有不爱吃肉的,宁远只是特别喜欢,各种吃肉的方法他都会去尝试。
不过,宁远最喜欢的,还是吃烤肉。
就着酒,带着他信任的人。
熟悉宁远可汗的人,例如巴图鲁,他就知道,能被他请了一同去吃烤肉,便是对你最大的肯定。
所以,今日可汗提出,要带张成良一同去打猎烤肉,便是要对他委以重任的意思,至少,也是对汉人朝臣中这个少壮派的肯定。
当然,可汗吃肉的时候是不爱谈政事的,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放松的方式。
空地上面燃起篝火,两边支起两个铁架,几只鸡与野兔被置于火上,宁远执着烤叉,缓缓在火上转着,皱眉细细观察野味被烤熟的成色,享受肉食被火生烤时,散发出的吱吱声响与诱人香气。
“成良。”他呼唤道:“你也过来一同烤。”
张成良微露腼腆笑容,从随侍侍从手中接过一只叉入烤叉的生兔,缓缓走过来,放在火上加热。
他是世家之后,清秀斯文,却阴差阳错入了军营,挂了军职。
军营之中,人随境迁,也会沾染些粗鲁习气,不过烤肉这事情,他依旧是很少做,脸上微露兴奋之色。
宁远侧目看了成良一眼,微微一笑:“以前烤过肉?”
“没有。”成良答。
宁远抬眉,与巴图鲁相视一笑,爽朗道:“今天烤过之后,你会喜欢。”举起烤叉,将猎物举到面前,细细看了看,送到鼻端嗅闻,随手拿起身边小刀,一刀深割下去,肉汁流出。
皱眉道:“还要再烤烤。”接着,相继在野鸡身上再割了几刀,放在火上继续烤炙。
“刚才去哪儿了,这么晚才跟上来?”宁远看着巴图鲁,淡淡问。
巴图鲁举着烤叉,与其他两人站成三角,围着火,想了想:“刚才那个女孩儿,哭得实在伤心,样子太可怜了,便差人将她送回去休息,回来便晚了些。”
抬头见宁远可汗知晓地点了点头,挑了眉,双眼直视手中野鸡,说:“知道她为什么哭么?哭得那么伤心。”
巴图鲁目光并未从火上移开,低着声音回禀:“臣下不知道!看她今日哭成这样,也觉得很奇怪。”
宁远微抬了眼:“你以前认识她?”
“有过几面之缘,印象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