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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了几个拐角,就来了到‘格润’门前,看得出这里曾是一间很有格调的雅室,小巧精致的厅堂内翠绿的竹制门扉与透花飘窗,淡月色的纱缦,推开窗似有隐隐流水。
竹门上斑斑点点似乎都是飞溅的血迹,屋子正中的竹制桌台之上覆着一匹白布,隐约可以辨认出其下掩盖的蜷曲人形。白布的边缘露着一只女子纤细的雪白脚踝,缠绕着一根精致的金色链子,在蒙淡的光线里微微闪烁。
叶紫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蒋青走上几步,转头向朱檀示意,大手一挥,桌上的白布被他一掀而起,瞬间一具艳尸伴着强烈的血腥气直扑到众人眼前。
叶紫倒吸一口凉气,双手蓦地攥紧,秀气的脸颊上血色尽失,接连换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白布下的孟秋月只着贴身小衣,侧卧在桌台上,左脚伸出桌沿外,两只手臂做抵挡状挡在胸前,周身上下布满刀痕,左胸前的那一刀深可见骨,血肉已经发白翻卷,桌上地下都是一片一片泅干的暗紫血痕。这个可怜的女子生前艳冠兖州府,色、琴、舞三绝,而现在躺在这里的尸身脸色灰败扭曲,双目微微突出眼眶外,满脸都是临死前的惊恐之色。死状极惨。
“爷,我们到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蒋青伸出手掌,掌心里摊着一枚精巧的金制五星扣花,做工精致小巧,成色十足。
“紧拽在死者的手心里。”
“可有问过秋月楼内众人有谁识得?”朱檀微微皱眉。
“林越正在盘问。这位孟老板平素为人圆通,长袖善舞,极少得罪人,不知谁与她有这样大的仇恨,简直刀刀致命。”
“这么……这么多的血,估计她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吧。”叶紫勉强找着自己的声音,强压下胃内一阵阵的翻滚。
朱檀皱了皱眉,转身牵过叶紫的手向门外走去,“此事关系重大,你与林越协助太史司同查吧。”
“是!王爷!”蒋青躬身应道。
“那个是什么?”朱檀走到门边回首指了指尸身伸出桌沿外的脚踝。
毫无血色的脚踝上挂着一串竹节样的金链,金链上方缀着几节小巧的金铃,其中一节金铃的挂钩折断,金铃已经丢失了。
蒋青快步走过去将尸体脚踝上的金链解下放入证物盒内,又仔细勘察起来。
“呼!”叶紫随朱檀走出秋月楼老远才敢大口的呼出了气,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乖乖,这个尸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长长的叹气,本来想要享受一下公款吃喝的礼遇,却碰到这样触霉头的事,难道今天黄历上写着不利出行?
抬起头正迎上朱檀探究的目光,不由心里温暖,紧紧的靠上了他坚实的身体,朱檀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更紧。
傍晚
鲁王府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若游丝般的细雨,叶紫坐在听雨轩的窗前,看着门上那幅在微风下轻轻撞击,发出清脆动听旋律的紫玉珠帘出神。那幅珠帘的几百颗珍珠的个头并不十分大,但难得的是每一颗大小,色泽都十分均匀,在夜色下散发着清冷柔和的光。每次看到都很想拽下来几颗,珍藏固然好,如果真有一天囊中羞涩也可以应急吧。
“小蝶又在打我的珠帘的主意了是吧!”朱檀坐在她面前,眼含笑意的盯着她失神的小脸,将她微凉的小手拢在自己的手心里。
“嗯……”叶紫俏脸微微一红,“你说,那个孟秋月会是谁杀的呢?”
“哼!光天化日之下手段如此凶残,真是好大的胆子!”朱檀听闻白玉似的额头上布满黑线。
“你在生气!”叶紫伸手捏住他的手,好奇的问。
“我到兖州两年,辖下流散者皆归乡里,斗米不过三五钱,东至于海,西至南岭,皆外户不闭。今天在我的眼皮子低下即然出现这样手段残忍的凶杀案,让我如何向鲁国境内的老百姓交待?”手拍书案站起了身“秋月楼是兖州府最有名的酒楼,连外省都有所闻,此事如不尽快破案牵连甚广,如果被父皇母后知晓,必会担忧责怪。”
“你不要急啦,蒋青一会儿回府,听听他们会审的结果。”
窗外的雨渐渐的密集起来,细密的雨珠顺着斗拱的高檐一滴一滴迅速地滑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凄迷的雨幕里一个极快的身影几个起落轻飘飘地站在了听雨轩的门前。
“王爷!我回来了!”蒋青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水珠,轻拂珠帘一晃身站在了室内,神情略带疲惫。
“怎么样?”朱檀挥手让小太监捧来了干毛巾与热茶。
“太史司命忤怍检验了尸体,致死原因系胸口的那一刀,使其心脉断裂,失血而亡。其余伤口系凶手在死后补上的。看来这个凶手心里是极恨孟秋月的。”蒋青喘了口气接着说:“孟秋月脚下丢失的金铃至今没有寻到踪迹,但是断口新鲜,应当是最近由大力拧下来的,不排除与凶手有关。
她手中紧拽着的那个金制五星扣花应当是男子衣袖上的装饰,而且做工精致,问寻过本地的制衣坊,都说并没有见过此种样式,应当不是本地人所用的。且问遍了秋月楼内众人都说没有任何印象。应当是与凶手纠缠时抓在手心里的。
而且孟秋月平素为人和善,并没有与人结怨结仇,事发当日她曾吩咐下去将‘格润’空出留为自用。
由尸体出斑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当就在午时左右,当时秋月楼内正是迎来送往的高峰,凶手下手干净利落,应当是进入‘格润’就将孟秋月一刀杀死,然后跳窗逃走的。”
朱檀点点头,“似乎窗外有流水?”
“是,王爷!窗外是鲁江支流,东行汇入东海。”
“那嫣娘呢?”想到嫣娘躺在大街上的情形不禁全身发抖。
“嫣娘是孟秋月吩咐她要在午时过半的时候去‘格润’的。没想到推开门就见到了孟秋月横尸当场。她受惊过度一路狂奔而出,咬破了舌头。‘格润’门扉上的血迹和酒楼台阶上的血迹应当都是她惊慌之下抹上去的。而且太史司也请医师看过了她,只是受惊过度,必无性命之优,过些时日爷可以亲自问她具体详情。”
“嗯,蒋侍卫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蒋青躬身退出听雨轩。
叶紫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可是不敢闭眼啊,一闭上眼孟秋月与嫣娘的惨状就会出现在眼前,胃里就会一阵一阵的翻滚。
真是要命呐!
转过头,看到朱檀探究的笑脸,“小蝶累了一天了,快休息去吧。”
“不……不……我一点也不累,你这里不是叫做听雨轩吗?正好听雨。朱檀!我再陪你一会儿啊!”拖长了声音,摇晃着朱檀的手臂。
“好!依你!不过累了可不许怨我啊!”朱檀伸手揉了揉她略微零乱的黑发,拿下案头的一本奏折细心批了起来。
窗外的雨细密绵延,花树的枝条在雨中越加扶苏摇晃,微风拂过微微泌凉。
二十二 没有线索
次日清晨。
听雨轩内。
柔和的金色阳光由云朵之上羞涩地拾级而出,轻盈地飘落人间。
叶紫抬手于额角,淡淡的光线透过层层的床纱维幔泄进几许斑驳光点。身旁的锦被下还残留着淡淡的人形痕迹。略带迷茫的掀起床头的流苏纱幔,玉质的山水屏风后似乎是一个宽敞的书厢,整面墙壁的百宝架上摆满了古玩青瓷,一架黑焦蛇腹纹的古琴摆在百宝架下的几案上,案头的墙上挂着一管紫玉洞箫,下方的金质虎头扭透空香炉里淡香袅袅,悠远清冽。
“小铃铛!”叶紫轻轻叫了声,奇怪每天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候在床头了啊。
床纱被一只洁净修长的手轻轻掀起,朱檀另一只手捧着一杯香茗满眼笑意的站在了面前。
“醒了?”朱檀将手边的茶杯凑到叶紫的嘴边,看着她就着自己的手慢慢喝。
“你怎么在我屋里?”叶紫一边喝着水一边抬眼瞥他,含糊不清的嘀咕。
“嗯!这是我的房间。”朱檀笑声低至不可闻。
“不是吧!”叶紫一口水就要喷出来?勉强压下去,不住的咳嗽。偷偷地看了看身下锦被里的人形痕迹。
“你……昨晚……我……”她的大脑很丢脸的开始上演一些少儿不宜的插图,并小心的看了下锦被下自己衣衫还算齐整不禁吁了口气。
“嗯?”朱檀的笑意更深。
“那个,你怎么不送我回怡心园?”脸颊有些发烫,微微掳了下散落下来的零乱发丝。
“小蝶明明说要陪我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