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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夫人冷笑道:“好一个报答皇恩,当真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也罢,我到玉女峰见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话而来。既然见着了,我有一事相求,盼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成全于我。”
梅圣恂道:“只要潇湘开口,凡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无不应承。”潇湘冷笑道:“你别忙着说大话,此事可非同小可。等我说了,你再回答不迟。”梅圣恂道:“你我之间,何必客套,请说无妨。”潇湘夫人面色凝重,一字一字地道:“你听好了,我是要你将‘剑品注’借我看上三个月,三个月后,自当完璧奉还。梅堂主,你能答应么?”
此言一出,听到《剑品注》三个字的几个人,都是一惊。薜峰心口怦怦直跳:“剑品注是天下武学奇书,原来当真在师父手上?”冯姥姥却想:“怪不得这些年来,剑品堂在南朝的势力越来越大,原来是梅圣恂得到了这本武学奇书。呀,若是当真如此,我们想凭武功与剑品堂一较长短,岂不是更加不易了?”
梅圣恂面有讶异神色,摇了摇头,说道:“剑品注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书,但却不在我手中。潇湘,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潇湘夫人忽然大笑,说道:“其实我知道,不管这本书有没有在你手里,你都会推得一干二净,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答应的。”梅圣恂脸上表情略有一些尴尬,叹道:“潇湘,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从来都不相信我。”
潇湘夫人道:“这些年来,我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相信男人。只要是男人,一定会说谎话,谁要是轻易相信一个男人,那就当真傻得可怜了。”梅圣恂苦笑道:“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那本书的确不在我手里?”潇湘夫人冷笑道:“因为我知道,剑品注就在你手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看你的,因为我手里也有一本书,相信你会有兴趣一看的。”梅圣恂一怔,笑道:“不知昔日的潇湘女侠,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笈,想来定然是非同小可。若是你肯不吝赐教,我自然愿意瞻仰一番。”
潇湘夫人凛然说道:“这本书不是我的,你若想看此书,要问此书真正的主人。”梅圣恂一怔,奇道:“原来此书另有主人,不知是那位武林高人,不知在下可有缘结交?”潇湘夫人指着阿薰说道:“那本书的主人,就是我的外孙女阿薰。”梅圣恂听了,不禁一怔。
潇湘夫人看着梅圣恂,正色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开玩笑,有一本书,唤作‘碧血残贴’,想必你听说过吧?”
薜峰从未听过《碧血残贴》,听了还不觉怎样。梅圣恂和冯姥姥听了,却都是面上失色。只因为这本《碧血残贴》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正因如此,它的神秘之处,却远胜那本人人都知道的《剑品注》。只怕江湖中人谁也想不到,这样一本奇书,竟会在阿薰这个双目失明的小姑娘手中。
梅圣恂纵然是当世大侠,身份何等高贵,但突然听到《碧血残贴》四字,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脸上神色,又是惊异,又是羡慕。过了片刻,才道:“阿薰姑娘,这是真的么?”
阿薰面上神情木然,看不出是悲是喜。她自从遭到丧父之痛,性情便已大变,已不再是当日绿柳山庄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孩了。却听阿薰淡淡地道:“梅堂主,小女愿意以‘碧血残贴’为质,交换‘剑品注’。以三月为期,到时自当璧还,还盼堂主成全。”梅圣恂怔怔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潇湘夫人厉声道:“梅堂主,梅大侠,怎么样,难道当真要老身跪下来求你不成?”梅圣恂心头一震,看着潇湘夫人,慢慢地眼光中竟有一缕柔情浮现。叹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明天傍晚,山后轩辕墓前,老夫恭候二位前来,再作商议。”潇湘夫人大喜,知道他算是允许了。阿薰也躬身行礼道:“多谢堂主成全。”潇湘夫人笑道:“很好,只怕你到时不来。告辞了。”携了阿薰的小手,飘然下山。
梅圣恂面带微笑,目送二人离去。直到再也瞧不见了,这才转过身来,面向薜峰二人藏身之处,说道:“何方高人驾临,何必躲躲藏藏,敢请出来相见。”薜峰大惊,这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被发现了。冯姥姥低声道:“你快走,明天夜里,老地方见。”纵身而起,笑道:“梅堂主别来无恙,这些年没见,功夫果然大进了。”
薜峰心道:“原来他们当真是认识的。”他生怕师父发现自己,哪敢再做逗留,悄悄抽身原路折回,一个人溜回听雨轩。
梅圣恂倒背双手,仰头望月,叹道:“今夜大好月色,忽闻笛声清韵,原想偷得浮生半日闲。阁下不请自来,扰人清梦,是何原故。”冯姥姥见他如此神态,知道他已然起了杀机,当下冷笑道:“好一个天下第一剑,你如今名利双收,可算得上是当今武林的泰斗。当真好威风,对待我这样的故人,不知你是要打,还是要杀?”
梅圣恂闻言一怔,没想到今夜竟不约而同的有故人来访。当下向冯姥姥打量几眼,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说道:“请恕我眼拙,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冯姥姥冷笑一声,说道:“十六年前,小月湖畔,乞巧之夜,你忘了么?”
梅圣恂心头一惊,又仔细打量这老婆婆几眼,仍是恍惚不已,只觉似曾相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冯姥姥冷笑道:“你不记得我,难道不记得阿桃了么?”
梅圣恂心头一震,这才猛然醒悟,失声道:“你是冯婆婆?”
冯姥姥哈哈一笑,说道:“怎么样,我私自上玉女峰,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梅圣恂静静看着冯姥姥,目光中忽有怨恨之意。
冯姥姥冷笑道:“那天你不肯去见阿桃,后来又因小雨之死而迁怒于她,最终让我家小姐身败名裂,在中原容身不得。哼,现在我忽然出现在这里,你很意外是吧?”梅圣恂呆了半晌,喃喃地道:“那天若不是你们,小雨也不会死。”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七夕。梅圣恂正是壮年,在江湖上已有好大名头,这一年更获得武林盟主的称号。而他双喜临门,其妻小雨便在七夕之夜,产下一女,取名迎雪。前来贺喜的客人,几乎挤满了他在小月湖畔的那座别墅。
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在那一夜来到。当着许多江湖上成名人物的面,一个美貌少妇,带着一个男孩,前来认亲。那少妇唤作阿桃,自称是梅圣恂的旧情人,让那个六岁的男孩拜见父亲。梅圣恂七年前确是跟那阿桃有过一段情,但却不相信会生有一个儿子。此事不清不楚,自是不肯相认。
闹到最后,两人彻底闹僵了。阿桃冷笑道:“很好,你不肯认自己的亲骨肉,那我干嘛苦苦地替你抚养他成人?如果这里人多,你放不下面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今夜三更到小月湖来,如果过时不来,我就一刀杀了这孩子。你的骨血因你而死,将来在阎王殿前,你一定会有报应!”说罢,纵身上房而去,轻功竟是十分了得。
梅圣恂经此一闹,很没面子。众宾客也颇为尴尬,只得勉强入席,不待席终,便有许多人匆匆辞去。快到三更,梅圣恂瞒着妻子,悄悄溜出庄子,前往小月湖。
不料他认错了方向,快到小月湖时,已过三更。远远地见到阿桃,披散头发,竟似疯了,笑道:“你来迟了,哈哈,姓梅的,你永远见不着你的儿子!”说罢,扔下一把带血的刀,还有一件血衣,转身便走。
梅圣恂无比震惊,一时之间,呆在那里。他捡起弯刀和那件血衣,却见血衣上写着那男孩的生辰八字。一算之下,登时呆了,那男孩极有可能就是他跟阿桃所生。可是,他只来迟了一步,阿桃却疯了,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正自伤感,忽在一阵狂风吹过,却见自己的那座庄园竟然起了大火。火借风力,片刻之间,竟成燎原之势。梅圣恂大惊,双手不禁颤抖不已,喃喃地道:“报应,报应,怎么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恍然大悟,转身向火场奔去。但一切都晚了,他的妻子小雨竟然丧身火海之中。万幸的是,他的女儿迎雪,被一个老家人冒死救出。那场大火来得十分蹊跷,以至于十六年后,仍然没有人知道庄园起火的真相。
此时在玉女峰上,又见到阿桃的乳母冯婆婆,昔日的半老徐娘,如今脸上已有了风霜之色。梅圣恂虽然也怀疑是她放火烧庄,却又没有证据。何况当年自己恼羞成怒,也曾派人追杀过冯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