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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尔就这么像球一样的被扔出去,单翼在空中无助地舞了几下,徒劳,直直落下去。
然后,他扑到一个人的怀中。
动作是相当难看的,像章鱼。
贝利尔抬头,对上了玛门的视线。
玛门是个好孩子,欣慰啊,摸摸胸脯。别学你老爸,事儿都完了他才来,说话再好听也弥补不了别人心中的痛啊……呃,我在说什么?
环顾四周,竟像是在一个平楼的顶层,看得到酒吧附近的街道。
“要是没有我,今天你怎么办?”
玫瑰花瓣绯红似血点。
玛门难得严肃,看去却有些古怪。
怪在哪里,我说不出来。
贝利尔反应更怪。
没有嘴硬,没有感谢,只是抽离抱住玛门腰肢的手,飞速提起裤子。
“我不愿卖身,只是因为那样很累。一次两次无所谓。”一边说着,一边往四周看去,忽然惊道,“这是你的龙?”
黑龙老实地伏在地面,缓缓摆动着翅膀,等待主人的命令。
“你不在意?”
“如果一遇到挫折就逃跑,那以后我还要不要过日子?工作中难免会有不顺。”
“真的一点都不?”
玛门硬掰起他的脸,拨开他额前的湿发。
黑龙扑翅,身体疾速往上升。
贝利尔一脸污渍血丝,嘴角还有些开裂,实在不怎么好看。
“不在意。”红红的眼睛更红了,小屁孩子又开始拼命忍耐,不掉泪。
“我在意。”玛门眼望着贝利尔,手拍拍龙背。
汗,我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的眼神,玛门的眼神~~~
黑龙飞向魔界的星空,天地万物在巨翼下旋转。
华丽的巴洛克建筑化作金点。
玛门脱下长披风,披在贝利尔身上,把他紧紧裹在里面,再戴上帽子。贝利尔估计这会儿得受宠若惊了。
两人的靴子轻轻搭在龙鳞上。
“贝利尔。”
我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的声音,这声音~~~
“贝利尔,抬头,看着我。”
黑龙扑翅的声音掩去了心跳声。
迎面而来的风灌满黑色长袍。
贝利尔抬头。
玛门闭上眼,就这么吻下去了。
贝利尔惊恐地一颤,胸部剧烈起伏。我听到他不小的抽气声。
“殿,殿下,我……”唇间模糊不清的声音,贝利尔的双手困在他的胸前,轻轻推了几下,就滑落下来。
黑龙回头看了看他们,看回正前方,再猛的一回头。抽搐。
下方是金星,上方是银星,一粒一粒,一团一团,一片一片,如同桃源外飘落的大雪,洒满天地两岸。
风声如同乱石间的水流,琴儿一般,发出喁喁细言。
银汉的碎片,虚空的彼端。
()
浮浮沉沉,星光在歆叹。
两人紧密贴合的唇,就像一朵昔日的桃花,于岚雾中吐绽。
黑龙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指示,流离失所地在黑暗之城上空打转,飞翔。
我终于知道哪里古怪了。
玛门。
他。
他。
他。
他是你的弟弟啊啊啊啊啊——————
圣迹 第37章
第37章
后来玛门总算给下指示,让安拉飞向贝利尔的学校。黑夜游走着迷惑,凄风擦肩而过。贝利尔恍惚地看着前方,这才发现安拉的爪子也不闲着,紧握着玛门的毁灭之镰。
“殿下很喜欢养动物吗?我看到很多动物。”
“我只养了一条龙。”
“猫呢,那只黑猫。”
玛门笑笑,没回话。
贝利尔瞥一眼安拉,赫然发现它的耳朵上挂着一小瓣白蝴蝶结。
“黑猫就是黑龙?”
聪明的孩子,观察力真好。
但是,一个平时不爱主动说话的人突然说了那么多的话,还一直问问题急求答案,是心虚还是尴尬?
玛门一直笑着,大概也察觉了。只是他不说。
平时伶牙俐齿的小讨厌鬼突然变这么天真,他自己没发现的时候是最好玩的。要是我,肯定也不说。
“对,对了,罗弗寇怎么样了?”
“割掉了。”
贝利尔愣了一下。突然抓住他的衣服。
“天,你这样做是犯法!”
“他如果去告我,他会被罚得更狠。”
这时,安拉已经抵达贝利尔宿舍十三楼窗外,玛门从它身上飞下,抱着贝利尔过去,直接从窗口进去。
“你居然真的没锁窗门,小心被偷。”
“不会的。”贝利尔匆忙拉开窗口,跳进去,“殿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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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玛门只是开玩笑,而贝利尔竟失常到飞速拉开窗子,“啊,抱歉,我忘了,请进。”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玛门自然湿手抓把面粉。
玛门朝安拉打了个响指,安拉身上亮过一道银蓝光,瞬间化作小黑猫,跳进房间。
玛门毫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黑猫也轻踏脚步,依偎在玛门腿下。
“殿下要喝点什么吗?”
贝利尔越发局促。我想他或许不是在为吻懊恼,而是因为那一吻中他的反应……非常的,纯洁。
“你这有什么?”
“呃,只有水和茶。”
“我都不喜欢。”
“很抱歉。”
“那怎么办呢?”玛门逮紧机会欺负他。破毛病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我……”
“我能抽烟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玛门的指尖冒出紫焰,轻轻燃了竹枝形的烟杆。烟杆颜色奇异,原是黑色,在微暗的灯火下竟冒着蓝光。
贝利尔在房内踱步。
桌上一个骷髅头型的烟灰缸,玛门食指尖在杆上敲了敲,烟灰簌簌落下。
“你过来一下。”
贝利尔哦了一声,溜达过去。
“你一个人住?”
“啊,是。”
“房租贵吗?”
“贵得要命。”
“有没有想和别人合住,然后各摊一半?”
“在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谁稀奇节约这点钱。”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
“当然想。”
“那我搬过来好了。”
“真的?太好了。”贝利尔先喜后惊,“什么?你?你过来?”
“好,你答应了。欧里,回放一次。”
黑猫耳朵动了动,两人的对话又重复一次:“那我搬过来好了。”“真的?太好了。”
贝利尔急道:“你这叫断章取义!”
“嗯,今天不早了。”玛门轻轻一笑,手指夹着烟杆,轻轻捧住贝利尔的脸,“不留我下来住一晚么。”
贝利尔哑口无言。
“贝利尔,你今晚真的很可爱,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贝利尔晴天霹雳,后退一步,变脸快到天赋异廪。
“我和殿下尚不熟稔,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很困了,也请殿下早些回去休息。”
玛门大概也料到他会这样反应,令黑猫到窗外等候,自己也随即跟去。
安拉刚展开翅膀,贝利尔就把玛门送到窗前,不留后路。
玛门拍拍黑龙的背,又回头看着贝利尔,戏谑道:“你啊,总有一天会把天下的人都得罪光,小心被人围剿……”说到这,他忽然停住。
星光是跳跃的精灵,沉醉绵长的温柔。
玛门失神了。一直看着贝利尔的脸。
贝利尔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看向了别处。
玛门一语不发,翻身上了安拉的背,飞离了帝都巫师学院。
这孩子怎么了?突然抽筋。
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心,跟着玛门跑。
他直奔潘地曼尼南,卡德殿。
地面浮现出万物倒影,真真切切。玛门在寂静的回廊中奔跑,阶梯宽阔,扶手之间距离极大,因此显得极为空旷。
烛火在楼道间莹亮。
有人出来拦截他,却被他重重推开。
眼前的人是王子,这样的情况不知该不该阻挠。守卫们都不知所措。所以玛门很快冲进路西法的寝宫。
十来尺宽的大理石桌上摆着天界地图,上面铺了几个长着骨翼的黑棋,和满满长着羽翼的白棋。路西法夹着黑棋,满图晃悠。
玛门进来,路西法倏然抬头。
“这么晚,怎么进来了?”
玛门没说话,只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路西法反应迅速,立刻就放下手中的黑旗,往前走了两步。
“有事明天说,我要睡了。”
“我要带他走。”玛门冲到床边,把冰凉凉的尸体抱起来。
“放开他!”路西法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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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声音竟异常平静。“我要带他走。”
“我叫你放开他!”
路西法难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