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珍妃始终没有哭出来,她的泪,全都化为血,滴在心里。
皇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告诉她,聂元贞为求保命,主动交出了小皇子。
珍妃当然不信,但小皇子的死,给珍妃的打击太大,竟让她大病一场。即使如此,珍妃还是期待着有一天,聂元贞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告诉她一切真相。
后来,这一天终于被珍妃等到了,那个时候她正在寺庙里静养。
面对突然到来的聂元贞,珍妃显得非常冷静,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如果你问心无愧,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我就听你解释。不然——你就走!什么也不要说!」
那个时候的珍妃虽然背对聂元贞,但她是多么希望聂元贞能像以前那样,真诚地说自己没有愧对誓言,说自己没有辜负珍妃的信任,也没有把皇子主动交给皇后,更没有让小皇子死在皇后手上。
但是,所有的等待,归于沉寂——
珍妃没有听到聂元贞的任何解释。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珍妃终于忍不住了,回头一看——聂元贞早已不见踪影!
他竟然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
他走,说明他问心有愧!说明他愧对当初的誓言,说明他无话可说,说明他没有任何解释可做!
——那一刻,珍妃彻底崩溃了!
她的泪,她的血,她的痛,她的悔,她的恨——
()好看的txt电子书
全都化成『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生硬地划裂古寺寂静的天空!
那之后,珍妃一病不起,终日与汤药为伴。
她这一病,病了将近二十年,并且怎么医都医不好,而且还越来越严重。
终于,在新帝莫朝遥登基后不久,她托人请求皇后,说自己病情加重,命已不长,但死前唯有一个心愿,就是可以把尸骨埋葬在家乡——大理。
珍妃,本姓『东云』,是大理皇室成员,是年长大理王五岁的亲姐姐。
二十多年前,为了熹襄和大理的和平安宁,她不远千里从大理来到中原,嫁给熹襄朝的皇帝,封为珍妃。
纵使在大理如何显赫,但一到这个千里之外的陌生王朝,便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任何回忆的可怜人。就连那个惟一把她的血和熹襄联系在一起孩子,都已经死在二十多年前,死在还不满周岁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起,珍妃也死了。皇后知道,所以才同意让她回大理。
在大理和熹襄的联姻中,珍妃是牺牲品。
假设在二十多年前,珍妃把皇后杀害皇子的事情,告诉给大理王。那么熹襄和大理,必定兵刃相见。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珍妃才选择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她当初嫁到熹襄,为的就是熹襄和大理的和睦。
她不允许这眼前的和平,被自己亲手破坏。
她这一忍,就忍了整整二十多年前。
现在二十多年前都已过去,珍妃早已看淡一切。她不想报仇,只想知道真相。
回到大理以后,珍妃把这一切告诉大理王,她希望大理王可以帮她找到聂元贞。她说好后悔自己二十年前没有听他解释,后悔了整整二十年,希望在死前,能听聂元贞亲口告诉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大理王秘密派人去查聂元贞的下落。
为了怕惊动皇后一党,整件事情进行得很隐秘,以至于连东云翔瑞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正好碰上执行任务的浅苍,恐怕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听完这个长长的故事,阿离有个问题不明白,「既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大理王不但不报仇,还要再派皇子来跟熹襄和亲呢?」
不等别人回答,阿离自己就想到答案了,「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个熹襄的公主回去,然后关在大理,好好欺负!好好虐待!给他姐姐报仇!」
阿离自以为自己的分析完全正确,没想到却换来众人的一阵大笑。
止水笑道:「身为未来王妃,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想悔婚呀?」
「咦?」
阿离差点忘了,东云翔瑞还把自己当女人,正想分辨,但却被东云翔瑞一把抱住,不容拒绝道:「不行,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绑也要把你绑到大理去当王妃!」
「放开我!」阿离挣开东云翔瑞,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有件事情,不得不说了……」
「什么事?」东云翔瑞好奇。
「就是……」阿离提了提气,眼角瞟了瞟周围那一圈虎豹骑的人,心想:东云翔瑞好歹也是个小王爷,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向他摊牌也不迟。
这么一想,阿离把那句快到嘴边的『我是男人』,硬生生又咽回肚子,敲开东云翔瑞的肩膀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嘛?」
「以后再说啦……」
()
「可我现在就想听!」
「你还是等人少的时候再听比较好,我怕吓着你……」
「可是……」
东云翔瑞还想说什么,但只听浅苍说了一句『到了』,一抬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飞香舍』——也就是聂元贞所在的地方。
第 13 章
还未进屋,一股异样的气味已经传来——那是血的味道!
「不好!」
浅苍低吼一声,已经推门而入!
其他人都跟在后面,才刚进屋,就被出现在眼前的血腥画面惊呆!
光线依旧昏暗的房间里,正中是一张灰黑的木桌。而那木桌之上,此时此刻,竟端端正正地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聂元贞,他竟然死了!
失去头颅的身体斜斜地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流了一地,满屋都是血的气味,浓腻得让人窒息。
那颗无论头发还是胡须皆已花白的头颅,静静地被放置在桌面上。
见惯死人的浅苍,不发一语,走上前去,拨开遮盖住死者面容的散乱头发,像是想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浅苍从未见过聂元贞,所以看了一会儿,也没发表什么结论。
倒是阿离,从聂元贞发丝的缝隙里,隐约看到死者闭着眼睛,好像死得很平静,也很安详。
一把还在淌血的长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和剑柄相距不到三寸的地方,是聂元贞的手。四周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推测是聂元贞用剑自杀的。
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到死人头,阿离只觉脑袋里『轰隆』一下炸开,被吓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还好东云翔瑞及时扶住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却抬手捂住阿离的眼睛,不让他再看下去。
阿离一反常态,没像往常那样推开东云翔瑞,而是静静地站着,身体隐隐开始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过才离开半刻钟而已,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已经身首异处!?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把一张白色的信笺,挂到半空。
浅苍没有抬头,只一抬手,就已牢牢抓住正好飘过头顶的那页信笺。纸上墨迹还未干透,像是刚写不久。字并不多,只有短短两句:
『二十年前有违誓言,二十年后人头奉上。』
刚毅的字迹,如同铮铮铁骨,刺痛了浅苍的眼睛。
——果然是自杀!
这么想着,浅苍把那页信笺拿给东云翔瑞过目。
东云翔瑞把那短短两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才说出一句:「他这又是何苦!」
珍妃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聂元贞的解释。但他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
一个再也无法说话的人头,还能解释什么!?
珍妃苦苦等了二十年,却再也等不出结果?难道要她带着这个毕生的遗憾,含泪九泉?
其实,等了二十年的人,并不只珍妃一人,也包括聂元贞自己。
从他消失在珍妃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等待,等待有一天可以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所以,他终于等到今天,等到大理的人前来找他,等到可以把这颗人头交给大理,等到赎他当年没有遵守约定的罪孽!
但是——
二十多年前的滔天血债,并不会随着聂元贞的死,而一笔勾销……
把聂元贞的首级用白布包好,封在塞满冰块的冰匣内,虎豹骑一行人火速赶回大理复命。
东云翔瑞本想同行,但阿离说什么也不肯,找借口推脱。说自己右脚上的扭伤还没复原,赶路的话,很不方便。况且虎豹骑是回去复命的,一路上肯定马不停蹄。跟他们一路回去,劳神伤身是小,如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