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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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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六亲不认。谁不是凭一双手吃饭,谁又比谁多长一个鼻子,一双眼睛?不就是几块月饼吗,犯得着你这么兴师问罪的?”
  家义无奈地摇摇头,觉得家礼守着一个益生堂,对外面的形势浑然不知,一味只知道认旧理,急得红头涨脸地说了句:“你这么弄下去,总有一天会把全家人都害了。”
  这话像针一样刺在家礼心里那块不能触摸的伤疤上,噎得他一时说不出话。他瞪着眼睛把家义看了半天,最后自己败下阵来,把椅子一推,抽身去了后院儿。
  家义怔怔地坐着,梅秀玉的影子忽然在他眼前一闪。家礼说“是亲必顾,是邻必护”,可是他自己呢,早已将梅秀玉一掌推开,罔顾她的生死。想到今天正是中秋,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不说,还跟大哥弄了个冰炭不容,心里苦得真能赛过黄连。再坐下去自觉没趣,他起身也走了。
  玉芝从厨房出来,见兄弟俩都不在堂屋,跑到后院儿看见家礼,问他:“你跟老二又在吵啥?他人呢?”家礼没好气地说:“腿长在他身上,我哪知道他去哪儿了?”玉芝垮着脸说:“你们两兄弟可好,到一起就吹胡子瞪眼的,连累我们都跟着不自在。”家礼说:“往后不自在的时候还多着呢,你等着吧。”
  家义从家里出来,想去几个同学那儿坐坐,却又提不起兴致。茫然地走了几条街,最后鬼使神差地穿出城门下了河。
  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澄澈的天空上,一轮满月清朗浑圆。因为光线明亮,夜幕显得尤其高远。河岸上的房屋在灰白的天幕衬托下,像一片黑色的剪纸,显出高低错落的轮廓。梅家的后花园就连缀在那片熟悉的轮廓里。
  家义踩着鹅卵石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觉得那个紫英缤纷的后花园如同一个梦境,和自己之间隔着永远无法穿越的距离。正在犹疑,一阵箫声好似天籁,从岸上袅袅传来,在如水的月色里弥散,像一个拖曳着长裙的幽灵,飘忽间透出如梦如幻的苍凉和凄恻。
  家义顿然失了神,定定站住,再也挪不开步子。拖曳着长裙的幽灵缠裹着他,网罗住他的心,扭结住他的思维,使他缓缓地飘浮起来,化成一缕烟雾,融入月色之中。他痴迷地听着,内心起了一股冲动,想要冲到岸上,冲进那座进也不忍,退也不忍的宅子,把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揽在怀里,相互抚慰。可是咫尺天涯,相闻不能相见。他颓然坐在沙石上,下意识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在箫声里忍受着身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他不曾听过养兴谦的箫声,更不曾在这样的心境下被箫声缠裹。夜风送过来的每个旋律都那样哀婉,凄美,带着一种把人彻头彻尾浸透的清冷的伤感。
  正在肝肠寸断时,箫声像是被人掐断一样戛然而止。家义悬着的心,就那样一直悬着,无望地等待着箫声再起。可是,半天过去了,耳朵里除了河水的呜咽,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一轮满月把天空映得一片清朗,连河对岸的杂树都历历可见。
  
益生堂 第一章(21)
不知坐了多久,他慢慢站起身,回到县政府的宿舍。进了屋,刚把煤油灯点燃,想想又吹灭了。如水的月色从窗外倾泻而进,梅秀玉那张温婉动人的笑脸,就渐渐从月色里浮现出来,显得朦胧而凄美,更增添了他的愁绪。他从抽屉里把口琴找出来,冰冷的金属琴身在月色里发着寒光。他随口吹出《 高山流水 》的曲子,纤细如丝的琴声,融入清凉如水的夜色,在空阔的院落里哀哀低诉,表达着难以排解的郁闷和惆怅。
  ……
  夜深人静。家义一个人悄悄踱出院子,沿着狭窄的街巷摸索着往南关走去。穿过迎恩门,一步步走下台阶,在清冷的石板路上踽踽独行。脚前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直奔养兴谦而去。远远看去,养兴谦紧闭的大门前果然站着一个人,身体斜倚在门柱上,背对着他,也像在等人。家义心跳着走到跟前,那人缓缓回过头,竟是梅秀玉。
  清朗的月色里,梅秀玉浑身上下像披了一层淡雅的轻纱。看见家义,一抹温柔的笑容绽开在她脸上。家义朝街巷两头看看,四周寂静无人。他走过去握住梅秀玉一只手,梅秀玉便将身体倾靠过来。家义问:“你在等谁?”梅秀玉掩口笑道:“等你!”家义颇感惊讶,问道:“你咋知道我要来?”梅秀玉说:“我能掐会算。”
  家义揽紧她的细腰,正要俯下身亲吻,却见两个人从街檐下的阴影里闪出来,说说笑笑地从他们跟前过去。家义慌乱中正不知所措,梅秀玉悄声说:“我们下河吧。”遂牵了他的手顺着街檐往城门走。家义再向街巷两头看,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梅秀玉的手绵软细腻,有着绸缎一样清凉光滑的感觉。家义沉醉地随在她后面走着,瞥见她的腰肢如春风拂柳一般婀娜动人。出城门,下河滩,两人找着一块大油石坐下来。虽然近在咫尺,梅秀玉白皙的鹅蛋脸却像雾里的灯火,虚幻成朦朦胧胧的一团。家义问:“我不是听见你在吹箫吗?”梅秀玉回头望望岸上,说:“我是吹给你听的。”家义又问:“咋不吹了?”梅秀玉目光幽深地说:“箫坏了。”随即扑倒在家义怀里。家义身体里潮起一股热浪,两臂用力箍住她,向着她微微开启的双唇吻下去。梅秀玉两只胳膊又如细藤一样缠绕住他的脖子。家义说:“我真想你!”梅秀玉喘着气说:“我也是!”家义说:“你跟我都结婚了,我咋还是见不到你?”梅秀玉说:“不是还没喝喜酒吗。”她将湿软的舌头送进家义的嘴里。家义顿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像河水一样流动起来。
  忽然有人喊:“跑匪啦!跑匪啦!”两人惊悚地抬起头,见河对岸的缓坡上影影绰绰有一群人在追赶嘶叫。河面上两只秋子箭似的向他们射来。家义说声“快跑”,拽着梅秀玉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上疾步奔跑如履平地。跑进城门,回头再看,河水在月色下平静地闪着碎银似的粼粼波光,人和秋子都无影无踪。家义两手扶着潮湿的城墙,看着梅秀玉在鼻子底下娇喘吁吁,冲动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跟谁赌气似的狠命吻下去。梅秀玉的嘴唇好似芙蓉花瓣,带着一股清香和湿润。家义辗转缠绵地吻着,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我的!谁也拿不走!”梅秀玉咿咿啊啊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两手紧抓着他的肩膀,说:“我是你的!你把我拿去!”
  家义觉得脑子一片轰鸣,身体里潮起一波一波热浪,亢奋地只想把梅秀玉碾压在墙上。心醉神迷地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忽又听旁边有人说话。“这不是益生堂老二吗?咋跟梅家二姑娘裹在一起了?”他慌得张眼四望,竟发现城门里外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嘁嘁喳喳地看着他们。而梅秀玉好似浑然不觉,两只胳膊依然藤蔓一样缠在他颈上。家义悄声喊着:“松开!松开!”梅秀玉恍然惊醒,眨眼便像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家义怔怔地呆站着,遏止不住的亢奋依旧鼓荡得如潮起潮落。可是周围人越聚越多,恍如闹市。月色淡去,天色渐明。家义撇开众人,循着街巷一路找到养兴谦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两只椒图门环静止不动。他上前拍打门环,屋里竟有一陌生人应道:“是谁?”这一问,将他从梦里问醒过来。床前一地水似的月光。没有梅秀玉,也听不见箫声。紧绷的身体依然留连在梦里,期待着欲望得以满足。他重又合上眼,恍恍惚惚中与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做完了与梅秀玉未能做成的事情。
  月光透过窗户,冷冷地触摸着枕头上两滴墨迹似的泪痕。
  8
  一九五五年春,一纸调令,家义从文教科调到茅山中学工作。
  茅山中学的前身是茅山书院。院中最醒目的建筑当数文庙。整个建筑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宫殿式外观。屋顶铺陈着青色琉璃瓦,瓦缝间长满瓦松。庙前有一丹陛,高近一丈。陛前镶嵌的青石板上刻有麒麟图案。殿内有一高台,过去曾立有孔子塑像。高台下面供奉着七十二贤人的牌位。右侧有一楼梯可以登临二楼。庙的正南边两侧,各建有五间平房,相互对应。大殿以东为东庑,以西为西庑。东西两庑便是三千弟子牌位的栖居地。两庑之间是一个青石场子。场子的南面建有三间瓦屋,与大殿对应,居中为大成门,左右两侧各有厢房,左为乡贤祠,右为名宦祠。大成门外,建有石拱桥一座,名状元桥。有二墩三孔。桥下一圆形水池名月宫池。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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