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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一世的战功赫赫与儿子那一条鲜活的生命相比孰轻孰重?长满了老茧的手在长枪上来回的抚摩,不用说当然还是儿子的命重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拿起信又看了看,儿子到了这地步,仍念念不望曲清幽这个女人,仍在地上写着她的名字,他就心头火起,把信狠狠地抓紧,这个女人终究是祸水,若不是因为她,儿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还有那个罗昊,当初若不是因为他施压,他也不会把儿子送到边境去,他在那儿呆过自然知道战场是一块险地,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让他去犯险?
想到这里,司徒将军的一张老脸因为仇恨而扭曲了,带着狠意的目光望着手中的银枪。
“老爷,少奶奶回来了。”
司徒将军把眼里的狠意收起,把银枪放回盒子里,这才心平气和地看着曲清然进来,“怎么样?杀了他们没有?”
曲清然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公爹,被他们逃脱了。”
司徒将军一听到今晚的围杀失败了,心头火起,上前一巴掌甩到曲清然的脸上,“没有的东西,若不是你说借你父亲的生辰布这个局,当时说得娓娓动听,我还以为你有点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现在又打草惊蛇。”
曲清幽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公爹,都是我的错,下次不会让他们再有逃脱的机会。”她握紧拳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夫君讨回公道。”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司徒将军冷声道,“妇人所见。你以为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他们出行还不加强守备?让你再寻着机会?”
曲清然听到公爹那明显嘲讽的话,脸色白了白。
“对了,你爹是不是完全支持我得到兵符?”司徒将军坐下道。
曲清然一听到问的是这个事情,急忙道:“我爹自是站在公爹这边,公爹放心,他不会受到曲清幽那贱人唆摆的。”好在现在父亲因为同情她,所以才会一再的帮她。
“那就好。”司徒将军闭了闭眼,半晌后,道:“最近不要再轻举妄动了,把府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人不知鬼不觉的运出燕京城。还有鸿儿的血脉,你也要顾好,除了岸哥儿之外,还有其他侍妾生的也一并给我照顾周全了。”
曲清然听到公爹的话脸色更显苍白,毕竟除了儿子之外,她没少找借口折磨那些个侍妾,尤其是六儿那个贱人,居然也生了个儿子,原本以为公爹不知道,哪曾想居然瞒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是,我知道了,只是公爹,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公爹的意思是他们要逃出燕京城。
司徒将军站起来,踱到窗前,看着外头的黑影憧憧道:“你别问那么多,我若得到了兵符出了京,随后你再慢慢地找准时机把司徒家的人丁送出城。”说到这里,回头盯着儿媳妇那双有些阴狠的眼睛,道,“记住,你可以有事,司徒家的血脉不能有损。”虽然知道这儿媳妇对儿子情根深重,但是为了保密起见,他不能告知儿子的近况。好在现在无人猜到儿子有可能未死,要不然依皇帝的脾性,一定首先会拿他司徒府的人开刀。
曲清然听着公爹那不近人情的话,虽然想不明白,但仍是屈服在他的意志之下,“是,公爹,我明白了。”
爱莲院里,曲清幽给丈夫包扎好伤口,眼里已是雾气弥漫,“这司徒将军实在做得太过份了,司徒鸿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怎么可以迁怒到我们的身上?”
罗昊倒没有妻子气忿,而是伸手揽她在怀里,曲清幽小心地靠着不压住他的伤口,“那是自然,只是今天的事情倒不完全是坏事?既然知道了是司徒将军所为,至少他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
曲清幽想了想,接口道:“他恨我们,所以才会找我们来报复。更进一步的说他有可能知晓了司徒鸿的状况,因为对我们的恨意更深?”
“大金国应该派人与他接触过了,我们派在暗处监视的人早已注意到这点,现在就等能不能抓到这个潜到燕京来通消息的大金国的人。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说,司徒鸿绝对没死。”罗昊道。
曲清幽的手轻揽住丈夫的腰际,“闳宇,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有点担心我爹,他现在完全相信了曲清然的哭诉,再者对朝局的判断错误,若司徒将军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我爹将来要抽身就难了。”
罗昊吻了吻她的唇,“若岳父大人一意孤行,到时候出了事少不得会拉他一把,清幽,你放心好了。”
曲清幽抬高手揽着他的颈项,深深地吻着他,半晌后,才抵着他的唇道:“闳宇,谢谢你。”她对那个便宜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走出于对粟夫人的感情,她不想看到粟夫人伤心难过。
“傻瓜。”罗昊低志道,又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
“二爷二奶奶,燕京府尹来了。”银红在外头禀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这么晚了,这燕京府尹还来,看来是为了今晚他们遇袭之事。
罗昊穿上外衣与曲清幽出到外厅,看到任秀和在坐。
罗昊道:“这么晚了任大人不休息,还上我们府邸里来所为何事?”
“罗世子,听说你们今晚遇袭了?我得到消息赶往现场时,只见到一条大街上满目疮痍,但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循例来问一问,可否抓到袭击你们的人?若有抓到,应移交给燕京府衙,这毕竟是我燕京府尹的份内事,不好让罗世子代办。”任秀和一脸温和地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心思
罗昊看着任秀和那一脸牲畜无害的笑容,笑道:“任大人深夜前来,果然尽忠职守,在下甚为钦佩。只是抓到的人不能归于燕京府衙,让任大人白跑一趟了。”
任秀和听了罗昊拒绝的话倒也不动怒,仍是温和地笑道:“罗世子,您是受害者,我身为燕京府尹,自当为你查出事实的真相,还你一个公道,再说这是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如此猖獗,肯定不能轻饶。”最后的语气倒是极为义愤填膺。
罗昊冷声道:“任大人,交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还身任大理寺卿,这也可以说是我份内事,任大人可知今晚遇袭的可不单单是我,连我的妻儿三人也在内,我自然要查清楚幕后主使之人,好让我一家四口也能放心出行,任大人,你说是不是?”
“罗世子的意思是不能把人交予燕京府衙了?”任秀和板着脸道。
“不能。”罗昊答得斩钉截铁。
“任大人,外子今晚遇险抗敌还受了伤,早已疲累不堪,大人还是请早点回去吧。”站在一旁的曲清幽冷清着声音道,“银红,送容。”说完,她扶起丈夫准备回内室。
任秀和脸上的神色倒没有多少变化,也没有说什么坚持的话,银红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拱了拱手转身出去,罗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任大人,在下也奉劝你一句,夜路走得多也会碰上鬼,还不如把目光放得远点,莫因为短视而送了自己的前程。”
任秀和听到罗昊的话回头朝他看去,只看到他在妻子的搀扶下进了内室,微微低垂着头被名叫银红的丫鬟送了出去。
出了定国公府,任秀和刚要跨上马,身边的心腹道:“大人,现在人没有要到,回头定阳公主怪罪下来,大人可能不好回答。”
任秀和闻言,动作依然如行云流水般跨上马,然后才看向前路道:“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官,不是她定阳公主的走狗,再说公主的声势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皇上现在因为林贵妃有孕一事,大皇子一脉的人都受冷落了。”只是因为定国公府是四皇子的支持者,定阳公主倒是拉拢了几个定国公府的对头联合起来。他任秀和是皇叔派,不是大皇子的人也不是四皇子的人。
春夜里仍是极为冰凉,任秀和骑着马朝定阳公主府而去,任那寒凉的春风打在身上,头脑却是极为清明。罗昊居然暗示他投入四皇子派,心下笑了笑,他是永安帝栽培的人,自然不能背叛自己的主子,而且现在这两个皇子,在他看来胜算参半,搞不好林贵妃生下皇子后,皇上倒会更为宠爱这个孩子也说不定?
爱莲院里,曲清幽一面抱着女儿在怀里哄睡着,一面看着丈夫道:“闳宇,这任秀和深夜前来要人不会是件简单的事情,司徒将军这回倒是有点老奸巨滑了。”她记得以前初见这司徒将军的时候只觉得这人倒是颇为忠厚,现在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罗昊上前轻拥着她道:“如果人到了燕京府尹的手中,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明天再提起此事之时,任秀和就会站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