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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起来是不是,筠岱?”蒙殿指间那股软绵绵的力忽而有了一点劲,她的手背经脉被她挣扎得条条凸显。
蒙殿扶住她的肩头,向上一提,筠岱便整个人坐靠枕头。
“叔,二叔,他不在了,是不是?”
岳濂沉默,眼角的皱纹叠起,他沧桑地被质问。
“呵呵,你……还要……骗——我——”一字一字,恨意一丝丝吐出,“你就舍得他一个人冷冷地躺在黄土地下,而我……呜呜,会用尽我的一生去诋毁他,用我的恨意去埋葬他!”抽泣,筠岱的猩红开始泛潮。
“阿筠,爸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呜呜,上天为什么这样待他,凭什么?!我舍不得他疼,呜呜,我舍不得他走,你们就这么……无所谓,为什么?!”
岳濂眼底的赤潮在泛动,他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眼里一波波的酸楚翻涌而出,筠岱却隐忍着让其退却,“哥……你不知道的,对吧?哥,哥——?”溺水挣扎,只为吸进这一口气,可等待确是如此煎熬,筠岱快支撑不住了,她痛得无法呼吸。
“我——!”
“呵呵,你知道,你们……呵呵……”他知道,二叔知道,至亲的人都是骗子!!
筠岱眼里的疏远比最初见面的那一刻更甚,岳濂突然浑身一抖,“孩子,别胡思乱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泪水铺排着一层紧接着一层,像瀑布一般流泻,筠岱死死地闭着眼也止不住,她的牙齿失控地打着颤。
所有的人沉默地,都在揪心。
心灵选择沉入水底,呛水的滋味,其实远比想象中要好受得多,因为此刻一生中最疼。“为我好?你们,都为我好……呵呵,只有我自己伤自己……最深——”筠岱绝然地拔起手腕的针管,狠狠地再一次拔起另一只手腕的针管!汩汩鲜血喷涌而出,她的脸上是死人的霜白。
“阿筠!”
“岳筠岱,你发的什么疯?!”
两个人冲了上去,紧紧地扼住她的生命静脉,按压,孟轶慌乱地嘶吼,“叫医生,快点叫医生!”
鲜血染红了床单,妖然绽放。
“出去,你们两个人给我出去!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滚——!”
心门“嘭——”死死紧闭,筠岱阖上了双眼,她的世界,她的心灵,再也住不进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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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的锋芒上哪儿了?
更新时间:2011…11…21 16:48:06 字数:2280
再度醒来,筠岱就仿拂失了魂一般,眼神疏散着焦距,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也似乎什么都在看。
“医生,我妹妹怎么会这样?!她本来好好的,她一直都是好好的。”
护士把刚刚做好的化验单递给医生,“从化验的结果看,病人的症状很可能来自——抑郁症。我会开一些辅助的用药,病人有自杀的倾向,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开导,但最终能否跨越心理上的障碍,这还得靠她自己。”
抑郁症!一个霹雳砸向了岳筠嵩,电激着他浑身发麻。阿筠的心结只有大伯能解,唯一的他十几年前就已经归入黄土,那么阿筠还指望着谁来救赎?!
岳濂整个人瘫坐着,记忆里那个雨中拍打自己脸颊的筠岱渐渐模糊,她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只要一想到他沉敛下所有苦痛而深邃的眼,岳濂的泪就涌起了潮。
沉沉只会哭,背靠着墙,坐在地上捶着腿大哭。眼前的一切切,蒙殿不信,热血冲灌上他的脑门,夺进病房,他使劲搬正筠岱的身子,“想死是吗?没那么容易!我警告你,你的命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死没那么容易!”
筠岱看向蒙殿的眼神,涣散。
爱燃烧成怒焰,失了理智,蒙殿剧烈地摇晃着筠岱的身子,“看着我,认认真真地看着我!你的锐气,你的锋芒统统死哪里去了?!”
“蒙殿,你在干什么?!放开她!”孟轶拼命地推开蒙殿,挡在筠岱身前,“你个疯子,难道嫌她还不够痛苦吗?”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筠岱的焦距依然涣散,空洞地望着。
“病人不能受到刺激,你们俩过激的行为反而会伤到她!”医生冲进病房,当头的话就泼了蒙殿一盆冷水,他湿得狼狈。
“都给我出去,病人需要的是温和的开导,弥补了她心灵上的缺失,她才会痊愈。”
室内忽而转为冷清,人声如飘零的枯叶落入了泥土,再也挣扎不起任何动静。只有消毒水的味儿还在刺激着神经,让你清醒地意识到,她,真的病了。
今年的秋末,雨下得特卖力,绵绵不断地打湿空气,打落败叶,林子都光着枝丫,冷意萧条。踩踏层层落叶的脚步声“笃笃笃”似是遥远,又似是很近。筠岱听着声音,不回头看上一眼。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了一个人,她也只是看着斜挂一旁的伞流下的点滴雨珠,不理会坐着的是谁。
“阿筠,起风了,来,披件衣裳。”
身上忽然有股熨帖感,烘着身子暖暖的。筠岱无动于衷地静默,她不知道自己波浪般扬起的发丝,眼底的那抹碎裂撩拨着孟轶多少的情思。
“你失踪的那几天,我反复地问自己,怎么会喜(…提供下载)欢你呢?怎么会……”雨滴“叮咛——”“叮咛——”混着风的萧萧,格外脆响。
耳根灼热,既然决定要说,孟轶就没打算中途放弃,“这感情来得太突兀,我就是招架不住……就是……恋上了你。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思维里,自见面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阿筠,你总是由着性子做事。替你拿书你不乐意,认为我抢你的;别人的文章没你的好,别人的名字也没你的好;你可以明目张胆地占别人便宜,欺负他人也是理所当然;不高兴就大声嚷嚷着抗议,即便全世界反对着你,你也坚持自己是对的;有时候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贼眉鼠样,有时候却浑身是胆,据理力争。阿筠,那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筠岱眼里充斥着茫然,那样的形象太遥远,她看不到。
手背上豁然贴上他厚实的掌心,孟轶坚定地握住筠岱的手,“就是这样的你,狂妄、抠门、任性得有点神经质,却在我的眼里最为生动。”
听不懂,筠岱无措地看向他,空洞的视线搅动着孟轶的思绪转瞬低落,就像此刻的败叶“唰唰唰”在雨中打着转凋零。
秋天,原来也可以这么冷。
林子深处,斑驳的黄叶一片片地铺盖车顶,积蓄着雨水,沿着枯柄向着车窗渗透,一滴,两滴,“叮当——”
蒙殿隔着雨帘望向亭子里的人,她丢弃了她的黑框,因为她的心事再也用不着隐藏,却让人感到靠不近的疏远。七天,整整七天,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究竟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筠岱——?!
孟轶翻出筠岱的掌心,伸出去,檐上的雨珠一滴滴坠下,泛起浅浅的涟漪将湿意蔓及四指,“阿筠,你的珍珠。”
心下猛然骤缩,筠岱似有触动地缓缓站起,摊开双手,仰起脸迎视着窜珠样的雨水华丽流泻,她终于记起——
“爸爸,胳膊被雨水打湿了,走快点,快点,要不然它又要拍打我的小腿了。”
那时候,趴在他的背上,身子被遮在头上的伞罩得严严实实。
“谁让你把胳膊伸出去?”
“不是……爸爸,这是珍珠!我的珍珠碰到手上就要碎了,跟店里的不一样,所以我要一颗颗地接起来,它们若是掉到地里会摔疼的。而且,只有我碰它它才不会碎得那样痛,你碰是不行的。”
岳恒“呵呵”地笑弯了腰,雨水就真的打在了筠岱的小腿上。
“腿,腿被打到了,爸爸!你快点直起身子,快点。”
“阿筠,这样你的腿不也可以接珍珠了吗?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我的腿……它不能接珍珠,它是用来走路的,它跟土地一样的脏,‘珍珠’还是会摔得很疼很疼。”
……
心也被雨水打湿了,爸,我该怎么办?
孟轶看着筠岱一点点浸润着哀伤,他舍不得,但至少她不再那么的无所谓,她开始了动容。
车里的蒙殿关注着筠岱的一举一动,她有所触动,是因为孟轶的温和?眼底一分分地认真,如果先前的方式让她受到了刺激,那么,他所做不好的,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