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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雪青脸都白了，颤声道：“是他……喜欢的……人吗？”
苏有容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位燕小姐当真是美若天仙，难怪李公子会为她着迷了。”她当然不知道李无为和燕自怜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但那日在武当山上，李无为一见到她便追问燕自怜的下落，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以她敏锐的观察力，便可猜到他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虽是信手拈来，倒也不是信口开河。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刀雪青总算忍住没让它流下来，她尽量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谁都看得出她现在是伤心欲绝了。
苏有容心想：这小妮子也不知才见过人家几次面，就喜欢成这样了，怀春的少女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见刀雪青依然泫然欲滴、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心里也起了不忍之心，便道：“后来才知道，这位燕小姐原来是他的妹子。”
“是他妹子？！”刀雪青的眼里虽然还闪着泪花，但脸上却已乐开了花，“原来你刚才是骗我的，你可别吓我。”满心喜悦之下，她也没想想李无为的妹妹怎么会姓燕。
苏有容也怕她发觉话中的破绽，不愿纠缠过多，道：“妹妹，你是向我打听李公子吗？”
刀雪青噘着嘴道：“是啊，谁让你莫名其妙地扯到杨大少头上去了呢！”
苏有容道：“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刀雪青道：“他现在在哪里呢？”
苏有容道：“武林大会刚开过，自然盟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我想他可能还在附近逗留吧。”
刀雪青发了一会愣，自言自语地道：“要是能见到他就好了。”
苏有容道：“你很喜欢他吗？”
刀雪青红着脸，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苏有容道：“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刀雪青迟疑了一下，道：“也许知道，可知道又怎么样呢？大英雄是不能好色的，他们心里纵然爱极了一个人，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我也能理解他，可是总不成让我这样的女孩子先说出口吧！这样岂非让他轻贱于我？”
她望着苏有容，恳切地道：“苏姊姊，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苏有容见时机到了，便道：“你可以到江湖上去找他呀！”
刀雪青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然：“出去找他？……这怎么成！”
苏有容道：“妹妹如此绝代佳人，却不得不独居深闺，岂不是象空谷幽兰一样没人赏？李公子纵然对你有意，总不能闯进你的深闺来吧！你如果真喜欢李公子，你就应该到江湖上找他！”
刀雪青道：“可是我连洛阳都未出过，要我去闯天下，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哪！”
苏有容道：“女孩子又怎样，姊姊还不是一样在江湖上闯荡？说实话，象你这般年纪在江湖上走动的女子还真不少，唐门大小姐唐箐，水月山庄的千金水无心，南宫世家的南宫荫姑娘，你的武功不见得会比她们差，人又冰雪聪明，即使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不是还有我这位姊姊照看着吗？”
刀雪青有些心动了，低下头沉思不语。
苏有容趁热打铁道：“妹妹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江湖的精彩。这可不是尊府的一方天地可比，名山大川，红日清风，只有在江湖上人的襟怀才能开阔。那是无拘无束的世界，任你信马由缰，纵横驰聘，笑看天地，游戏人间。你还能碰到各种各样的人，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你还能遇见千奇百怪的事，精彩纷呈，出人意料。嬉笑怒骂皆由你，酸甜苦辣全尝尽，不是江湖人，难知江湖事，欲知江湖事，还做江湖人。姊姊书读得再多，那也是死的，只有亲身去阅历，才能事半功倍。古人不是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吗？妹妹你可不要做笼中小鸟，要冲出樊笼去，领略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刀雪青的眼里渐渐有了光彩，但还是迟疑地道：“这……成吗？”
苏有容笑道：“若是李公子有朝一日忽然发现，他心中喜爱着的人竟然英姿飒爽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她拥在怀里的。就不知我们的大小姐有没有这份勇气，让他来次意外的惊喜。”
刀雪青热血上涌，脱口而出道：“好，我跟你一起闯江湖去！”
***
有些人平时虽然优柔寡断，可是只要一下定决心，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就象有些人平时虽然冷酷无情，可是一旦动了真情，当真是轰轰烈烈百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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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大小姐虽然平日步步谨慎，凡事皆经过深思熟虑，但经不住苏有容的撺掇，再加上思郎心切，冲动之下竟依从了，至于前途的艰险，家里的翻天覆地，全然不放在心上了。就这样，我们的刀大小姐便决定去闯荡江湖了。女人哪，有时精明得可怕，有时又糊涂得可笑。
***
第二天清早，刚传来第一声鸡鸣，门房刘大嗓子在美梦中又被吵醒了，尽管这次的敲门声显得很温柔。
“这么早，谁又上门来？”一个人在梦中被人吵醒，心里总是不大高兴的。
刘大嗓子披着衣服走出门房，便看见两位衣衫华丽的少年站在门口，原来他们要出门去。
刘大嗓子揉着惺忪睡眼，讨好地道：“少爷，这么早就出门哪？”
对方忍住笑道：“快开门吧！”
刘大嗓子刚把门打开条缝，那两人便风一般地冲了出去，眨眼就没影了。
刘大嗓子苦笑道：“每次都是火烧屁股似的，也不怕摔着，咦，刀少爷的声音怎么有点娘娘腔了，真奇怪！”
他摇了摇头，又去睡觉了。
这时候，太阳的第一道光芒便照了进来。
***
一出府，刀雪青看到的便是朝阳，红彤彤的，比美人的醉脸更娇艳。
然后她嗅到了空气中的花香，听到了满树鸟儿的欢唱，清爽的晨风吹过，就象有一条光滑的丝巾在脸上摩娑。刀雪青高兴得就象出笼的小鸟，最先想到的便是要唱歌跳舞，这也许是女孩子的天性。
苏有容笑道：“你可不要得意太早，我们早点出了洛阳城才算安全，不然你家里人追来，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刀雪青调皮地道：“爹最疼我这个乖女儿了，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离家出走的，只要不让他知道，其它的人也没胆子来管我，你尽管放心好了。”
然后，她便哼起了小曲来：
“鸟儿憋得慌，展翅欲翱翔。
一飞十万丈，学那大鹏样。
梅花雪中香，青松谁更强。
从此天地广，八方任我往。
游历去异乡，情人在何方？
天涯路茫茫，不敢回头望。
为得长相伴，抛家别爹娘。
妾意绵绵长，欲与日比光……”
她的歌声感染了苏有容，苏有容也跟着哼了起来。
在歌声中，苏有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雪峰高耸，冰河长流，一名白衣男子穿着比雪更白的衣衫，带着可以融掉冰的笑容，向她飘飘而来，在他的手里，是一大棒姹紫嫣红、芬芳扑鼻的鲜花……
***
中午时分，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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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雪青道：“姊姊，我们现在干什么？”
苏有容笑道：“当然是找一处酒店填饱肚子，你难道不饿吗？”
刀雪青娇声道“你不提倒好，一提我的肚子便咕咕叫了。”
苏有容叹道：“我的大小姐，你以后还是少说话吧，你一开口，人人都知道你是个美人儿了。”
刀雪青道：“我不开口，他们就不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吗？”
苏有容道：“那也难讲，象你这样俊俏的公子哥，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出了马车，保证所有的女人都会朝你看呢！”
刀雪青笑道：“我让女人看看倒无所谓，就怕出了这马车，所有的男人都会盯着你呢！”
苏有容一惊，道：“我扮得不象男人吗？”
刀雪青笑道：“象是象极，可惜身上太香，很容易被识破的。”说这话时，她的确象个老江湖了。
***
苏有容腿伤未愈，刀雪青便扶着她上了酒楼，苏有容果然怕被人闻出身上的香味来，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刀雪青也不敢随便开口，便由苏有容点了菜，要了些清淡些的菜肴和一些糕点。东西刚端上来，刀雪青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虽是些野蔌山珍，家常小菜，感觉却比家里的鸡鸭鱼肉都美味。
苏有容忍不住道：“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文雅一点，瞧你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你三天没进食呢！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