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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功评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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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说惯用的熟能生巧的方法。词典中议论为主的篇目看起来像是随笔,叙述为主的篇目读起来像是散文。前者寻求哲思和解悟,后者提供诗意和感动。因此本书也可以称为随笔体长篇小说或散文体长篇小说。虽然怀着知性的使命,但书仍然写得十分轻松,妙趣横生,知性的价值并未与美学的价值相互抵消,同归于尽,而是相互呼应,相互加强。在一些议论性的篇目里,包含着优美的叙述片段;在一些全然记叙的篇目里,也隐含着不用托出的解释。如:《三月三》、《豺猛子》、《红娘子》,它们把概念还原为活生生的经验,似乎不作任何解释,其实是一种最为充分的解释。《红娘子》不仅写出了蛇的阴毒,也写出它的美丽:“山里多蛇,尤其是天热的夜晚,蛇钻出草丛来乘凉,一条条横躺在路上,蠕动着浑身绚丽的图案,向路人投来绿莹莹的目光,信子的弹射和抖动闪烁如花……”但当恶与美结合在一起时,出于恐惧我们往往只看到恶的一面,美也成为恶的伪装或帮凶了。如果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我们是能够领略和欣赏这种生命身上的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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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桥事件(3)
从词义的生成和运用,可以看出马桥人错杂的观念,和他们与自然之间亲切而浪漫的关系。马桥人把我们用于人类和动物身上的“肯”广泛应用于各种事物之中,如“这块田肯长禾”,“这条船肯走些”,“真奇怪,我屋里的柴不肯起火”,等等。这在语法并无错误,但听起来却有些奇怪。这种运用可能是他们对事物的理解与其他地方的人不同,也可能是一种巧妙的比喻,一种诗意的说法。他们把休息表述为“懈”,其实是一种更精准、恰当的说法;而把田埂流水的缺口称为“月口”,则是一种隐喻,源自诗意的联想和优美的情调。“月口处总是有水流冲出的小水坑,沙底,有时候还有小鱼花子逆着水乱窜,提供了收工时人们洗刷什么的方便。女人们如果不愿意去远远的江里,路过这里时总要洗净锄头或镰刀,顺便洗净手脚,洗去脸上的泥点和汗渍,洗出了一张张鲜润的脸以及明亮的眼睛,朝有炊烟的傍晚走去。”(《月口》)
  由众多掌故汇聚起来的词典,自然没有中心人物和主体故事结构,这让人想到野生的灌木林,低矮的小树木婆娑地交集在一起,构成了一片葱茏的景色。从细部看,《马桥词典》是一个个短篇故事;从整体看,它却是一部长篇小说。而将这些语词和语词背后的故事关联起来,使它获得长篇小说称号的是马桥这一地缘因素,和许多年前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我”——这个对语词充满好奇和敏感的知识青年。正是这两个因素把人物和事件裹抱起来,使它们不至于分散出去,成为单独的散文随笔篇目。当然,马桥这一地缘只是叙述的起点,而不是边界,韩少功利用“我”与所有孤陋寡闻的马桥人不同的身份,在书中调动了自己在其他地方的生活经验,包括在世界各地不同语系的国家的见闻觉知,来参证自己在这一个小地方的语言发现,通过马桥地方语词与普通话乃至英语等其他语种中相关语词的比较,提供了多种解读生活和文化的可能性,揭示一些被普通话遮蔽的意义,或者补偿语词流失的意涵。
  对《马桥词典》的阅读是一个轻松有趣的过程,跟随着那个多年前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知识青年,人们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马桥人家,一个个静默的语词也像一只只被惊飞的鸟,舒展起想象力的翅膀,开放出丰富的理解空间。当然,本书仍有一些可以挑剔的地方,尽管作者追求知性与感性的圆融,但词典给予的心智上的启示多于灵府间的感动;众多词条汇聚起来虽然蔚为大观,但词条之间还是显得有些参差不齐,有的词条也只是聊备一格;随着宏大叙事框架结构的解体,作品的沉重感也有所减轻。虽然本义、戴世清、铁香、三耳朵等人物之间演绎出来的故事足够精彩,但对于有传统长篇小说叙事期待的读者,总是不够尽兴。由于缺少对关键性的词条充分极致的阐发来提挈、统摄,作品显得有些松散和芜杂。当然,这些情况恐怕是难以避免的,因为都与作品本身的形式有关,是作者一开始就必须做出的选择。
  《马桥词典》很快就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关注,海南大学社科中心和上海文艺出版社先后召开了作品的座谈会。萌萌教授认为韩少功“以《马桥词典》为标志,完成了一次‘语言学转向’,即从文化寻根转向语言寻根”。“他在当时(下乡插队时期)就开始积累语言,这一做法暗合了20世纪后期中国学界的语言学热情”(《语言的追问》,《文学报》1996年8月29日)。评论家鲁枢元则指出:“历来都是用语言写小说,语言写了古今中外的许多小说名著,而小说却把语言遗忘了,‘得意忘言’还成为文学创作的一条宝贵经验。……韩少功用小说的方式写了语言,这在文学史上是一个重大尝试,或者说是一个发明。”哲学教授张志扬则在肯定作品的同时,含蓄地批评作者“对现代语言学没有太清醒的意识”(同上注)。上海的研讨会上,有的评论家认为:“小说抛弃了传统小说所依循的时间秩序、空间秩序和因果逻辑,将历史的排列托付给词典,利用一个个词条组织历史,树碑立传,是一种罕见的实验,开创了小说创作的新天地。”(《韩少功长篇小说〈马桥词典〉进行研讨》,《新民晚报》)1996年10月14日)韩少功没有出席海口的座谈会,但在出版和主办方上海文艺出版社的一再邀请下出席了上海的座谈会。在简短的发言中,他提到词典体小说自己实非首创。
马桥事件(4)
这一阶段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小说词典形式上,缺少对作品内涵的深入分析。一个名叫陈瑞元的不太知名的论者在题为《亦说〈马桥词典〉》的文章中指出:《马桥词典》是一部相当出色的小说,自从《小说界》刊出这部佳作,好评如潮。从北京到海南再到上海,专家学者纷纷撰文研讨座谈,热情洋溢慷慨激昂赞许有加,足见这部小说给大家的震动。由于形式特别新颖,大家反倒忽略了小说的深刻内容。他提到两年前发表在《外国文艺》上的塞尔维亚作家帕维奇所写的《哈扎尔词典》,认为虽然同是词典体小说,韩少功的写作还是十分成功的。也许是由于《外国文艺》的发行量过小,不论是韩少功本人还是参加讨论的评论家们,几乎都没有看过《哈扎尔辞典》。他的文章似乎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
  所有这些讨论,不论褒贬抑扬,都没有超出正常的学术范畴。
  1996年12月16日,中国文联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国作协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由于复杂的原因,中国文联和中国作协已经有十二年时间没有召开过全国代表大会了,因此本届会议意义非同寻常。来自天南地北的久别重逢的作家、艺术家们会聚一堂,畅叙文坛现状,交流创作的心得和想法,气氛可谓热烈。然而,会议开幕的第二天,住在京西宾馆的作代会代表却蹊跷地收到了一份《文汇报》(宾馆每天给客人发送的是《北京日报》),报上赫然写着一行标题:“《马桥词典》是抄袭之作吗?张颐武有此一说,韩少功断然否认”。这几乎成了本次大会的头条新闻,人们纷纷传阅,会场内外议论沸沸扬扬。
  《文汇报》的消息来源于两天前南京《服务导报》上署名文敬志的一篇文章,题目叫《文艺界频频出现剽窃外国作品的公案》,而后者的消息又来自12月5日北京《为您服务报》的一篇文章,即张颐武的《精神的匮乏》。其引发争议和诉讼的主要内容如下——
  现在某些作家似乎更加大胆,明明是一本粗陋的模仿之作,却被大吹大擂为前无古人的经典。这种作风不能说是怎样“崇高”,只能说是极度的精神匮乏与极度的平庸。
  这里指的是韩少功先生的小说新作《马桥词典》。这部被一些批评者以热烈的歌颂称为“杰作”、“后现代主义”的文本的著作,却不过是一部十分明显的拟作或仿作,而且这是隐去了那个首创者的名字和首创者的全部痕迹的模仿之作。
  在韩少功这里,词典的形式和由词条引用故事和哲理思考的方式被完全套用了。只是它不再是“哈扎尔”的词典……我只能说它无论形式或内容都很像,而且是完全照搬《哈扎尔辞典》。在这位名叫帕维奇的塞尔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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