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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回却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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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十七回是生,第十八回是死,到了第十九回成了不生不死,及至这一回,却似突然跳了一大篇一大章一大回,从死里求生、死中求活,终于起死回生!
蔷薇将军全身都嵌着镜片和碎片。
──也就是说,他只要动一动,全身的伤口,就一齐痛。
可是他凶狠如故。
恶毒如故。
──他受伤那么重,还那么狞恶,简直要比冷月下、井口倒插着一株枯树的景象还来得诡异。
他在小刀要把自己的脖子向刀锋抹去时制住她,这次他没有封她的|穴道,却象掐住一只猫似的自后掐住她的脖子。
他的伤更让他兽性大发:“我要你尝尝男人的滋味。”说罢,他尖笑了起来,象一只眯着眼的鳄鱼,痛楚把他的俊脸扭曲了:“我的滋味。”他用下身炙热的棒子顶住她的背后。
小刀突然尖呼了起来。
──一种完全失去控制,比惊慌更惊更慌的尖呼。
到这个地步,她眼里的月亮已开始崩裂成三十七块,脑里有十六只灰蝴蝶,振翅跌落,蒙住心房,嗅觉、听觉、味觉、视觉,都成了羞辱的感觉──这感觉象一壶烧烫的烈酒,直冲上她的喉头,使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锐利得象月亮把夜空割了一个钩形的洞似的锐嘶。
蔷薇将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
随后他是笑的:
“别以为你叫我就放过你。你尽管装疯吧,我于春童要强Jian你,天崩地裂都拦阻不了!你越痛苦,我越喜欢。”
话才说完,尖叫中又陡然震起了狂怒。
──狂吼就象十万天雷齐祭起,几乎掩盖掉小刀的锐嘶。
连蔷薇将军也愣住了,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怒吼从何而来。
直至他看到那个人。
那个井边的人。
──那个被他一手扔到了井边的人。
冷血。
他神奇地站了起来,象一个奇迹。
他怒啸着,愤怒得象全身着了火。
他的声音是野兽的。
他的眼神是火烧的。
他的行动是冷血的。
云飞急急。
寒月漠漠。
冷血返身抱住了那棵倒栽的大树。
拔起。
挥舞。
──那棵大树,此时既成了他的剑,让他使来,如一泓秋水,出自阳关、沽浩荡荡、长洲巨滩,上至九洞庭,下至九太华,从括苍到点苍,长江急、黄河壮、势不可当,直攻蔷薇将军!
天!这小子怎么还能动?!
他不是中了黑血吗?!
他不是已着了红鳞素吗?!
他怎么又成了没事的人一般?!
他的功力看来还比原来精进──他是怎么会起死回生的?!
蔷薇将军不明白。
所以他怕。
──人们对他们不懂的事都会感到恐惧。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随手拿起枯树作剑使、屡次击败他的高手!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最擅长的反应:
把小刀推出去。
可是,这一次他未能得逞。
因为中了他“大割引”的温约红,忽然弹跳了起来,接住了小刀,滚身到一边去。
蔷薇将军连忙追袭,但那棵“树剑”,已缠住了他。
这时,温约红在正尖呼着的小刀耳边温声说了下面的话:
“小刀,你不能疯,你这时候如果失常了,这年轻人便会分心,杀不了这恶徒了。其实他已先后给怒鱼、救鱼、忙鱼和伤鱼救治过,毒力正在消退中,但一时仍不能适应,他浸于|乳池,正好可把黑血和红鳞素之毒,逐渐转化为他的功力;我把几种特殊的毒药布在门窗,算定那恶徒会扔他出来,来个‘以毒攻毒,以毒破毒’,把这青年的毒全化为内力,而且马上便可以吸收、运用──可惜,究竟毒还是毒,虽然克制相生,成了内力,但性情也难免比原来暴戾些了……”
然后他说:“小刀,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发疯。你看,这年轻人也熬过来了。你也得熬过去。我有一个红粉知音方姑娘,当日,她也被人所害,困在一处,一样挺了过来,她现在不知怎样了……不过,那时候,她也没疯,没死。一个人最不可以他的就是毁灭自己,让自己疯、任由自己死,都是放弃自己。就算在绝境中,人也应该要以死的勇气,为生而战。就象我,我也不想死的……”
小刀止住了尖叫,哭了起来,抱着温约红,呜呜的伤心的哭了起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温约红伸手抚了抚她的柔发,安详的笑了起来。
“我怎会死呢?我还没等到方姑娘呢!我才不会死呢!……”
说到这一句,他合上了双目,象在冥想什么似的,死了。
少年冷血 … 第六章 死的勇气
人应该要以死的勇气来为生而战。
小刀在伤恸中,记住了这句话。
起死回生、神威凛凛的是冷血。
少年冷血。
——冷月下的冷血。
没有人能阻止冷血做这件事:
()
杀人。
——杀掉一个不是人的“人”。
为什么做为一个“人”,要把另一个人凌辱一至于斯?禽兽只会为了饥饿而伤害其他的兽类,不象人,竟常常只为了一己之快来残害同类。武林中的斗争决战,生死难免,但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来虐杀、暗算、狎侮一些善良、正义、可爱的人,这样做,就象御辔者恣意把道旁自由自在玩耍的幼儿辗成肉酱一般,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冷血因目睹这情况而激发了另一种兽性:
——必杀于春童!
日后,他对认为该杀的敌人,下手决不容情。
所以他向以杀戮过盛,称著江湖。
他是因这一晚而性情大变:
——尤其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心爱仰慕的女子受尽欺凌而爱莫能助之时。
他却不知晓,除了他所见的一切,引起他心灵上巨大的撞击之外,“一元虫”虽然终能解除体内毒素,并因其他毒力强把毒质转易为一种奇特猛烈的内力的同时,也改变了他的个性,以不能察觉的方式。
现刻,他的体力回来了。
象一头龙钻入了他体内。
——一条毁灭的龙,正发挥摧毁的力量,粉碎他的敌人:
“蔷薇将军”于春童!
枯树成了冷血的剑。
——敢情这是世上最巨大的剑。
“剑”刺蔷薇将军。
于春童疾退。
冷血急追。
退——
——追
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砰地于春童背部撞上了“Ru房”的墙。
墙是不倒的墙。
退已无路可退。
追已不必再追。
“树剑”已至。
于春童扫刀一回,“大割引”,砍向“树剑”。
“树剑”自当中断落。
冷血手中仍有“半截树”。
——半截树一如他的半截剑。
他的“断剑”一向尤胜于完整的剑。
剑断、剑势未竭、反而更剧。
剑已“撞”中蔷薇将军的胸膛。
——毕竟,这是树干,并不尖利。
但这已经够了。
够于春童受了。
于春童受够了。
他已让那棵树刺/劈/打/击/砸/擂/扫/扑中至少十六下。
无论他逃到哪里,树都追着他。
树在,剑在,冷血在。
开始他还想逃。
还想挣扎。
接下来,他已完全绝望。
那根树象一个狞狰的死神,一下下的猛击着他,定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形消神灭方才甘心尽意似的!
他狂嚎。
他求饶。
他一身是血。
浴血。
他身上本来嵌着许多镜片和剑片,那棵树每击中他一下,就等于把尖利的碎片再打入他肉体里去,痛得彻心彻肺骨彻髓,他掠到半空逃窜,他在地上翻滚,可是,那棵树象一只嗜虐为快的妖孽,不住的拍打着他,半刻也不肯稍止。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四溅,犹烈于他那一刀割在三缸公子身上之时。
他惨列、挣扎、呼号。未几,已通身染血。由于他全身嵌满了利片,在地上辗转哀号之际,加上他那原来十分俊美的面貌,在寒月下,恰似一条美艳动人的蜈蚣。
可是冷血毫不容情,依然拍打下去。
——就当他是一条蜈蚣吧,他要当“他”是一条害虫般除掉。
冷血甚至不肯稍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