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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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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鹰得闻言一怔,他对严九嫁、陆破执倒是惮忌几分,对铁手也比较忌畏,但对连站起来的能耐也没有的无情,是决计瞧不上眼的,于是哈哈一笑道:
  ‘是人是人,废人也是人,不是吗?现在什么伤残破烂的,全给神侯大发善心,当闻人差人去了。这时节哪,武林低手反而都成了当权派。’
  铁手干咳一声,就要发作。
  无情眉也不扬,低声道:‘师弟。’
  铁手知道师兄的意思,一口气闷瘿着,忍不发声,无情只把刚才没问完的问了下去:‘你俩抓了阿拉老汉,却把他提到那儿去了?’
  干干这回再也不敢打乖,只老老实实道:‘押回灵堂里。’
  无情问:‘为何不送衙?’
  恼恼有点诚惶诚恐的瞄了瞄‘三陈’两人,道:‘那时,陈大爷、陈大班头都在这。’
  无情问:‘所以,你们就在这儿开审动刑?’
  陈鹰得眼脑瓯抠,皮笑肉也笑的道:‘咱也为他好。他老大一把年纪,送衙走段长路,大风大雪,没个给路上冻死了,给人说咱成打野胫,冤杀了人也不必上报。’
  无情道:‘在这里审,也不一样是审死了人。’


  陈鹰得咀里可不认低威:‘再怎么说,回到县衙,也有铁火猛床候着他,在这儿,他还是少走一条冤枉路。’
  无情道:‘那条路虽冤,至少还有翻案的余地。在这死了也白死了。’
  这时,陈自陈忽粗嘎着语音,道:‘其实我们也只问了他几句,吓唬了他一会,他就没了。’
  无情冷笑:‘好个只问了几句,吓了一会,人都咽了气了。’
  陈自陈忽细柔了语音阴恻恻地道:‘那是他不经问,不堪吓。我们大前天离开时,他还活着的。’
  陈鹰得却不肯吃受无情的讥刺,‘犯了贼的家伙自是怕官,我们一见就说了句:“案发了”!他已没了一大半,我们还没问够哩,他已发晕七级,还待慢慢问,他却咽了气。’
  无情只抓住一句话:‘你们是说:你们走的时候,阿拉老汉还是活着的?’
  陈鹰得斩钉截铁地答:‘是。’
  无情追问:‘那么,他不是给用刑致死的?’
  陈自陈痖声道:‘我们的确是用了刑,这种刁民不动刑是不说真话的——但他并没有死。至少,没有马上死。’
  忽尔,他又用一种阴细腻柔得令人寒慄的语音,说:‘成捕头、铁捕头,你们当然知道,像我们这等用刑老手,自然晓得怎么可以用刑不死,活着难受,多一分则太易死,少一分则太易活,如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我们这样的好手,又怎会用刑失手呢!’
  无情寒了脸色,‘那你们问到了什么?’
  陈自陈豪声道:‘刁民就是刁民:到骨穷到底了,就来一时贪念。’
  陈鹰得啐道:‘我们还起出了部分赃物,还有部分,却不知遗落到那儿去!’
  陈自陈忽又阴声细气地道:‘这和骨烂的老家伙,还扒人家贞女的骸首,掣风掣颠的也不知打惨,都近七十的老獠骨了,还这样刁虐,死了也活该!就差没问明白!’
  无情即问:‘没问明白什么?’
  ‘失物!’陈鹰得恨恨地道:‘这老泼皮掘得的珍珠宝贝,一定不只他所供出来的那么一点!’
  少年铁手 … 第四章 炸尸与诈死
  无情唇角浮现了一种近似讥诮的笑意,‘原来没找齐,所以你们留他活命。’
  铁手道:‘问完了,那为什么不把犯人押回衙里受审?’
  陈自陈喀啦一声,吐了一口浓痰:‘还是那句话,他已只剩下半口气,怕不准他半路上挂了,找谁问去?咱这可得到县太爷恩准酌情的,便宜这老赖皮了!’
  ‘还有什么宝物没搜出来?’无情问,‘你们还要搜什么东西?’
  陈自陈忽然娇柔细细的喘着气,喘了几声才平,‘刚才不是列了细目,陆拼将和严笑将不都过目了吗?咱闻苦主说埋下去的宝物,既不在棺里,也不在这老泼拉供出来的灶口里,井底里,那么,到底去了那里?’
  无情蹙了蹙眉,‘不是说,你们大前天走时,老汉还活着?你们总不会是只顾走去掘宝、上报,忘了派人守在这儿吧?’
  陈鹰得睁着一对鹫目,盯死着无情:‘少捕头精明得紧啊!’
  然后他鹰啄似的唇一撮,算是笑道:‘少捕头和铁哥儿来了这,也算出来了京了,办了这事儿,少不免水酒腆饷,香软暖身的,西方太爷那儿肯定不会委屈两位的……当然,严女妆、陆拼将贴秤的也决不了缺。放心放心,别的不说,西方太老爷是个调贴大方的好县令,在这附近一带,好汉都闻这名!’
  无情与铁手互觑一眼,各自摇了摇头,还没发话,陆破执已冷笑道:‘慷他人之慨,当然好官!鱼百姓之肉,当然闻名!我只知道有歌诀云:西方老爷,鬼哭民嚎!轩辕一出,辟恶除患!’
  陈鹰得变色道:‘什么意思!?’
  陆破执道:“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儿一带,有个贪官,叫西方失败,能味地满天,百姓见了他,哭天喊地也没用。还有一个好官,叫轩辕东方,这个人,长相奇庞福艾,对老百姓推诚布信。就这个意思。”
  陈鹰得冷笑盯着他:‘别忘了,你们现在还在本县辖管之下。’


  陆破执也紧盯着他:‘我记得。我要是在外县骂他的真只算闲唇吻,不是汉子立地说话。’
  陈鹰得跨前一步:‘老哥真不想发财得意快活回京吗?’
  陆破执半步不让:‘我只是想破案办事活着回京。’
  陈鹰得望定着他,一双鹰爪手指格勒作响,‘你还年轻,嘿嘿,日子长远得哩,就火气盛了些。’
  陆破执的骨头忽尔勒勒作响,像干柴遇着烈火,‘你年纪大了些,赫,混久了,就少了点为老百姓办点好事的锐气。’
  陈鹰得再跨前一步,鹰爪鼻几乎要碰着陆破执的鼻尖,狠狠地道,‘你走的时候,我替你送行。’
  陆破执眼也不眨,狠狠的望着对方,‘好,谁送谁行,谁不上道谁就是龟孙子。’
  然后他说,‘还有,’
  陈鹰得不解:‘嗯?’
  陆破执道:‘你有口臭——最好走远点!’
  陈鹰得一下子像炸尸般的炸了起来,恨恨地道:‘你不是要我现在就替你送行吧?’
  严魂灵忽然格格格格的笑将起来,拍手笑道:
  ‘好玩好玩,你们两个儿,一个是天生口臭难自禁,一个是人生鬼样仍自豪,现在乌龟王八都对上了!’
  陆破执没好气的啐一了句:‘那您自己呢!’
  ‘我,怪难为情的呀!’严魂灵搓着手放在腿前,忸怩地说,‘我勉强算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蓬’的一声。
  干什么?
  原来笛僮摔了一大跤。
  跌了个仰八叉。
  ●
  他好端端地,却是为啥跌倒?
  原因简单,因为真的炸了尸。
  笛僮和箫僮,开始对阿拉老汉的尸首非常厌恶、畏惧,而且味道又浓烈又攻鼻,他们毕竟年纪小,自然巴不得离得愈远愈好。
  可是,笛僮说是眼尖,其实是越怕越想多看几眼。其时,无情、铁手,正在问话,陈鹰得正与陆破执对峙,外面风在狂吼,雪在飘,灵堂内油灯烛火在烧,人的火气也在烧,人影摇晃,笛僮想把视线转移,但越是这样想却鬼使神差,不禁又把目光转回尸首上……
  这一着,却看出了点端倪来。
  看着看着,他不禁慢慢挪步移了近去,小心翼翼用手去摸了阿拉老汉的左手虎口、鼻端和耳垂,再想端详些什么,突然间,就炸了尸。
  ——什么叫炸尸?
  ●
  ‘炸尸’就是死了的人忽然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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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倒不是真的活了过来,那倒好,至少死了的人可以复活。
  炸尸,是死了的人‘活’了,这儿‘活了’只是指可以有异动,有动作,但人还是死了,活不过来了。
  但已经死了(尤其已死去多时)的人,忽然间可以‘动’,那是足以把仍活着的人吓死的!
  笛僮谢雨凝虽没给吓死,但也吓翻了,哇啦跌个仰不叉。
  他靠尸首那末近。
  阿拉老汉面色澹异。
  他陡然坐起。
  半举着手。
  手僵硬。
  还竖起了手指。
  指僵化。
  然后,又像他陡然而起一样,遽然终止一切动作:
  又硬绷绷的垮了下去了。
  再也起不来了。
  连眼也没有睁开来过。
  ——这当然不是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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