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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关系,只不过我等着衣服穿,今晚婆婆收留一夜如何?”陌尘笑的极为和蔼可亲。小九在旁边轻声咳嗽,自家公子只有吃东西和说谎的时候最为真诚。
“那没什么,只是老婆子粗茶淡饭没什么好招待的,两位受苦了。”森婆子说着吩咐李子去准备饭菜。陌尘以不好白吃为名让小九带回一只烧鸡,随后陌尘陪同森婆子边聊天边打下手,倒是其乐融融。
晚饭果然没什么好料,烧豆腐,青菜小鱼干,稀粥,唯一的油水便是小九带来的烧鸡。陌尘可怜巴巴地看着心爱的烧鸡被平分,一口眼泪一口稀粥地吃完了鸡腿。对面的森婆子笑了,将自己的那只鸡腿夹过去。陌尘立刻眼睛冒光,以征询的目光望向小九。端着稀粥的侍从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婆婆不吃油腻的,口味偏甜。”李子推门进来将手里的瓷碗轻轻放到森婆子面前。一碟只有四五颗的糖浸樱桃。森婆子顿时笑容满面可又微微嗔怪地冲李子抱怨:“不是说不用这样费心吗?这可是很贵的,又是去人家那帮工得来的吧?”
“嗯,钱柜夫人需要个帮工,婆婆,快尝尝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
陌尘咬着鸡骨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眼咪成月牙。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淡,斜月微明。因为要赶工,森婆子点起油灯进到里面继续缝补的活计。李子便检查好门窗后搬着矮凳坐在屋里(炫书:。。)整 理衣物。陌尘跟小九则坐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仿佛夜月下的清风。
风声渐渐响起,越来越急。李子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起身拎起一件长衫走进里屋。片刻后举着油灯走出来。看见陌尘瞟过来的眼神便轻轻说道:“婆婆睡了。”
“你对婆婆真好啊。”阴影里露出一双碧幽幽的眼瞳。
李子丝毫不害怕,只是点了点头。仍然坐回矮凳上,许久才轻轻地飘了一句话:“我只想做些能做的而已,很快就会结束吧。”
猛然间,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狂啸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要将的房屋压垮挤扁。随即尖利凄惨的猫叫声迭起,此起彼伏。李子紧张地站起来,仔细倾听。突然,野兽般的咆哮撕裂长空。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到群猫中,惨叫声更加凄厉。
李子猛然回头,瞪着陌尘跟小九:“是你们破坏了百猫?!”
陌尘摊开手,很是无辜纯良:“怎么会?我只不过是来的时候洒下了点猫最讨厌的百花药油味道而已。”
油灯跳耀的光晕下,李子面容急切而狰狞,身形渐渐鼓胀。陌尘却不为所动:“你能保护她永远吗?”
“只要过了今天,过了今天!他受了百猫煞气,过了今晚就能魂归冥土,你们,你们……!”
“不当面说清楚的话会永远成为遗憾吧。”
陌尘淡然的一句话让李子愣了愣。剧烈的旋风摇撼着透风的泥墙,夹杂着血腥的腐朽味袭来,猫的惨叫声渐渐稀疏下来,偶然一两声从远处传来。有什么东西扑到门板上使劲摇晃。
“景,景,景……”
模糊嘶哑的声音在腥风煞气中传来。李子也顾不上跟陌尘他们较劲,全部注意力都放到门板上。
“朕找到你,找的好辛苦……景绒……”
“这里没你要找的,速速离开!”李子喊道。然而他的话对尸变的玄德帝毫无用处,门外沉静了片刻,猛然间整个门板破裂,那黑漆漆不成人形的活死尸撞了进来。他披头散发,残黄的衣袍千疮百孔,肩头仍有忠心的黑猫撕咬不放。腐黑的肉块掉落一地。
“景绒!让我见景绒!”玄德嘶吼着,暴长的利爪向阻拦自己的李子挥去。后者没有躲避,而是从手掌心里抽出一把漆黑长刀挡住攻击。一时间缠斗得难解难分,然而不管玄德如何疯狂狠厉,李子都只守不攻,很快便伤痕累累。
“让朕见景绒!你们谁也别想阻拦……朕如此爱她,她却宁愿跟猫在一起,朕的孩子,还给朕的孩子!~”
“我不会让你进去的,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执着了!”李子大吼,他平庸的面容腾起薄薄黑气。
第十四章 百猫纱—— 午夜梦回
玄德置若罔闻,他猛扑过来,尖利的指爪撞上漆黑长刀,迸发出刺耳的声音。黑脓血水顺着指缝流淌,前朝皇帝却毫无知觉般猛力甩摆,想将碍事的李子连人带刀地挥开。
一丝裂隙自刀锋上蔓延。李子咬咬牙,放弃长刀,电光火石之间右手前探,一掌打在腰腹间。玄德踉跄着后退几步,腰腹间的裂开一道伤口,血水喷溅。然而他只是缓了缓便继续扑过来,想见景绒的执念成为他最为坚固的盔甲,为他抵御所有侵害。
李子的神情很古怪,面对玄德总是一味阻拦,似有什么言语要说又生生咽回去。一次次被甩撞在墙壁门框上,又一次次站起来,满身伤痕累累却寸步不让。
陌尘看不下去了,他飞身一旋,如一片绯雪飞花落到两人中间。左手一竖,挡住玄德的利爪。
“有话好好说。”陌尘气定神闲地说了句废话。大眼瞪小眼的李子跟玄德双双用力,将陌尘扔了出去。蛇妖一个踉跄,被小九接住。
“够了!”里屋传来一声严厉的训斥。藏蓝布帘掀开,森婆子缓缓走出来。玄德怔愣地注视着她,蓬发间的血红眼眸温柔起来,呢喃着:“景绒,景绒……”
“我不是,那个蠢女人已经死了!”
“不,你就是!是朕的景妃,朕的绒儿!”
玄德闻言突然暴起,嘶吼着猛扑过来。扑哧一声,血水四溅,霎那嫣红。尖利的指甲戳进李子胸膛里,森婆子一声惊呼,扶住李子,满脸惊慌与痛切。
“婆婆,快离开……”李子挣扎着,他紧紧抱住玄德的手臂,萦绕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重。森婆子见此情景,浑身颤抖,抬头怒目瞪着玄德。
“你这个……疯子!你做错的事还不够多吗?!”就在怒吼出口的瞬间,森婆子的脸如同春花绽放,深刻的皱纹褪去,松弛的皮肤重新白皙光洁。花白的头发重染青丝,在昏黄的光晕下她美得叫人心惊,而眉心间一点朱砂,更是风情万种。
“景绒!”玄德欲泣欲笑,奈何被李子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昔日弃妃冷冷注视着他,眸底的泪水结成火焰,她突然出手,轻巧的柳叶刀如银花绽放般干净利落地斩断玄德的手臂。李子踉跄着被景绒抱住,猛地咳出几口血。玄德难以置信地盯着景绒,他摇晃着后退,抱住断臂,有些歇斯底里:“你竟然为了别人,为了别人伤害朕!……”
“他就像我的孩子,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景绒顿了下,在多的怨恨还是咽回肚里:“你走吧!”
“你要朕走?哈!你这个叛徒,你辜负我对你的爱,你谋杀我们的孩子,现在还做什么好心?!我恨你,我恨你!”玄德吼叫着,他蓬发乱颤,血泪横流。嘴里喷吐着怨恨的青色火焰。他瞪着景绒,一步一步靠近。
李子挣扎着想要挡在中间,却被景绒护在身后。
小九咳嗽一声望向陌尘:“公子,你要看好戏到什么时候?”
“别急,会有人拦架的。”陌尘用脚勾过来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如他所说,就在玄德发疯想要撕裂一切的时候,一道漆黑铁链自窗外飞射而来,紧紧束缚住玄德,让他挣脱不开。而冥童清秀的面孔也出现在窗口。然而那粉嘟嘟可爱的容颜上却满是冰霜,他看看李子,目光一抖又快速移开,说道:“无名你速速跟本官回冥府认罪,一切尚来得及!”
“不,事情还没结束……我不回去。”李子断断续续地声音传来,他的身躯已经极为虚弱。冥童不由怒火中烧:“他们的事你还要管到何时?!前世无缘,今生无恩。愚蠢!”
“谁说无恩?怀胎十月已经是养育之恩。”李子轻轻说道。景绒一震,回头仔细注视着这个卧倒门前的年轻人。从最初第一面起就有的熟悉与好感让此时的她颤抖不已。
正在静默的时刻,玄德猛力挣断冥童的锁链,强劲的冲击让他来不及撑起结界,连翻几个跟头撞进了陌尘怀里。冥童挣扎一下,想要冲过去,被陌尘死死抓住。他摇摇头,示意冥童注意看。
玄德望着景绒,淡薄的月华从破裂的窗口倾泻下来,流淌过他旁。过去的美好时光鸟儿般飞掠而过。他那时威严俊挺,气宇轩昂,全天下都是他的。一滴泪从顺着脸颊滑落,他突然反手戳进自己的胸膛。
“我的心因为你而跳,没有你还要它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