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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好女不能吃眼前亏,吃亏的是大笨蛋!
盛羽眨了眨眼不服气地扭开头,干脆给他来个默认。
两人的距离不过寸余,她雪白的脸颊染着粉红,眼睫低低垂着,面上装得很镇定,可小扇子般的浓睫一闪一闪,透露了她的慌张。
此情此景,如斯熟悉,聂倾城不由想起两人初遇那日,在那个破旧的驴车里,她也是这般胆怯中透着倔强的神情,像一个明明脸上写着“我在说谎”,却毫不自知的孩子。
“丫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头翻滚着,一直想要告诉却没来得及告诉她的话。
“哎,小王爷,时辰不早了,十公主还等着贵人呢。”此时,赵公公尖细小心的声音在轿帘外响起,打破了轿中隐隐的暧昧。
聂倾城惊醒过来。他疯了么,在这里他能怎样,他能对她说些什么?
他吸了口气,扬声应道:“知道了。”看看盛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此地不宜多谈,你先去阿十寝宫,明日我来找你!”说着便松开她的手。
盛羽只觉身上一轻,聂倾城已坐开去。她揉揉被他抓疼的手腕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状况,怎么像是有点……似曾相识?
她甩了甩头,弄不明白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聂倾城盯着她,忽然微微一笑,大声道:“唉哟,我的亲亲乖老婆,你就别生气了,生气多伤身子,一切都是小王的错,小王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还真的向盛羽拱拱手,一脸调笑地欠身行礼。
盛羽料不到他大庭广众竟来这么一手,愣了愣,顿时羞得满面红霞,偏他指指轿外又挤挤眼睛,提醒她外面有人在听,一时发作不得,只好狠狠瞪他一眼,恼道:“你快点走吧!”
聂倾城无声大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侧身正要出轿子,顿了顿身形,忽然又回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道:“你这回不踹我了?我的小娘子。”
他这几番调弄,恼得盛羽顾不了其它,激愤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便踹向他,可聂倾城已利落的一个旋身避出轿外。
陈将军只闻啪地一声,就见北峥王府的小王爷已笑嘻嘻地闪身出来,轿帘飞落的瞬间,恍眼见到一只穿着青色素缎绣鞋的玲珑小脚一闪而过,小王爷已站在轿外朗声笑道:“那乖老婆今天就在十公主那里暂住一晚,明日为夫再来接你。”
陈将军这才放下心,暗忖:原来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不过这轿中的小娘子竟敢对小王爷如此无礼,看来的确是宠得无法无天了。又想聂倾城堂堂一个小王爷,不务正业,不思进取,整日里只知道耍弄玩闹,连府里一个小小姬妾都敢这般对他没上没下,其行为真真是荒诞无状,顿时不由起了轻视之心,面上也带了几分调侃之色。
也不知吃了那门子豹子胆,陈将军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疯话:“小王爷如此怜惜佳人,果然风雅。想必夫人必定生得国色天香吧。”
聂倾城蓦地敛了笑意,陈将军忽然发觉,当这位小王爷身上懒洋洋的痞态一扫而空时,那张连女人都会嫉妒的漂亮面孔竟然这样叫人害怕——那是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气和上位者的威严。
聂倾城又笑了,惯有的招牌痞笑,只停留在嘴角,却从来到达不了眼底。
他笑嘻嘻地问陈将军:“莫非……你想见识见识?”
陈将军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说:“不敢不敢,夫人这就可以进宫了。”
聂倾城瞧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会意,立刻指挥轿夫抬轿起行。
“慢着。”聂倾城忽然又叫住他们。赵公公不解,却见聂倾城解了自己身上的斗篷递给他,“轿子不能抬进内宫,晚上风凉,下轿后有劳公公记得叫她披上,还有,一定要戴好风帽,她身子骨不好。”
赵公公心知这是小王爷提醒盛羽莫要露出形迹,连连点头称是:“还是小王爷想得周到。”挽好斗篷去了。
聂倾城目送轿子离去,心中默默道:明日,待明日一定要告诉她,他聂倾城就是当日与她驴车中结缘的大胡子杀手。不晓得这傻丫头知道了,会是个什么神情。
聂倾城垂首笑了笑,掸掸袍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转身向宫外走去。行到陈将军身边时,忽然停住,一双桃花眼扫过来泠泠泛着寒光,笑吟吟的低语便如一根游丝飘入陈将军耳中:“要想活得长久,官做得顺遂,就要明白哪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讲。小王的内眷也是你有资格评头论足的么?!”
陈将军脸上一僵,后背心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他怎么就忘了,这位小王爷现在是不成气,可多年以前他可是大梓国皇族中有名的神童,师承已云游四海的梓国国师,不仅习得一身好武功,更是八岁熟读兵法,十岁便能与大梓国的第一猛将镇国将军在马上斗上十来个回合,十二岁曾摆下擂台与人纸上斗兵法,偌大的大梓国中竟无人能胜。
若不是他十二岁那年知道了母亲去世的真实原因,一怒之下把兵法诗书全都撕了个稀巴烂,从此混迹市井,放浪形骸,不思进取,这位小王爷怕是早就成了了不得的人物。
陈将军垂头诺诺道:“卑职多谢小王爷教诲。”他低着头,只觉小王爷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很是轻浮地吹了声口哨,便悠悠然地出宫了。
再说这厢,盛羽已入到十公主住的寝殿重澜宫,方一进到正殿,便看见一身紫色宫装的十公主急不可耐地迎过来。
“你可算来了,都急死我了。”
盛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宫装打扮的十公主,可能是涂了脂粉和发饰的原因,比她着男装的样子稍显成熟,没那么孩子气,竟是出人意料的妩媚动人。
“殿下。”盛羽礼还未行下便被十公主扶住,公主嗔道:“作甚么来这些虚的,我又没把你当外人。”
盛羽看看四周,笑道:“这里可不是民间,既然入了宫,该守的礼,民女当然得守。”
十公主拉着她的手瞧了瞧四周,心中了然,扬声吩咐殿中的众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侍女齐声称是,低眉垂首无声而退。
十公主一见人都走了,殿门也关上了,立刻拉住盛羽的袖子哭丧着脸说:“盛姐姐,求你快想想法子吧。我探听到确切消息,明日的庆宴上父皇便要下旨,给我和那个北地蛮人赐婚!”
“啊,这么快!”盛羽也吃了一惊,“为何要这么急?”
“听说岑国最近不太平,岑皇就两个儿子,大皇子河襄王和二皇子骁毅王,两个人为太子之位斗了近十年,最近岑皇身染风寒,年迈难逾,两个皇子更是势成水火。”
盛羽不解:“那这个时候岑国皇子竟然还有闲心到梓国来求亲?”
十公主撇撇嘴,“他哪里是来求亲,他明明就是求兵!”
“求兵?”
十公主叹口气:“如将我嫁给他,梓国的兵马就是他最大的靠山。那这场夺位之战,他必胜无疑。”
盛羽皱眉道:“可是,若是将你这个时候嫁过去,岂不是让殿□处危险?而且他们兄弟斗得你死我活,只对我们大梓有利,皇上为何要帮他?”
“因为……”十公主无奈地坐下,“因为我父皇虽然富有四海,却偏偏无子。”
盛羽无声地张了张嘴。
十公主道:“你知道的,我排行第十,我上面的九个,全是皇姐,下面还有五个妹妹,这偌大的皇宫,妃嫔无数,偏就没一个肚子争气给父皇生个儿子。”
盛羽暗道:生男生女之事,责在男方,关那些妃嫔什么事。
“父皇还是春秋鼎盛之年,又纳了几位新妃嫔,其实生皇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可恨的就是那些朝臣们,天天不依不饶,总拿皇嗣的事情逼迫父皇,叫他在聂氏皇族中择一个立为太子。”
“所以,皇上就想把你嫁给未来的岑国皇帝,有朝一日,也可能需要岑国的援手?”盛羽接口道。
十公主摊摊手,“可不就是么,他们男人间的买卖,为什么要牺牲我们女人?”
盛羽来回踱了几步,扬眉问道:“公主殿下真的不愿嫁到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