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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回去,横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被唤作白川的黑影侧了侧身子,不甚在意似的开口,“我要是想去看她,就凭卫飒,他能拦得住么?”
“是,是,你们都是能人,我妄作小人姿态了。”白江没骨头似的挂在树干上,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要是执意去看她的话,我也只能牺牲色相,去把殿下引开,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为何?他不是一向很信任于你的么?”
“两码事,”白江耸了耸肩,“这次我回来,就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他怀疑你了?”
“也不见得,我们两个这些年早就够默契,他眼神里的意思我能看懂,至少,目前我还没在他的脸上看出怀疑的意思来。”
“也别掉以轻心。”白川低低嘱咐一句,目光如炬的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一转,“你们二人的确是够默契。”连刚刚(。kanshuba。org)看书吧头发的神色都那么相似……一样的妖娆惑众。
“你这是吃醋了么?”白江嘿嘿笑了起来,手不老实的往他身上一搭,“我对你的心可从没变过。”
一把拍掉他的魔爪,白川哼了一声,“只是提醒你别着了别人的道儿。卫飒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吧,如果这是你在关心我的话,我会好好的记下来。”白江笑靥如花。白川则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浅笑,“随你。”他身形一动,宽大的袍袖宛如一只张开了翅膀的蝴蝶,闪动着洁白的羽翼,飘逸且自然。白江不自觉地就看直了眼,就是这种俊逸飘摇之感,让他经年不能忘怀,哪怕是抛却了伦理纲常,世人眼光,也不能阻断他对其的绵绵情意。
还没等他眼底的柔情蜜意化成浓浓的江河湖水,白江的身形已经掠起,淡淡的留下一句,“明日晚上,我来看她,你想办法。”
“哎,什么嘛。”白江跺了跺脚,没奈何的目送那人的身形远去。从来都是,让他想办法,他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可想啊……愁着一张苦瓜脸,白江咬了根手指头,痴迷的看着白川消失的地方,黑漆漆的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他却好像还能看见某人惊起的身影,矫捷的身姿,超然的白衣蹁跹……
“白管家……您,您在这里做什么?”有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
“额,我……看月亮。”白江收回目光,平静的望了一眼来人,有些不悦,“绿儿?”
绿儿低了下头,“殿下请您过去。”
“哦。”白江答了一句,走了几步,又回来,低着头看她。绿儿跟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的怀里,脸羞红两朵红云,退后几步。
白江笑眯眯的打量了她一阵,才离开。绿儿抚着胸口,莫名其妙看着白江越走越远的身影,再想回忆刚刚自己恍惚看到的白影,竟然有一种错乱的重叠之感……
刚刚……到底有没有人来过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了睡美人
夜幕低垂,四合间的苍茫低沉,让人陡然多出几分压抑之感,大殿上静谧的,安宁的,如同不是处于这样一个环境的所在。这种宁静致远只适合出现于野旷天低树的山野,或者是江清月近人的河畔,出现在这个政治激流的漩涡之中,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所有的下人都被调遣到其他的院子里做活,连过来打扫的宫女都被提前下了命令告知要绕道而行,整座忘魂殿里这处跨院显得格外奇怪,仿佛是和外界有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外围的混乱,嘈杂等等都阻隔在外,不可亲近半分。
如同与世隔绝的跨院正是卫飒的寝殿位置所在,平日里华灯初上的时刻正是忘魂殿中让人销魂的时候,歌姬琴师早就匆匆过来,为晚上的狂欢而做着精心的准备,只是从昨日开始到今日,这里连一角舞姬的衣裙都不曾看到,更遑论整夜通宵达旦的纸醉金迷和葡萄美酒夜光杯了。
如此与平时截然不同,原因无他,只因为此处多了一个重归而来的人罢了。
白若溪。
该死的女人!
床边有人低吼一声,轮圆了的拳头高高举起又轻轻落在床边缘,像是怕惊扰了床上人的酣睡。诸多压抑的情绪被这一拳重重砸在自己的心上,像是扪心自问一样,两天一夜的昏睡让卫飒已经接近咆哮的状态。
这个女人在和他搞什么鬼!是故意要看他这幅狼狈的样子么?故意要看他为了她而两天一夜不能合眼么?还是故意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在他的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么?
真狡猾啊你!卫飒揉了揉因为皱得太久而发疼的眉心,沉重的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么倔强,从来开不肯好好的听他的话,真是的。卫飒双肘抵在床榻上铺着的薄薄的羊绒小毯子上,宽大的袍袖顺着他的胳膊滑落下来,露出里面修长而结实的手臂,就是这双手臂将她从死神的手中拽了回来,卫飒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溢于唇边,要是现在他还能再用这双手去唤醒她就更完美了。
“呐,小溪儿,我说……”他顿了下,眼波微微转开,留在她身上盖着的锦被上,语气很平和,好像和刚刚还挥拳头的那个人判若两人,“小溪儿,我说你啊。赶紧给本王醒过来,你听见没有!要不然的话,我就……”这句话看起来像模像样,好像是句带着极大威胁意味的警告,但实际上,这句话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少了太多从前的霸道和蛮横专权的气势,那种声音和语调已经近乎是一种恳求,卫飒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气势早就消弭得无影无踪。
双手慢慢覆盖上她松散落在枕边的手,轻轻的把它们放在掌心,渐渐合拢又移到唇边,“我就能拿你怎么办呢?小溪儿,你还真是会给本王出一道难题啊。”
许久不见,再一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在号称生离死别一转瞬的刹那,有人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因为从前某个人留在心窝的痕迹,也不是他忽然想要换换口味的荒唐,而是……真的,真的……喜欢她。
喜欢的是她——他好不容易从常青殿里弄到手的小宫女,长相平凡,身材没料的小个子,白若溪。
而且,这的确算的上是一道难题,她就这么睡着,像是要再也不想醒来。卫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静静闭着的眼睛,恨不能上去给她扒开一条缝隙出来,让她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重新看着自己才好。
“你要是再不醒来,本王就……就……”他忽而送了口气,把握在掌心的她的一对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本王就只能这么一直看着你,等着你醒过来了。”
“就看着你,看着你,看你醒不醒过来!”
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已经开始顾不上什么脸面和尊严,他要大耍赖皮阵,目的简单而纯粹,就是要威胁她,恐吓她,让她不敢不醒过来。
“殿下,白管家来了。”绿儿低低的在帘帐外唤了他一声。
“嗯,让他进来。”握着若溪手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
帘拢上的珠玉水晶勾动,发出悦耳的轻响,煞是好听,然而卫飒却眉头一皱,“什么鬼东西!绿儿,明儿叫人拆了去!太医说要静养,要静养!”
绿儿刚要答话,白江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过来接茬,“你自己心情不好,拿帘子撒什么气?绿儿你且去忙你的,莫要理这个疯子。”最后一句,已经近乎是半开玩笑了。
卫飒横了他一眼,转过去替若溪掖了掖被角,此时正是仲春,已经到了汗湿夹衣的温度,只是她的一双手带着的还是蜇人心肺的寒意,好像是两团冰块被钻进了手里一样,卫飒一直这样捂着,都不能捂热。
“她瘦了。”
白江站立在他的身后,听见卫飒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了三个字。嗤笑一声,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看他道,“住在那种鬼地方,不瘦还能长肥了出来不成?殿下你不可得陇望蜀,她能活着出来已经是莫大的造化。”
“嗯。”卫飒魂不守舍的点了下头,又摇了摇。
“什么意思?”白江一皱眉。
“我是要感谢老天也让她活着出来,却不能认同这个所谓的活着,就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看看她!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卫飒说着说着又开始暴躁起来。
“我早和你说,宫里的太医都是庸医,你还不信。”白江眼波微微一动,没再注视着他说话。
卫飒眉头一挑,“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了什么好办法?”
“自然,你忘了,我在宫外还是有不少朋友的,其中不乏杏林高手。”
“可靠么?”
“是个江湖中人,人送外